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黑拳（1）
夜色中紅紅綠綠的各式霓虹燈，將風卡大街映襯得如同夢中的天堂。勞累了一天的人們，紛紛匯聚到這裡，在大大小小的酒吧中用香醇的美酒來犒勞辛苦的自己。幾個可憐的風塵女子穿著僅可遮體的暴露服飾，在霓虹燈那變幻的燈光下，依在街牆旁向路人賣力地展示著自己的身體，希望能夠有恩客能夠光顧，解決她們的生計問題。一切的一切，都顯得那麼的醉生夢死。
夢幻酒吧就坐落在大街的拐角處。老闆萊恩懶洋洋地趴在吧台上，手裡的開瓶器輕輕地敲打著桌面，一雙小小的眼睛漫不經心地盯著大門，嘴裡低聲地咒罵著請假沒來侍應生。酒吧中間音樂吧台上，兩個脫衣舞女正配合著轟鳴的音樂，圍著細細的鋼管賣力地舞動著。可惜的是，周圍寥寥無幾的客人對她們的表演一點也提不起興趣，比起只能看的美色而言，他們更喜歡手中杯子里的東西。
一個藍發少年推開酒吧那虛掩著的門走了進來。一進門，眼睛就被正在賣力地圍著鋼管扭動的舞女粘住，呆在了原地。微微張開的嘴角，流出了一行清澈的液體，在酒吧那昏暗的燈光下熠熠生輝。
「月，別忘了你的長官下達的任務！」貝殼看著寒月的窩囊樣子，及時地打斷了他的雅興。
「貝殼，你能不能好好改改這專掃人興的臭毛病？」寒月不滿地埋怨道，慢慢地坐到了吧台前的高腳凳上。
「小夥子，想喝點什麼？」看見生意上門，趴在吧台上的萊恩迅速地將彎著的腰挺得筆直，渾然不顧前面暴露出得如同十月懷胎般的肚子。
「我找你們老闆。」寒月有氣無力地說道。
看見對方沒有喝酒的意思，萊恩的臉如同六月的天氣，笑容被瞬間拉平。「我就是，你有什麼事情？」
「哦，你就是老闆啊？我要去「死亡工廠」，可以帶我去么？」依然是有氣無力的寒月，直接將自己的上半身放在了吧台上。
「對不起，小夥子。我想你是找錯地方了。我們這裡沒有什麼「死亡工廠」。」卡恩沉著臉，轉身從酒柜上拿下一瓶酒，使勁地用抹布擦著上面看不見的灰塵。
「哦！沒有啊，那算了，再見！」聽見老闆意料之外的回答，寒月從高腳凳上滑了下來，轉身就要離去，嘴裡不滿地嘟囔著，「又被安德森那老狐狸騙了。白來一趟！」
正在賣力擦酒瓶的卡森聽到這話，手中突然一頓，他急忙將酒瓶放在吧台上，伸著那幾乎看不見的脖子沖著正要開門離去的寒月叫到：「小夥子，回來！」
隨手倒了杯酒遞給重新坐上高腳凳的寒月，卡恩低聲問到：「您剛才是在說安德森讓你來的？」
「是啊！怎麼了？」端起卡恩遞過來的酒杯，狠狠地喝了一大口。
「在蒙特星８１４營當兵的那個安德森？」卡恩不放心地繼續確認到。
不滿地將杯中剩下的酒一口氣幹掉，寒月抱怨地說道：「不是他那個變態還會是誰？」
得到確認的卡恩，胖胖的臉上又重新堆起了笑容，「原來如此啊！是他介紹的話就沒問題了！小夥子，跟我來。」說著，向酒吧的後門方間方向比了個請的手勢。
跟著卡恩來到後門，寒月還沒來得及看清這個大胖子在什麼地方按了一下。後門旁邊的一面牆就無聲地向兩邊分開，露出了一扇巨大的電梯門。「小夥子，打算來賭兩手的？看在安德森的面子上，我可以免費給你提供所有拳手的詳細資料哦！當然，也包括他們駕駛的機甲。」卡恩一邊帶寒月走進電梯，一邊說道。
「不，我不是來賭的。我是來報名當拳手的！」寒月的一番話使得走在前面的卡恩猛地停了下來。回頭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少年。
看著眼前少年並不是非常強壯的身體，他不禁疑惑地問道：「你確定么？我這個機甲格鬥場只接受格鬥機甲的報名，遠程機甲是被不允許的。」
難怪卡恩會這麼想，到了現在這個時代，機甲的控制已經擺脫了操作台、內部顯示器的操作模式。轉而變成主要靠機甲駕駛員的精神感應和四肢運動來控制。也就是說，機甲將外部環境轉換為相應的腦電波，直接傳達至駕駛員的大腦。而駕駛員則通過四肢的活動來控制機甲的主要四肢運動。當然，一些小的附件的控制還是需要駕駛員的腦波來進行。機甲駕駛員的體格直接決定著所駕駛機甲的種類。格鬥機甲因為均為肢體的碰撞，所以駕駛員的**強度的高低，對格鬥機甲所表現出來的速度、力量有很大的影響。同時，強壯的人也能夠更多地承受機甲受到打擊時所反饋在身體上的痛苦。
「當然，我說老闆，你別門縫裡看人。來來，告訴你一個秘密。」寒月突然湊到了卡恩的耳邊，「以後每場比賽都買我贏，包你穩賺不賠！」
「那是那是！」卡恩陪著笑臉連連點頭，心裡卻打著和寒月完全相反的主意。
隨著電梯門的打開，一陣陣喧鬧的聲浪夾雜著男人的汗臭味、女人的廉價香粉味、機甲的機油味撲面而來。卡恩深深地吸了一口，陶醉地說道：「多麼迷人的味道啊，這是金錢的味道！」
「嘔～～！」寒月則有著和卡恩完全不同的感覺，差點被這股味道嗆得吐了出來。
只見廣闊的地下空間內，無數人環繞著一個直徑８００多米被高密度合金護欄圍著的圓形空場，手裡高舉著下好注的彩券，瘋狂地給空場中正打在一起的兩台機甲助威著。機甲上被對手砍傷的部位「呲呲」地冒著毒蛇般藍色的電火花，刺激著場外的觀眾發出更刺耳的尖叫聲，一切都顯得是那麼瘋狂。
「小夥子，你打算在格鬥場上用什麼外號？」看著被眼前的場景漸漸帶入亢奮狀態的寒月，卡恩笑著問道。
「外號？什麼外號？」將粘在場中的目光好不容易挪開，寒月回頭詫異地看著卡恩。
「按照習慣，參加地下格鬥場的機甲駕駛員都會有一個綽號，比如說「狂牛」卡布、「猛猿」范恩什麼的。觀眾叫起來也帶勁，一個小噱頭。」卡恩帶著和年齡不相承的調皮笑容解釋道。
聽了卡恩的解釋，寒月低頭想了想，對卡恩說到：「SEAMAN，我的綽號是SEAMAN。」
「SEAMAN？呵呵，好名字。」卡恩言不由衷地讚歎道，指了指旁邊的工作台，「新選手都要在那裡登記註冊的，既然你是安德森介紹來的，註冊費就免了。」
看著走向工作台的寒月，卡恩從身上掏出通訊器，接通了安德森：「我說老狐狸，你怎麼給我介紹來這麼一個小傢伙？我甚至懷疑他能不能在這裡支持到一天時間。先說好，出了事情與我無關。」
「放心吧，我的人我知道。出了事情就怪他能力不夠，和你有什麼關係。」安德森輕易地就將寒月的小命交給了險惡的格鬥場，「對了，死撈錢的，記得幫我每場下１０恆星丹在那小子身上。」
「你想送錢給我，我沒理由不要！哈哈，那就這樣了！」說完，卡恩掛斷了通訊器，向寒月走去。
「請告知您的姓名、綽號以及所駕駛機甲的名稱，我們好為您登記。」工作人員客氣地向寒月問道。
「寒月，綽號SEAMAN所駕駛機甲名稱么。。。就叫貝殼好了。」寒月絲毫沒有理睬腦中貝殼的抗議，將改造后的FR51直接冠上了老搭檔的名字。
「那麼，請您在這份聲明上籤個字，證明您在格鬥場的生死與您的對手以及我們無關。」工作人員很有禮貌地將賣身契送到了寒月面前。
寒月匆匆看了看那份聲明，隨意地在下方簽上了自己的大名。扭頭對走過來的卡恩問道：「老闆，我什麼時候能上場？」
「手續都辦好了？呵呵！畢竟是年輕人，有朝氣，一來就急著上場。」看了看工作台上的電腦，卡恩回頭說道，「嗯，今天，今天你就可以上場。對手就是我剛才和你說的——「狂牛」卡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