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水落石出(上)

第10章 水落石出(上)

正直正午,天空卻灰濛濛的,不時毛毛細雨落了下來,形成一團薄薄的霧,籠罩整個廬州城,使得每個人心中生出一絲陰霾。

「咚咚咚…」衙門口鼓聲如雷動,打破了整個廬州城的寂靜。

百姓家門戶隨著鼓聲打開,不時大街人影晃動,看似都朝著衙門而來。

「外堂何人擊鼓,速速將之帶上堂來。」聲音洪亮而又威嚴。只見一衙役小跑出門口,將擊鼓之人帶至堂內。

「威…武…」,擊鼓之人近前,倆旁威武之聲震耳欲聾。

「啪」驚堂木落在桌上,只見馬大人坐於正大光明之下,「來者何人,速速報上名來。」

包拯屈膝而跪,「草民包拯。」

包拯雖跪俯在地,卻是字正腔圓,微昂首挺胸,看到上座之人便是馬大人,可是身下次坐卻坐著高棱,高棱此時似笑非笑看著包拯。

「包拯,你擊鼓鳴冤倒是所謂何事?」

「大人,草民鳴冤擊鼓,是為三日之前牢獄之中,鐵大鎚莫名死去一事鳴冤。」

「此事本官已經查明他為畏罪自殺,你倒是有何證據證明他是冤死。」

「大人,此次殺人案件共有三人死亡,第一是袁清明,第二鐵大鎚,第一人與第二人死狀完全相同,唯有第三人看似是上吊自殺,可其中疑點重重。其中有牽連人員,有官有民,我想還是給大家先講個故事。」

「哦「馬大人輕蔑一笑,」本官倒要看你能捏造出何種證據。」

「謝大人,草民要講得是倆個故事,倆個毫不相干的故事,卻促成了三起殺人案。」

包拯手伸三指,第一個故事。

說主角是倆對親兄妹,一對自小失散的親兄妹。

也許倆人彼此互相羈絆,各自頑強的活著,哥哥入宮做了太監,妹妹也入宮做了奴婢,也許他們平時會見到一片,卻是匆匆擦肩。

在宮廷內爾虞我詐,爭權奪利的鬥爭下,哥哥頑強的挺了過來,並且成為當今聖上身邊的紅人。手攬內宮大權,誰人不懼,誰人不服,但是他利用職權之便,在內宮乃至宮外大量的私攬錢財,招收門徒。

包拯頓了頓,轉頭看向次座之位的高棱,只見高棱似笑非笑的臉現已經綳的緊緊的,手指不停摩挲著拐杖之上那顆閃亮的珍珠。

哥哥雖然權利橫行,家財萬貫,可是他還是念念不忘自己的妹妹,私下裡找人四處打聽,他派人到自己的家鄉久住,希望有一日能再次看到自己的妹妹,也許是天意弄人,也許是上天見憐,不久她見到了自己妹妹,不是在自己的家鄉,而是在後宮之內,她的妹妹現在已經從奴婢爬到了貴妃的位子上。

也許很多人聽到這裡,會認為兄妹相認即是喜事,的確,倆兄妹相認,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可是當哥哥見到了自己的親妹妹時,才發現自己的妹妹卧於病榻,連吃飯的力氣都沒有。

於是妹妹求了哥哥一件事,妹妹厭倦了宮廷的爾虞我詐,她想回家,回到少時和哥哥一起嬉戲玩耍的家鄉。

為了讓妹妹康復,為了讓妹妹快樂,哥哥怕聖上不予他回歸故里,所以他裝了一場病,瘸了腿,拄著拐杖面見聖上,希望能回到故里了卻此生,落葉歸根。

聖上終於答應了他,並且許了他帶著自己的愛妃,也就是她的妹妹一起回到故里養病。雖然聖上不知道自己的愛妃就是哥哥的妹妹,不過哥哥向聖上進言,說家鄉有神醫可以醫治他愛妃的病,所以聖上答應了他的請求。

就這樣哥哥帶著妹妹回到了家鄉,四處踏訪名醫,終於有一個人說了一處偏方,或許可以挽回妹妹的生命。

哥哥立即便將此人重金請來,為自己妹妹醫治,當然醫治此病的人,並不知道哥哥的權勢,只知道這個藥物倒是可以讓人強身健體,卻不知道此葯服用時的複雜程度,醫術不精湛,好葯到他的手裡也許會成為毒藥。

起初妹妹的病有了好轉,可是好景不長,妹妹的一旦停了藥物,病更加重起來,終於有一日,妹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身體逐漸退化。就算病,曾近也是個病西施,可如今二十多歲的年紀,卻生得一個老婦的模樣,鬱郁不得寡歡。

哥哥不得不為她妹妹再次尋覓大夫,結果她妹妹知道自己已然快要離世,故將這一切告訴了另一位大夫。

其實他妹妹早就知道吃得是什麼葯,而且她妹妹在皇宮的時候也吃著這種葯,只為了博得聖上的寵幸;

更加不能相信的是,哥哥沒有醫理,他不知道其實這種葯是他自己拿到宮外來換取錢財的葯,妹妹在家鄉吃得葯,就是他從宮內放到外面的。

「天作孽猶可違,人作孽不可活。世間之事因果循環,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包拯第一個故事講完。

在旁落座的高棱突然站了起來,對著包拯大吼一聲,「將這包拯給我殺了!」。

高棱一聲大吼,尖銳而又刺耳,沒了他的從容不迫,沒了他的伉聲威嚴,臉上不住的顫動,一雙通紅的眼睛,爆發到極致。

「啪」,一聲驚堂木,「包拯,你好大膽,竟敢污衊聖上,污衊娘娘,污衊高大人。來人啊,給我拖將出去,重大四十大板。」馬大人怒而喝之。

「威武……」,倆旁衙役刑杖在地有力滴滴踏踏敲個不停,卻無人上前施行。

馬大人站起身來,「將這包拯給我重打四十大板。」口氣似嚎叫一般。環顧四下,發現所有衙役都注視一旁所站雷頭。

「雷捕快,你這是何為?」

「小人不所為,只是此杖責並非服眾,今百姓在此,人心亦在此,還請大人三思。」雷頭拱手鏗鏘有力。

馬大人頓了頓,不過當他看到高棱大人的目光時,點點頭,咬咬牙,「本官平日將爾等視為己出,卻放怠了爾等,本官今日倒要看看誰敢造次。來人,將這般衙役拖出去,等候發落。」

殊不知,馬大人亦有準備,只見在公堂后廳之內紛紛跑出一班兵卒,各個看著孔武有力,冷漠的目光射的人不寒而慄。

公堂之上頓時踏踏之聲,雷頭班上兄弟無法立足,只得訕訕退至堂外,只剩雷頭一人。

堂外百姓不住議論紛紛,卻在驚堂木后寂靜無聲。

「將這包拯大打四十大板。」

「啪啪」倆根刑杖杵地、互參,形成一個X模樣,夾住包拯大腿往下一翻,包拯低哼一聲,直接平趴在地。

「包拯,你今日犯上之罪,本官也無法。」說著,手拿黑頭簽,扔下堂,「打」。

「啪啪啪……」,刑杖落在包拯屁股之上,包拯咬牙,喉頭低低**,不過這杖責哪是包拯一薄命書生所能承受,不到二十,嘴角便溢出血絲。

「娘娘,駕到…」,忽聽得堂外一聲,高大人當先站了起來,隨後便是馬大人,即而刑杖不在起落。

不時,公堂門口被一班兵卒涌開一條道路,鸞轎停於門口,轎旁丫鬟掀開轎簾,小心翼翼的在其內扶出倆人,一人雍容華貴看著便是娘娘,而一人卻是包夫人。

娘娘一身粉色長袍看似有些寬大,面有朱紗遮掩,顫顫巍巍走動,只能瞧見那雙玉手卻看著些許通紅。

「拜見娘娘,給娘娘上座。」馬大人有些慌亂。

「娘娘,你怎麼來了?」高棱面有苦色,微微俯身。

「我聽包大夫說他兒子在此喊冤,心中甚是擔心,所以我就陪她一起來看看。」娘娘晃晃眼神,指著地上包拯,「你就是包拯吧,先起來吧。你剛剛講的故事,我也聽過,接下來你要講什麼故事,快講來聽聽,本宮最喜歡聽故事了。」

包拯此時屁股生疼,不敢落座,只好站直身體,拱手繼續。

「首先,我要傳喚二人,一名疑犯,一名老母親。」

包拯示意雷頭,雷頭並不做聲直接走出堂外,不時雷頭拉著一人,再旁一衙役扶著一位看似瞎眼的老太,走進公堂。

包拯手指雷頭身後,「此人關深岩,是為高大人府內老奴,高大人長年在外,此老奴先前正是看府之人。而在他身旁的是一位老母親,也就是下一個故事中那對兄妹的老母親。」

包拯近前手扶老太,對旁邊衙役點點頭,衙役隨即離開。

有倆兄妹,自小沒了父親,母親一人將他二人拉扯大,家中雖是清貧,但日子也算過得去,母親對生活沒有多大的憧憬,只盼望兒女健健康康,安安可樂的生活。

那時候母親還看得見,聽得到,他知道自己的一雙兒女,兒有些滑頭,不滿清貧;女似是被溺愛壞了,性情有些倔強,可是有哪個母親說自己兒女不是的呢?

兒出外打臨工,做長工,卻依舊貧苦。兒可能是運氣好吧,終於讓他找到了一份可以發財的活,看家護院,可是誰知其中卻另有隱情。

看家的戶主,不經常回府,但是給兒的佣錢卻是極多,三月二月的府內有一個管家帶著幾個僕人回來一趟,其他日子倒是清閑,可是有些活倒不是男人可以幹得了的。

兒有時告假也回家一趟,也給家裡帶些擺設。鄰里鄰居知道兒賺了錢,也想著跟著一起去,可是兒卻是看上了莊裡的一對孤兒。

孤兒一男一女,著實踏實本分,也許兒是看上了這點,可是臨行前卻發生了意外,兒的妹妹不滿哥哥帶著那個孤兒姑娘,數落了一番姑娘之後,自己喬裝打扮跟著哥哥去了城中府內。

恰巧那日管家回府,突然見到了倆個外人,或許妹妹生得一副好模樣,引得管家垂涎,哪知管家卻是一個變態的太監,將妹妹**而死。

哥哥當然要與之拚命,可是他哪知道自己沒有傷到人,卻反被人傷,弄的滿身是傷,斷了命根,抱著妹妹回到家中,獨自將妹妹埋葬。

老母親哭瞎了,他卻不敢報官,因為他與管家拚命時,才知道府上主人,有權有勢,更是得罪不起的人物。

他這口氣慢慢咽下來,他終有一天會報仇的。

他改名換姓,他騙了身邊的兄弟,他騙了兄弟的妹妹,他騙了管家,甚至騙了自己的母親。他得到了管家賞識,並和一個大夫發著害人的不義之財。

最後,他如願以償,害了仇人的妹妹,殺了管家。

「以牙還牙,以血還血!冤冤相報何時了…」

第二個故事講完,包拯扶著的老母親已經全身顫抖,包拯轉身看著關老頭,「鐵浪,你到現在還是不認你的老母親么?」

「娘。」突然,關老頭一聲長吟,啪啪啪,跪在地上不住的磕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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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包青天前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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