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大屠殺
此時,正是深夜,李府的大院內,擠滿了家丁奴僕,全部跪著,而他們的周圍站著幾十個身穿黑色夜行衣,面上罩著黑紗,手上提著單刀的殺手刺客,
在眾人下跪的中央,站著李澤昌還有他的弟兄,李澤仁,
李澤仁亦是身著夜行衣,看去年紀在四十歲左右,尖下巴,窄臉頰,白森森的麵皮,倆撇八字鬍,在他的身後倆個壯漢,身高足有九尺,面上照著黑紗,看不清模樣,壯漢的手上押著一個女子,女子頭髮蓬鬆,衣服散亂,雙眼無神,
李澤仁對面的李澤昌,此時還穿著一襲白色睡衣,面上苦楚,倆行老淚縱橫,顫抖的身體,看著李澤仁,
「說,圖紙到底自己哪裡,」李澤仁通紅的眼睛盯著兄長,手上橫著的長刀,抵在壯漢押著的女子胸前,
「你……你……你真的要如此這般嗎,我可是你的兄長,她可是你的兄嫂,」李澤昌顫抖著質問自己的弟兄,
「我說了,只要你把圖紙給我,我就放了他們,放了你,假如你還是一意孤行,我只好大開殺戒了,」李澤昌如野狗一般,怒吼道,
「我說過了,圖紙早在二十年前已經毀了,沒有了,」
「你……」李澤仁盯著李澤昌,「好,那就休怪弟兄狠心了,」李澤仁手上一使勁,「呲」的一聲,長刀刺進了自己兄嫂的胸膛之內,
一聲慘叫,李澤昌看到自己的夫人倒在地上,胸口處冒著鮮血,
「說不說,」李澤仁並不罷休,連看都沒看兄嫂一眼,重新拉過來一個小孩,一把提了起來,舉過頭頂,
小孩穿著紅肚兜,扎著朝天辮,身上的平安鎖在掙扎中,叮叮噹噹作響,粉嘟嘟的臉早已嚇的通白,放聲大哭,
「你……你把我的孫兒放下,求求你,」李澤昌聲音顫抖,雙手伸出,腳步上前,欲要搶奪,
可是李澤仁突然手上一使勁,「啪」的一聲,將小孩摔到了地上,小孩剎那間,停止了哭喊,七竅流血,當場死亡,
「你……你瘋了,李澤仁你是個畜牲,你畜牲,我和你拼了,」李澤昌叫喊著,就要撲過來和李澤仁拚命,可現如今悲痛欲絕的自己,哪是渾身戾氣弟兄的對手,
只見李澤仁抬起一腳,直接踹到李澤昌的腰上,李澤昌倒退幾步,跌坐在地上,李澤仁趕上前,一把扯住自己兄長的頭髮,讓兄長的眼睛看著自己,狠狠的說道,「圖紙到底在哪裡,你再不說,我殺了這裡所有人,我殺了全城的人,」
「你……你瘋了,」李澤昌被一腳踹的眼冒金星,看著自己的弟兄,「圖紙早就不在了,圖紙就在被你二十年前扔進河裡的鸞兒身上,」
「啊……」李澤仁突然一驚,眼神翻轉,「你騙我,你騙我,不可能,不可能,」
「哈哈……」李澤昌突然笑了起來,「你不會得到它的,你死了心吧,」此時的李澤昌似乎有些痴傻,看著自己夫人和孫兒的屍體,突然,他趁著李澤仁不注意,伸手拉住李澤仁提著長刀的胳膊,長刀瞬間插進了自己的胸口,
「你……」李澤仁驚容,沒想到其兄如此的頑固不化,
「哈哈……我死了,你永遠別想得到它,」李澤昌應聲倒地,
霎時間,李澤仁暴跳如雷,他看著兄長的屍體,在兄長的臉上似乎看到了嘲笑,他拔出插在兄長胸口的長刀,瘋狂的在兄長身上亂砍一通,濺起的鮮血染紅了他的身體,染紅了他兇狠的臉,
李澤仁余怒未消,他轉過臉,用布滿血絲的眼睛,盯著跪在地上的所有人,「給我殺,全部殺了,」
身在周圍的所有黑衣人,似乎是李澤仁的傀儡一般,沒有憐憫,沒有感情,當聽到主人命令的剎那,揮起長刀,紛紛砍向眾人,
一時間,李府的整個院落哭喊聲、慘叫聲震天,整個李府被血染的通紅,
就在這時,李府外街道上,集結著一眾隊伍,他們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他們臉上的表情,有的是害怕、有的是驚恐,更有甚者,他們是想要離開的,但是他們的良心告訴他們,他們不能逃跑,他們手上拿著的鋤頭、鐮刀還有木棍告訴他們,他們要救李老爺,因為沒有李老爺就沒有他們安逸的今天,
足足集結了有上百的鄉親門,浩浩蕩蕩到了李府門外,一個看著比較壯實的漢子走在最前面,倆只袖子擼了起來,手上拿著一條粗大的木棍,一腳將李府的門踹開,
頓時,在院內的屠殺已經接近尾聲,而大門被踹開的一瞬間,院內的眾刺客突然愣住,似乎眼見如此多的民眾,他們心裡也感到發怵,
可是在外最前面的鄉親們,皆是睜大眼睛,面露驚容,看到院內橫七豎八躺倒的屍體更加恐怖,他們畢竟是純樸善良的民眾,哪裡見過如此血腥殘暴的場面,
「殺……殺……」不知是誰,吞吞吐吐的喊了一句,霎時間,門外的民眾向著院內擁擠,可是卻沒人上來動手,
站在院內的李澤仁看到這般場景,似是看透了民眾畏懼的心境,嘴角一斜,輕蔑的冷笑的一聲,「給我殺,一個活口都不許留,」
身著黑衣的刺客,長刀上的鮮血還沒有滴落乾淨,此時他們又重新抬起了手臂,刀光的寒芒閃爍,陰冷的目光下,只有鮮紅的顏色才能讓他們感到滿足,
此時已經不能說以少勝多,因為在武功高強的黑衣刺客手下,就算不是一般的人,也是他刀下的亡魂,
他們殺出了王府,殺出了街道,殺到了城外,鮮血染紅了街道,染透了整個城市,小到襁褓中的孩子,大到已然垂暮不能自理的老人,無一倖免,
月婆婆從回憶中醒來,她沙啞的聲音問自己,為什麼只有她一個人活了過來,
月婆婆淚眼婆娑,渾身戰慄,她並不想再回憶那晚的血腥,她那晚醒來后,發現自己被人埋在地下,她使勁的用雙手扒開泥土,爬了出來,看到自己身邊新起的墳墓,她不敢多想,
邁著沉重的步伐跑進城裡,街道依舊是原來街道,李府依舊是原來的李府,但是其內的人全部消失了,
她扯著沙啞的嗓音呼喊,卻沒有人回應,空蕩蕩的城市,回蕩著她的聲音,她跌坐在地上,久久,久久……
她乾脆不再想之前發生的事,只是在每個不眠的夜晚,如瘋子一般遊走,找她殘存在記憶中,每日每夜叫她月婆婆、每日每夜給她們梳頭的可愛娃兒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