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族長
「你說你想讓我幫你拉起一支隊伍？？」寒月放下了手中那隻剛剛掰開，露出了肚子中金黃色蟹黃的清蒸梭子蟹，有些吃驚地看著眼前的金髮少年。
「沒錯，因為除了你和詹姆士，我不再相信誰了！」優雅地泯了一口放在桌面上由海藍藻釀成的幽藍色美酒，送下了口中鮮嫩的紅燒金槍魚，德隆輕輕地說道。
「來來來，嘗嘗大叔我親手烹飪的海鳥魚！嘿，別看這傢伙天天偷魚吃，一身的肉可是地道。小夥子，快來嘗嘗！」看著詹姆士那狼吞虎咽的饕餮之相，滿臉笑起的胖肉將皇虎那本來不大的眼睛更加擠成了一條小縫。
「系啊，出料泥海能有水黨歌都交管！」嘴裡塞滿了海鮮的詹姆士含含糊糊地說道，手中的筷子不由自主地伸向了那盤剛剛放在桌上的海蘿蔔燉海鳥魚。
「哦？」皇虎將自己的胖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看著一旁的寒月，臉上掛滿了自豪，「我們的小月月能當格鬥教官了？？？」
「胖大叔，哪有的事，你聽他們胡說呢！」寒月笑了笑，做出一幅不經意的樣子沖著八卦的胖大叔敷衍道，「對了，你不是說還有一道海蓮魚子羹么？怎麼沒有上來？」
「對了對了，你不說我差點忘記了，我得趕快盯著火去！」一排自己那油光發亮的腦門，皇虎慌慌張張地沖著廚房跑去。
「呵呵，只不過不想讓鄉親們牽扯進來。」看著德隆二人用著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寒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當教官沒有問題啊？作為朋友我當然會幫你們，可是你們想過沒有，既然要拉隊伍和那幫傢伙對著干，兵源從哪裡來？裝備從哪裡來？戰艦從哪裡來？我們又該把基地放在什麼地方？？畢竟這些考慮不好的話，什麼都是空談！」
聽了寒月的一串如同連珠炮似的發問，詹姆士停下了自己那激烈的進食運動，用著一種古時地球人看UFO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寒月。
「有什麼不對么？詹姆士？？」寒月低頭看了看自己，好像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東西，不禁疑惑地說道。
「天哪，這話是我們曾經的無腦寒月說出來的么？？不敢相信，簡直不敢相信！」詹姆士雙手捂住自己的心口，一幅誇張的模樣。
「呵呵，就不允許我變成熟了？」寒月輕輕地用筷子敲打了一下詹姆士的腦門，微笑著說道，「說實話，還真是懷**以前的我呢！平時可以嘻嘻哈哈，什麼事情都有人給我安排好了，多省心。沒事和這個金毛小子鬥鬥嘴，吃吃他的醋，再和那幫貴族小子打打架。什麼都不用我自己去動腦子，多舒坦。再說了，當時我就想，雖然戰鬥是一件嚴肅的事情，可是身為戰士的我可不能天天都像某個人那樣拉著一張臭臉。」說到這裡，他眼角帶著一絲笑意地掃了一眼旁邊正端著酒杯聽自己說話的德隆，「既然戰鬥的時候這麼緊張，那麼在平時的生活中何不開心一些？放任自己，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就像一個幸福的白痴一樣！」
「什麼叫像？你本來就是！」德隆和詹姆士再一次異口同聲地說道。
「白痴也挺好！最少不會像現在這樣整天滿腹心事。」寒月自嘲地笑了笑，伸手拿起了面前的海藍藻酒，一口喝了個乾淨，「自從出阿玉的事情以後，我心裏面就在想啊，以前的我是不是真的錯了？這個世界，並不像我想象的那麼純潔，相反，它充斥了太多的骯髒！充斥了太多窮人的無奈！或許，以前我在地球這個純潔環境中的生存法則對於這個骯髒的社會已經完全不再適用了！那麼，想要在這個社會中達到自己的目的，只能先把自己扔進染缸中，讓自己的身上也沾滿五顏六色的骯髒！」
「啪啪啪啪~~~！」掌聲從德隆、詹姆士還有寒月的身後傳來，寒月吃驚地回過頭去，只見身後大廳的門口，擠滿了自己的海人鄉親們，皇虎那小小的眼睛里淤滿了淚水，「小月！你終於明白這點了！你這孩子。。。。。。」話說到一半，不由得失聲哽咽起來。
「胖大叔！還有各位鄉親們！你們怎麼來了？？」寒月慌忙站起身來，將鄉親們讓了進來，「來來，大家快進來坐！」
「小月啊！」好不容易穩定下自己情緒的皇虎擦了擦眼中的淚水，看著一旁的寒月，「有件事情，大叔和鄉親們瞞了你十幾年了！聽了你剛才的話，大叔決定把這件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你！」
輕輕地撫了撫寒月的滿頭藍發，「小月，你也知道。我們海人一族，是由400年前地球海水大漲時，留在地球上的極少數極少數的人慢慢地發展起來的一族。可是你並不知道，海人的祖先，在四百年前原本就是一個大家族！這個家族有一個輝煌的姓氏——龍！」
「什麼？大叔，你是說，我們都姓龍？」聽了皇虎的話，寒月不禁吃驚地問道。
「沒錯！」
看見皇虎對寒月說起了海人的秘密，禮貌的德隆和詹姆士從餐桌旁站了起來，就要走出門去。
皇虎沖著二人招了招手，「兩位年輕人，你們不要走，我希望你們也聽聽！畢竟，你們是寒月最好的朋友。」
「是，先生！」輕輕地沖皇虎鞠了一躬，二人坐回了原位。
「其實按照正常人類的進化，是絕對不可能在短短的時間內適應海洋中的生活的！可是我們的族長——龍寒風，是一位當時了不起的地球生物學家。對於地球有著濃厚感情的他，實在捨不得這片養育了人類億萬年的土地。於是，他有了一個瘋狂的計劃！」皇虎滿臉敬佩地訴說著一段塵封已久的往事，「他召集了家族的所有人員進行了一次家族會議，大家在一起討論了留在海中的可能性。開始，是有很多人反對的。因為，在陸地上呆慣了的人類，怎麼可能這麼快就適應海中的生活呢？直到族長拿出了他那天才的改造計劃后，大家才紛紛同意了他的想法。」
「你是說。。。。。。」寒月抬起頭來，滿臉難以置信的神情看著皇虎。
「沒錯！我們海人所獨有的腮和蹼，並不是自然進化的結果，而是族長大人對於整個家族成員進行了改造！」皇虎的話，頓時驚呆了寒月和留下來的德隆、詹姆士。
「那麼！為什麼我們大家都不姓龍？？！！」寒月抓住了一個明顯與現實不符合的問題。
「傻孩子，大家既然都是一家人，當然就不會叫姓了！我們現在的姓，只不過是龍氏家族的分支名稱啊！」皇虎笑了笑，「比如你現在的寒姓，其實就是龍氏家族族長一脈得分支啊！而且，現在整個海人家族中，姓寒的只有你一人而已！」
「什麼？？你這樣說，難道我是。。。。。。」寒月被自己腦中突然冒出來的想法驚呆了。
「沒錯，你就是現在海人家族的族長！！！」皇虎滿臉嚴肅地說出了寒月在海人中那至高無上的地位。
「還有一件事，我們大家也瞞了你很久。你的父母，並不是被虎鯨獸殺害的！」皇虎不慌不忙地扔出了第二顆炸彈。
「你說什麼？？兇手是誰？？？」紅著眼睛，寒月揪住了皇虎的衣領。
「孩子，別急，大叔我慢慢地和你說，」皇虎輕輕地撥開了寒月揪住自己衣領的雙手，「你也知道，地球，在那幫帝國貴族的眼中，不過是一個巨型水中獵場而已。而我們海人，由於祖先對於環境的熱愛，從未想過組建自己的武裝力量。所以，沒有任何抵抗能力的海人，在那幫原本同為一個星球的貴族們眼裡，不過是一種較為高級的獵物而已。由於長年在海中的生活，使得年青海人們的身材極為完美。而你當時的父母，更是海人中的佼佼者。當年，一個來地球狩獵的貴族，在看到你母親第一眼的時候，立刻就被她那天使的臉龐，魔鬼的身材給迷住了，指使著他那幫如同惡犬般的手下，生生地就要將你的母親搶走！你那作為族長的父親當然不會同意，當晚，他就帶領著數百個年輕的海人小夥子偷偷地潛進了那個貴族的遊艇。可是，僅憑手中那連虎鯨獸骨甲都無法刺入的海獵槍，怎麼可能打贏全副武裝的戰鬥機甲？進攻的海人，很快就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就連海人中最厲害的你的父親龍寒陽，也不能例外。。。。。。」皇虎抬手擦了一把眼淚，略帶哽咽地繼續說道，「你的母親在從那個貴族得意的述說中得知了丈夫的死訊，當時。。。。。。當時就咬舌自盡了！可是，那個殘暴的貴族，就連你母親的屍體都不放過，他。。。。。。他。。。。。。」已經淚流滿面地皇虎在也無法繼續說下去了。
「所以，您和鄉親們就一直瞞著我這件事情？想辦法把我送到宇宙中，去好好地鍛煉，有朝一日為我的父母和慘死的族人們報仇？？！！」此時的寒月，已經完全拋去了以前心智不全的偽裝，一口道出了海人們的計劃。心中那對於帝國更加強烈的憤恨使得他的話顯出了異常的冷靜。
「沒錯！想不到當時的你進步這麼快，在我們還沒有替你想好離開地球的方法時，你就為自己創造了一個機會！」皇虎帶著一絲欣慰地說道。
猛地站了起來，抓起桌上的酒杯憤然摔倒地上，寒月從地上的碎片中撿了一塊，狠狠地劃破了自己的拇指，「我！海人現任族長龍寒月在此發下血誓！從此，海人正式脫離銀星帝國管轄，與帝國勢不兩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