第二百九十五章 不是什麼好東西
弱者在很多時候都是無能為力的.對於身邊朋友的那些遭遇.不管秦陽對齊慕繁是信任.還是不信任.朋友們面臨的都會是一樣的結果.
他總是忍不住的在想.自己到底算不算是李允翔和楚奇的朋友.如果說不算.那他們彼此這些年的交集到底算是什麼.
可如果說算.那為什麼他們倆處於水生火熱之中.可他卻偏偏心安理得的過著自己的小資生活呢.
就如同被人包養了一般.出入難以自由的同時.吃喝拉撒都由對方一力負擔.
不過秦陽終究是個不會為難自己的人.傷感一陣之後.終究還是腳踏實地地安於當下了.
十月中旬的時候.這個城市迎來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而也楚奇已經蘇醒兩天了.
他從醒來以後.就沒怎麼說過話.更沒有怎麼的出過屋子.渾身爛泥似的無精打采.眼神也是死氣沉沉的.
如果不是他在見到秦陽的時候.著實情緒崩潰的大哭了一把.秦陽幾乎就以為他已經傻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端著餐盤.秦陽小心地推開三樓楚奇的房門.楚奇正坐在窗邊看著窗外稀疏的雪花.穿的十分單薄.而那眉目間的慘淡與失落.也在雪花的映襯下更加的落寞.
假裝沒看見這些.秦陽微微笑著走過去.放在床頭:「我知道屋子裡有暖氣.可你也沒必要穿的這麼單薄吧.來.我做了你愛吃的炸肉丸.賞個面子吧.」
楚奇回頭看他.眼裡漸漸有了一絲光彩.走到床邊兒問:「特地為我做的.」
「額……」秦陽的身子微微一僵.
「怎麼.就連哄一哄我都不願意么.」楚奇笑了.話裡帶著些撒嬌與戲謔.恍惚間他又是秦陽初見的那個嬌氣少爺了.
「這個確實是你喜歡的.不是么.」
秦陽避重就輕的看著他.其實也不算是撒謊了.畢竟這東西確實是依著楚奇的口味做的.雖然來這兒之前他已經給齊慕繁送了一份兒過去.但齊慕繁畢竟是不挑食的.所以這東西也算是為楚奇做的吧.
楚奇有些凄然的笑了.他是前不久才知道齊慕繁和秦陽的關係的.
難怪楚雲漠知道他喜歡秦陽.卻還是一直沒有對他動手.因為他是齊老大的人.朋友妻不可欺.
色澤金黃的肉丸.外酥里嫩.楚奇捻了一個丟在嘴裡.
雖然明知道自己是借了別人的光.可他還是難以掩飾心中的喜悅.
從小到大.對他好的人屈指可數.而秦陽更是唯一一個不求回報的人.
肉汁鮮美.唇齒留香.吃著肉丸.楚奇恍惚間又想起了他們初見的時候.
那時候的秦陽和現在一樣.善良.單純.一看上去就很好欺負的樣子.即使他變著法兒的折騰他.他也依舊任勞任怨.
感傷之際.他的腦子裡驟然冒出了一個十分大膽的猜想.他面色鐵青地看著秦陽.問:「你那時候會給我做家教.那麼容忍我的脾氣.是不是他讓你來的.」
「你怎麼會這麼想呢.」秦陽有些被他嚇到.
楚奇雖然沒有明說.可他口中的這個他是誰.他的心裡再明白不過.
「你不正面回答我.那就是了.」楚奇滿臉苦笑.彷彿早已料到般.整個人看上去雖然低落.但卻平靜.
「我知道他給你的傷害很深.可是楚奇.有時候很多事情也不能想當然的.」
「想當然.」楚奇又拿起來一顆肉丸.卻也不吃.只是留在指尖把玩著:「你知道他都對我做了些什麼么.秦陽.他是個變態.變態你知道么.」
楚奇整個人顯得哭笑不得.情緒更有些低沉.說到變態二字的時候.手裡的肉丸甚至被他給無意識地捏碎了.
「對不起.我……」
「沒什麼對不起的.你也不用擔心我會受到什麼傷害.其實從小到大.這麼多年來我都習慣了.說實話.我真的不覺得他還能有什麼可以傷到我的了.」楚奇笑了笑.將掌心捏碎的肉丸扔進了嘴裡.慢慢地咀嚼著.一下一下.彷彿咀嚼著他這辛難之極的半生.
秦陽看著他.忽然覺得眼睛有些疼.他揉了揉眼睛.下意識想勸慰他.可話到了嘴邊.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從來都不是健談的人.
見他不說話.楚奇反而笑了.伸手拍了拍身邊的床沿.拿著盤子里的肉丸.邊吃邊說:「他以為我瘋了.可也僅僅是他以為罷了.」
秦陽兀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說.」
「我要是真那麼容易瘋掉.還能陪他玩兒到現在么.秦陽.我不到十歲的時候被他從孤兒院裡帶出來.如今已經十多年了.這幾千個漫長的日日夜夜裡.你以為我是怎麼過來的.」楚奇一邊吃.一邊說.到了最後甚至舔了舔沾著肉汁的嘴角.
秦陽覺得他快要瘋了.楚奇居然裝瘋.而且還居然騙過了那麼多人.甚至就連子炎也……
「久病成良醫嘛.等你有大把的時間泡在醫院.順便接觸心裡醫生.自然就知道掌握一些尺度了.不過.我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裝的有點兒過頭了.所以才被他弄去搞了個什麼催眠……」
說到這裡.他忽然就不說了.只是沉默地又吃了一顆肉丸.好半晌.看著他.神色有些莫名的尷尬與難堪.
「說說你啊.你和齊大哥.你們倆之間……」
「我們倆.還好吧.」秦陽的臉色有些發紅.可在楚奇看來.確實再顯眼不過的幸福和羞赧.
他沉默了一會兒.說:「對不起.之前對你做的那些事情.是我唐突了.不過.我是真的很高興.你還把我當成朋友.」
「事情已經過去.就不要再說了.」提起過去.秦陽的臉色有些難堪.可他畢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而且楚奇在他看來.其實就是個未經世事的孩子.
「你不計較就好了.齊大哥是個不錯的人.你也是個隨遇而安的性子.你們倆之間.會很幸福的.」楚奇的臉上是明媚的笑意.心裡卻是無限的酸楚.
對於秦陽.他是打心眼兒里稀罕的.曾經知道他為了錢而被人包養的時候.他氣得幾乎當場發瘋.
可是現在.知道那個人是齊慕繁之後.他反而慢慢地放心了.
從小到大.他認識齊慕繁的年月已經不算短了.那個人的骨子裡是十分有分寸的.而且他還那麼的溫和與穩重.他是肯定不會傷害秦陽的.
所以說.距離產生美.越是在在乎的人面前.越容易變態和扭曲.
秦陽尷尬的笑笑.
楚奇的想法他不知道.至於幸福他更不敢奢求.有了過去兩年的教訓.他確實有了一些和齊慕繁相處的經驗了.
至於以後.他已經不敢奢求什麼幸福不幸福了.只要日子可以繼續這麼平靜下去.他就滿足了.他一直是個很知足常樂的人.
和楚奇聊完.時候已經不早了.秦陽回到房間的時候.齊慕繁剛好從浴室洗完澡出來.頭髮濕漉漉的正滴答著水.
一見秦陽.齊老大就已經相當自覺的將毛巾扔給了他.秦陽會意地過去給他擦頭髮.
相處的久了.他們之間已經有了一種默契.就比如秦陽會主動的給洗完頭的齊慕繁吹頭髮.會給他空了或者冷掉的咖啡杯里續上一杯新的.會在估摸著他餓了的時候送上點心.而齊老大也堂而皇之的享受著這些改變.
其實生活有時候就是這麼簡單.除卻情事的激情與碰撞之後.兩個人的相處.本來就只是這麼簡單的照顧和陪伴而已.
「他跟你說了不少吧.」半夜躺在床上.當秦陽再一次試圖提楚奇的時候.齊慕繁忽然不陰不陽地來了這麼一句.
秦陽有些不解的看著他.一時間有些摸不清齊慕繁的意思.
說的不少.是指什麼不少呢.
「那小子.其實挺精明的.可即便他再精明.也終究還是太年輕.道行太淺.」齊慕繁笑了笑.並不打算隱瞞秦陽.
「你是說.他裝瘋.你們都.都知道.」秦陽的臉色十分難看.不自覺地咽了一下口水.
這些人太恐怖了.明明知道楚奇在演戲.可就是不揭穿他.非但如此.還在這演戲的基礎上一層又一層的附加著那些戲碼.
變態啊.實在太變態了.
將小男生的動作看在眼裡.齊慕繁低頭用下蹭了蹭懷裡那顆腦袋的額頭.問:「怎麼.你怕了.」
「豈止是怕.」毫不掩飾心裡的感受.秦陽猛地抬起頭.撐著齊慕繁的胸口問:「你以後不會這麼對我的吧.」
「你會騙我么.」齊慕繁問.扣主秦陽后腰的那隻手.忽地移到秦陽胸前.摸著殷紅出的小環輕輕拽拉著.
「我……啊.」秦陽的身子驟然蜷縮在一起.整個人語調也不自覺地變了.因為羞恥.更因為這難耐的刺激.他忙拉住齊慕繁的胳膊:「你別拉.別……」
「你要是敢騙我.我就在你另一邊再穿一個.」
「你.你怎麼……」秦陽眼睛立馬就紅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當時有多疼.那種羞恥與憤怒的感覺.他是怎麼也不想再經歷一次了.
「你要是還敢繼續騙我.我就在你下面繼續穿.反正下面地方大.你騙我多少次都沒有關係.」
秦陽早已嚇得渾身冰冷.半晌哭號著道:「你.你無恥.」
「不要惹我生氣.也不要再離開我.不然我真的會幫你綁起來的.秦陽.你知道的.我不是什麼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