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首敗
地下格鬥場,在帝國機甲駕駛員內部還有個響亮的稱號——「免費的培訓學校」。由於格鬥場不允許帶攝像裝備進入的可惡規定,精彩的格鬥錄像在圈子裡就顯得彌足珍貴。許多駕駛員都因為此種原因,紛紛來到了有「格鬥之都」美稱的卡特星,在大大小小的格鬥場中觀摩著同行的表演,從中獲取寶貴的經驗。格鬥機甲駕駛員的大量聚集所帶來的衣食住行等方面的消費,更為卡特星的稅收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一股改變著格鬥機甲固定模式的旋風,正因為寒月及其FR51在賽場中的出色表現,在圈子裡猛烈地颳了起來。以往的格鬥機甲,由於喪失了遠程攻擊的能力,為了能夠在貼身近敵的過程中更好的保存自己,往往都裝備著厚重的重裝甲板。為了防禦光子武器不得以的獨有鏡面塗裝,在遠程系機甲駕駛員的眼中,如同一塊放在純白雪地上的小小黑炭,明顯可見。使得格鬥機甲只能靠堅實的裝甲和駕駛員那將腦袋塞在褲襠里的無畏精神去沖向對手。更何況,碩大的機甲體積使得大多數格鬥機甲只能裝備戰鬥斧一類的長兵器,並不能做到真正的貼身肉搏,在接近遠程機甲后,仍然給對方留下了較大的活動空間去從容地閃躲。過重的機甲引擎負載,也使得格鬥機甲只能在下定決心逃跑的遠程系機甲屁股後面聞點黑煙。以上各種因素大大地增加了戰場上駕駛格鬥機甲的危險性。使得格鬥機甲在戰場上有了個「移動掩體」的無奈稱號。像「禿鷲」那種特型機甲,在真正的遠近攻擊具備的戰場上,幾乎不可能有存活的可能,薄弱的裝甲,滯空是緩慢的動作和長久的時間,就好像一隻碩大的風箏擺在了遠程機甲的面前一樣,沒等近身就被輕易地幹掉。
而反觀目前風頭最盛的格鬥機甲貝殼,拋棄了以往厚重的裝甲,閃亮的塗裝,將格鬥機甲急劇迷你話,不到12米的機身,使得格鬥機甲的中彈概率下降了將近30%之多。只要駕駛員的格鬥經驗足夠豐富,反應足夠迅速。裝載機甲雙臂的臂盾足以擔負起先前全身式裝甲的重任。而且由於身材的急劇縮小,使得機甲的動作更為靈活,反應時間進一步縮短。更重要的是,可以真正實用關節刃,短匕這一類的貼身肉搏武器,使得格鬥機甲的老對頭——遠程系機甲喪失了最後的閃躲空間。更重要的是,簡化的機甲使得引擎的負擔急劇減小,讓不用附帶什麼沉重武器裝備的格鬥機甲在速度上,首次超過了遠程機甲。
順應著這種潮流,卡特星的大大小小機甲改裝廠都打起了「SEAMAN」的貝殼為本廠所改造的虛假廣告。可是在卡特星呆的時間稍微久一點的格鬥機甲駕駛員都不相信他們的說法,原因很簡單:如果你能想到這些的話,早點幹嘛去了?因此,許多駕駛員都試圖在寒月的比賽中看出FR51的改造者。終於有一天,一個因為受傷而不得已裝上電子眼的駕駛員,利用電子眼可放大影像的功能,在FR51的腰側發現了兩個手指甲蓋大小的字母:M—H。那是帝國最有名的武裝機甲改造廠「魔手」的獨有標誌。「魔手」以10萬恆星丹為標準的改造費用,讓大多數並不富裕的格鬥機甲駕駛員不得以選擇了卡特星本地的改造廠。從中獲得了巨大利潤的大小改造廠,恨不得將寒月的照片供在香台上當財神供起來。
也有更多駕駛員,從寒月的操作中認識到了這種新式格鬥機甲的巨大優點,很大程度是建立在駕駛員本身的格鬥技巧以及反應速度上的。於是,一批批新鮮血液源源不斷地湧進了機甲格鬥場,大家都希望在實戰中更好的鍛煉自己。而作為已擁有卡特星兩個最出名格鬥場的老闆卡恩,也因為由寒月刮起來的這陣旋風而賺得金玉滿缽。
寒月覺得現在的日子很爽,除了只有一個月時間的遺憾外,他找不出更多的話來批評目前的狀況了。每天晚上輕鬆地擊敗一些有名或者無名的對手,照例壓著自己的勝利。使得他的資產已經達到了100萬恆星丹,要不是因為自己的出色表現而使格鬥場降低了盤口,也許能賺到200萬也說不定呢。
在還有最後7天寒月就要結束在卡特星的生活時,卡恩讓人以外的來到了寒月所在的「格鬥之家」旅館。看著躺在床上目不轉睛地看著電視里健美操表演的寒月,他有點失望地問道:「小子,你難道從來不看格鬥場的比賽錄像么?畢竟那裡面有很多值得你學習的東西。」
不滿地撥開擋住光子電視的卡恩,寒月懶洋洋地回答道:「看那東西有用么?都是我的手下敗將,不看也罷。」
聽到寒月滿不在乎的回答,卡恩深吸了一口氣,壓住了心中將要冒起的怒火,沉身說道:「明天,我會安排你同「螳螂」哈里發比一場,這是他以往的比賽錄像,你好好看看吧!」將一個光子記憶卡扔在了寒月的身邊,他沒有再說什麼,轉身走了出去。
看著卡恩那胖胖的身子走出了門,寒月將目光繼續轉向了眼前的光子電視。至於那個光子記憶卡,他早在卡恩出門的時候,就忘到了九霄雲外。
「螳螂」哈里發駕駛的「刀螂」樣子很奇怪,遠遠看起來彷彿一隻人立的巨大螳螂。雙臂並不像普通的格鬥機甲那樣配置著人型手臂,而是如同它的名字那樣,在下臂處裝著兩個巨大的折刀。一塊塊小片甲層疊著覆蓋在纖細的身體上,兩側分佈著兩對細小的金屬彎臂。背後中部伸出了兩片巨大的裙甲,一直延伸到了腿彎處。支撐著身體的,是兩隻細長的,猶如昆蟲大腿般的反關節雙足,腿后密密麻麻地排著兩排鋒利的小鋸齒。
「搞這麼多噱頭,到頭來還不是我的手下敗將?」看到對手這奇異的機甲,寒月絲毫沒有放在心上,撇了撇嘴,自負地說道。
「月,你要小心!這台機甲不簡單!」貝殼以少有的鄭重語氣,向寒月發出了警告。
「厲不厲害,打完就知道了!」寒月在觀眾「SEAMAN!SEAMAN!」那整齊的歡呼聲中,猶如一隻灰藍色的利劍,撲向了「刀螂」!
看著FR51飛速接近的身影,哈里發的嘴邊彎起了一絲微笑,指揮著「刀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FR51那閃著寒光的雙匕前高高躍起,掠過FR51的頭部落在了它的身後,反手用折刀的背面向寒月的頭上掄去。
一擊未中的FR51四個矢量噴口同時發力,一個急停轉身,雙腳在黃土場地上劃出了一片厚厚的土霧。左臂臂盾架住了「刀螂」的攻擊,右手猛揮,光子匕首帶著刺耳的嘯聲,划向了「刀螂」那如同楚女般纖細的腰肢。
「來得好!」哈里發大叫一聲。左手那寬大的折刀在腰際一擋,借著這股距離,飛快地彈開了出去。將身體伏在地面,反關節的後腿用力一蹬,「刀螂」如同一枚出膛的炮彈射向了還在原地的FR51。
看見「刀螂」來勢洶洶的樣子,FR51就勢一倒,雙膝高高抬起。鋒利的膝刃如同兩隻手術刀,就要為「刀螂」進行一次開膛手術。眼看無可避閃,「刀螂」身後那對巨大的裙甲豁然打開,藏在裙甲下面的特質凱夫拉翅膜完全張開,快速地抖動著。將「刀螂」那猛烈前沖的身體生生地拔高了1米,險險地避開了被開膛的厄運。
「小樣逃跑還真有兩下子!」寒月看著又一次逃脫自己必殺技的「刀螂」,鬱悶地嘟囔到。
「拿繩子捆上你!看你怎麼跑!!」寒月惡狠狠地叫到,臂盾中的鋼索如同一條獵食的毒蛇,飛快地從鋼索倉中彈出,纏向了遠處「刀螂」的腰部。奇怪的是,此時的「刀螂」並沒有再次閃開,而是任由鋼索纏上自己的身體。
看到鋼索順利地命中目標,寒月大喜之下連忙快速收回鋼索。手中的匕首和頭上那三根尖銳的高密度合金尖角擺在了敵人被拉過來的必經路線上,發誓要將對手那單薄的身體刺出幾個透明的大窟窿。
可是,事情往往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麼美好,被纏著的「刀螂」,順著鋼索的巨大拉力。反關節的雙腿一個用力的彎曲,身體以更快的速度平飛到了FR51身前,兩條纖細的雙腿,如同曠婦般纏住了FR51的腰際。腰部一挺,身體兩側的四隻金屬細臂死死地鎖住了FR51的身體和那對持著光子匕的胳膊。兩個鋒利的大折刀豁然張開,成倒「L」狀地扎向了對手的背部。
耳邊傳來哈里發那冷冷的聲音:「你,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