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噩夢

時隔三日，回春堂門戶緊閉，而在城西外一條小道上，有一男二女慢步前行。

「包拯，等等我，駕…駕…」

「雷頭，你怎麼來了？」

只見三人身後，雷頭架著馬車趕來。

「杜大人不放心，讓我送你們一程。」

「杜大人真是費心了，雷頭你還是回去吧，替我們謝謝大人。」

「這不行，我可是把我媳婦孩子都送鄉下才趕來的。嘿嘿，包夫人，小茜姑娘快上車，車上舒服。」雷頭跳下馬車，撓撓頭，「其實我也想去京城逛逛。」

三言倆語雷頭說話露了餡，包拯無奈，只好一同上路，不過雷頭心道，「杜大人還是有點聰明勁，讓我表明自己很想去京城，還真管用。」

殊不知，包拯早就猜中雷頭心事，不過心中更添一層憂慮，總是有些不安。

「拯兒別想了，你看看這周圍，這景色多美啊。」包夫人似是看出包拯憂慮，手指路旁花草。

「恩，娘，不想了。」搖搖頭，傻笑一下。

許是暖春，路上青綠一片，阡陌小路蜿蜒曲折，倆旁綠樹花草怡人，包拯一行不知不覺已是行了倆天。

這是第二日已近黃昏，包拯四人走至一廟宇門前，廟宇似是有些破敗，房檐斷瓦，雜草叢生，大門紅漆墨已然脫落，看著其上歪斜掛著牌匾，牌匾之上《暮馬寺》。

「呵呵，好奇怪的名字，這馬也可登堂一拜么？」雷頭不盡笑道。

「馬非難尋，可良駒卻是難得，況且這馬可能是寺主人家意為奔騰江海，馳騁萬里之意。」

「好了，好了，拯兒天色已經晚了，別說什麼馬了，趕快進去看看，看有沒有人。」

包拯上前叩了倆聲門上鐵栓。

「啪啪……啪……有人么？啪啪……」，等待片刻，無人應答。

「這是不是沒人啊，荒郊野外的，估計這廟宇也荒廢了。」雷頭諾諾。

包拯又在門上叩了幾下，試著使勁推推，門像是沒有上鎖，「咯吱」一聲開了一條縫隙，不過似是久長以來門杵生鏽，再推就推不動了。

「門像是沒有上鎖，雷頭我們一起推推。」

雷頭上前伸手抵住房門，「一二三……推。」

「咯吱，咯吱」甚是刺耳，雷頭幫忙，門終於被推開一條可狹窄的縫隙。

「好了，不用推了，我們進去看看。」

「拯兒，還是不要進去了，我們還是趕路吧，你看這天都黑了。」

「娘，估計這四周也沒什麼鄉民客棧，我和雷頭進去看看，裡面安全的話，我們今晚就在這過夜了。」

包夫人四下看看，抬頭又看看天色，一輪半月掛在天空之上，隨即朝著包拯點點頭，「也只能這樣了，你們小心點。」

雷頭當先擠進門內，包拯隨其後進入，剛進入，便有一根大柱子豎在門口，剛好可以讓門側過去，繞過柱子，便看到整個大廳，大廳內空空如也，幾個黑漆漆看似蒲團的東西破了幾個大洞，裡面的棉絮四處散落。

「包拯，你看？」

包拯順著雷頭的手指看去，赫然發現廳堂正前方，居然挺立著一匹黑馬，黑馬毛髮在這昏暗的寺堂內，顯得異常油黑，昂著頭，揚起前蹄，似是嘶鳴一般。

「嗨……原來是假的啊。」雷頭上前摸摸馬背。

包拯笑笑，剛看到的剎那他也以為是真的，因為塑像做的惟妙惟肖，儘管很久沒人來此打理，但依舊可以看得出當年英姿。

倆人四下繼續查看一番，並未發現任何，只是在堂內西南角發現一堆稻草。

「看來這地方的確是荒廢了，包拯今晚我們就在這湊合湊合吧，如果不出意外，明天晚上應該就能到京城了。」

包拯點點頭，「走，咱們把我娘和小茜叫進來，***掃打掃。」

倆人在門口把弄了幾下寺門，終於能勉強吱吱呀呀打開閉合，就是那門前柱子看著甚是彆扭。

「娘，我們今天就這過夜吧，裡面沒人！雷頭說，明晚就能到京城。」

小茜扶著包夫人上前，包夫人點點頭，「也只能這樣了，拯兒你快去把馬車栓好，別晚上給跑了。」

包拯應一聲，跑到馬車旁，正準備彎腰拾起馬韁繩時，突然馬嘶鳴一聲，揚起前蹄就是一踢，直接踢到包拯肩頭，包拯沒有防備，被踢的後退幾步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昏昏噩噩，包拯似是在做夢，他斜躺在寺內，眼神迷離，只看見身旁那尊馬雕像忽然眼球一轉，目不轉睛看著他，慢慢的，慢慢的，馬似是活了一般，並且在變換模樣，一盞茶的功夫變成了一位女子。

女子英姿颯爽，髮髻向後，看著衣著不像是中原人士，尤其是肩頭披著的那黑色披風，更顯女子英武不凡。

女子輕輕轉頭，倆只大大的眼睛，緊緊盯著地上包拯，冰冷的嘴角不時翹起一絲微笑，似冷似熱。

「你，你是誰？」

「我…」女子伸出一指，指著自己。「我……是……誰？」女子眼珠轉了轉，「呵呵……我是誰。」

包拯試著要站起身，可是身體卻怎麼也動彈不得，臉上顯出苦色。

「踏…踏…踏」

突然，門外一陣馬蹄聲，女子似是驚慌，蹲下身，拉起包拯一處衣角，「來了，來了，快躲……。」

之後的話還沒說完，只見女子突然倆眼一滯，翻著白眼，掐住自己的脖子，喉頭「吭吭」吐出些許白沫。

「你怎麼了？」包拯驚訝，可是身體完全動彈不得，只能怔怔看著女子。

女子掐著自己的脖子，身形佝僂，一步步走到門口柱子旁，不停的用頭撞柱子。

包拯慌了神，卻又無可奈何，女子額上流出鮮血，鮮血濺到柱子上看著霎時恐怖。

突然，哐，門開了，徑直跑進一匹黑馬，黑馬長嘶一聲，站定馬蹄，一雙馬眼似乎能讀懂一切，瞪了一眼柱前女子，轉而馬嘴哼哼倆聲。

女子似是會意，轉頭看向包拯，此時女子臉龐不在是那股英氣，那股稚嫩；淌著鮮血的臉，血紅的眼睛盯著包拯，突然伸出雙手朝著包拯抓了過來。

「不要，不要啊……」包拯倆只胳膊伸出要抵擋。

「拯兒，拯兒，你怎麼了？

包拯這才發現自己在馬車上，四下看看，發現自己的娘和小茜怔怔看著他，他微微動彈了下身體，肩頭傳來無比的疼痛感覺。

「拯兒？」

「娘。好疼啊，娘這是哪裡？」

「拯兒你做惡夢了？我們快到京城了，可醒來了，把娘快嚇壞了，昨天你被那馬踢了一腳就昏過去了，到現在才醒來。」

「娘，我們昨天是在哪過夜的？」

「在哪，就在那田伯家過的啊，你忘了？」

「沒，沒忘。田伯，呵呵，田伯。那我們有沒有碰到過一個寺廟。」

「寺廟，什麼寺廟？」

「暮馬寺。」

包夫人伸出手在包拯額頭探了探，「拯兒，你怎麼了，沒事吧。我們哪碰到過什麼寺廟，來來，再睡一會吧，睡起來就沒事了。」包夫人拉了拉蓋在包拯身上的被單。

「小茜，你照顧一下包拯，我出去問問雷頭，看看還有多長時間到京城，出來匆忙，也沒拿葯，包拯這傷還挺厲害的。」

小茜應了一聲，默默坐在包拯的身邊，而包拯頭還有點昏，閉上眼，一會便又沉沉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