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馬會說話

「六子，你…你在幹什麼？」

六子此時全身發抖，面色煞白，打著牙顫，雙眸混濁，似是已經說不出話來。

包拯欲上前，突然身側一黑，一個碩大的身影橫在他面前，雙蹄前抬，嘴中嘶鳴一聲。

原來是匹黑馬，猛然眼前一黑，包拯被嚇得退後倆步，「這…這怎麼回事？」

只見黑色駿馬擋住小亭入口，嘴中不停嘶鳴，伴隨著來回踱步，似是要擋住包拯與公孫策的前路。

包拯轉頭，「這，這怎麼回事！」

公孫策亦是一臉無奈，可是瞬間他的臉色劇變，只見黑色駿馬一步跨過六子蹲著的身體，踩踏到翠竹的屍體上，一步一個腳印的踩著。這是在場之人從未見過的場景，而在旁的六子開始全身痙攣起來，最終一仰頭重重的癱倒在地，似是昏了過去。

「快，咱們快叫人。」包拯惶恐無比。

「快來人啊，快來人啊。」

喊叫聲似是抵不過馬蹄踏地之聲，「蹬蹬蹬」的聲音不覺與耳，馬蹄下翠竹的屍體已經是血肉模糊。

綠色的絲紗裙被馬蹄踏的千瘡百孔，從其外可以看到的已經不是她白皙的皮膚，而是白森森的骨頭渣，臉部亦是血肉模糊，早已變了形，根本看不清她的耳鼻眼，一頭烏黑的長發散落一地，粘著鮮血擰在一塊，此時看著整個身體就是一堆腐肉。

「包拯，怎麼了？」雷頭運著氣，大跨步跑來，沒待包拯所指，雷頭已然看到此時場景，不覺臉上露出驚覺。隨即大跨步上前跳起，在馬背上一蹬，似是要給馬吃上一擊。

可是結果卻沒有起到任何效果，雷頭見狀狠命咬牙，再次跺腳飛起，同樣的動作卻依舊是相同的結果，馬決然沒有感覺到雷頭的攻勢，依舊踩踏在屍體上。

「沒辦法了。」雷頭伸手抽出腰間長刀，口中大喝一聲，跳將起身，雙手緊握刀柄，而刀身就要砍那黑馬的脖子。

「誰敢傷我黑風。」只聽得「啪」一聲，一條長鞭隨著黑暗而來，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雷頭此時正是緊張時刻，卻是沒注意，長鞭不偏不倚正好甩打到雷頭的手背之上，咣當一聲，長刀掉落在地，而雷頭凌空的身體在馬背上使勁一蹬，翻身站立在包拯身側。

不待包拯細看，雷頭卻又是身形一閃，向著黑暗撲去，只聽「啊」的一聲，不過瞬息時刻，雷頭抓回來一女子，此女子便是完顏公主，完顏公主一臉怒氣，卻被雷頭抓的牢固。

「放開我，放開我。」

「這是你的馬？」

「是我的馬，你快放開我。」

雷頭把她往前一推，「快叫你的馬停下來。」

「你……」公主轉頭，一手指雷頭，卻愣住了，她微微側頭再看，似是才發現馬下血肉一片。不禁喉頭髮酸，一口氣沒喘過來，哇的一下吐了一地。

「你還在幹什麼？快點叫你的馬停下來。」

公主側頭不再看小亭內，口中喊道：「黑風停下，給我出來。」

黑風聽到喝止聲，頓了頓，抬頭似是有目的有靈性一般看看周遭，仰頭嘶鳴，后蹄踏踏倆聲，沖了出來，卻沒人敢擋，只由它跑將出去了。

包拯看馬逃跑方向時，一轉頭卻看到了一眾人，許是剛才緊張，沒有發現已然來了這麼多人，定睛看去，當頭是瓊清姑娘。

瓊清此刻面無表情，呆立在地，雙唇微動似是在喃喃自語，而她的雙目卻是緊緊盯著亭內那團血肉。

「黑風，給我停下。」突然一聲大呼，只見公主跑進前奪了雷頭手上的馬鞭，追去黑馬逃跑的路。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估算一下還沒有過倆盞茶的功夫卻發生了如此可怕的事情，來了一眾人小亭處有些擁擠，不過當小亭內的事物被亮光照射出來時，人群有了騷動。

「六子，六子怎麼會在這裡。」

「先別說這些了，來幾個人把屍體處理一下吧。」包拯走到屍體旁，已經不忍直視。

眾人還在議論，那人是誰。

「等等，等等……」公孫策上前走到屍體旁，蹲下生端詳了半天，皺著眉頭，「好像哪裡不對啊。」

「哪裡不對？」

「衣服，你看這衣服。」公孫策伸出倆指，從一堆屍身中抽出一條帶著白色毛皮的黑色披肩似的東西。

「這是什麼？」

雖然皮毛布上已然鮮血淋漓，還有幾塊肉掉了出來，不過公孫策似是並不在意，「這不像是翠竹身上之物。」

「我看看，我看看。」包拯定睛看著這條皮毛布，頓時全身打了一個冷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公孫兄，還記得我的那個夢吧。」

「難道…」

「是的，就是那個女人肩披的披風。」

「這怎麼可能，難道真的有薩滿作怪，或者是鬼神作怪。」

包拯皺著眉頭，看著公孫策手指間提著那段皮毛，說不出話來。

倆人一時無話，或是被剛剛馬踏死屍感到后怕，又或是被那夢境中一件件事物再現感到驚懼。

「包拯…六子醒了。」雷頭跑了過來，把倆人雜亂的心思拉了回來。

「走，去看看。」

此時六子依舊臉色煞白，額頭上的汗珠一顆一顆的掉落了下來，全身不住的發抖，嘴唇鐵青。

「六子……」

「包…包大哥…」

「六子，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六子小小年紀一時無法平緩自己的心情，講話再也不在嘮叨，他似是只想快快把這事忘了。

「六子，那……是你殺……」包拯似是有些猶豫，卻又不得不問。

「不是我，不是我殺的。」六子突然猛的站了起來，揪住包拯的一絲袖口，「包大哥，不是我殺的，是那馬，是那馬帶我來這裡的。」

「馬，他是怎麼帶你來的。」

「我剛剛把馬房清洗乾淨，回房正準備睡覺，可是在房內突然聽到馬房內一聲大響，就出去看看。」

「你看到了什麼？」

「就是那個馬，馬在踢柵欄似是要出來，還看著我，朝我叫，朝我喊，它說它要殺死那個翠竹，翠竹侵犯了祖神，玷污了祖神，說是要殺了她，我就不由自主的跟他來到這裡，看到翠竹已經死在這裡了。」

「什麼？馬會告訴你這些。」公孫策有些疑惑，看似並不相信。

「是真的，它說話了，它說它要報仇，殺了所有人，所有對祖神不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