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危機重重
黑衣人也不追趕他,而是向鄧艾沖了過去,手中短匕神出鬼沒,隨便揮動得幾下就將幾名圍攻鄧艾父子的好手斬殺當場。他身形如同鬼魅,來去如風,這樣一來,圍攻鄧艾的其他魏兵再也無法靠攏。
鄧艾大喜道:「影子,你來得正好,先將敵兵的首領田章給我殺了。」那叫做影子的黑衣人沒有聽他的話,只是一言不發的守在他身邊,只要有敵兵靠攏就迅捷無比的將其格殺。
這時,從城北響起了一片馬蹄聲,大隊騎兵沿著寬敞的大街沖了過來。火光之中,但見刀槍劍戟,旗幟如林,一名身形粗壯、長相醜惡的魏軍大將高聲呼喊:「鄧帥,末將師篡前來救駕了!」
幾乎就是同時,從城南又響起了大片的馬蹄聲,大隊騎兵沿著同一條寬敞的長街沖了過來。衝天的火光中,也是刀槍如山,旗幟如林,一名乾枯瘦小、文官模樣的人揮手向這邊高呼:「征西將軍,征西將軍,成都事發了,衛瓘來遲了!」
不僅師篡,就連那衛瓘帶來的騎兵,都是幫助鄧艾的。場上形勢立刻扭轉,師篡和衛瓘的騎兵南北夾擊,不知道有幾千精兵加入戰團,鄧艾一方聲勢大振,瞬間就將對方包圍起來。一時間,喊殺聲又起,不過這次輪到鄧艾的部下屠殺對方了。
諸葛尚清楚的知道,就憑自己的武功,萬萬不是那黑衣人的對手,鄧艾一方又不知道來了幾千幾萬精兵,當下也不敢久留,趁著場中形勢混亂,身形拔起,隱入黑暗之中,身後傳來那黑衣人陰陰的冷笑聲,黑夜之中聽起來,竟然如夜魈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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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尚潛伏在一戶大戶人家的花園之中,根本就不敢輕舉妄動。城中有鄧艾的數千大軍,還有那武功神鬼莫測的黑衣刺客,毛毛躁躁的衝出去就是送死。
兩次碰到那黑衣人,第一次若非有那奇特的護心鏡幫忙,早就已經命喪黃泉了;第二次若非自己武功大進,加上足夠機智,恐怕也死了好幾回了。諸葛尚越想越是冒汗,也越是心中不服,他暗想:有朝一日,等我將那暴雨梨花槍法練得更厲害,再不怕你!
黑衣人讓諸葛尚感覺到危險重重,然後更讓他看不透的是形勢,外面的形勢究竟怎樣了?從今天的情況看來,鍾會把握時機抓住了鄧艾父子,但是為何不在成都殺死鄧艾父子,非要押送到雒城才來殺?師篡從綿竹方向趕來救駕可以理解,但是那從南邊來的衛瓘又是怎麼回事?衛瓘說的「成都事發了」,又是什麼意思?
這些事情實在是想不通,但是可以肯定,成都肯定出了大事。諸葛尚潛伏在那裡,為再度為了身陷成都的母親、劉霜和劉琮擔心起來。這一天已經是除夕的前夜了,白露為霜,寒氣深重,諸葛尚雖然身懷武功,身體強健,但是在瑟瑟寒風中也是有些不舒服。
他強打精神,好容易捱到了快天明的時候,這時候大街之上傳來大隊人馬行動的聲音。有大隊騎兵的馬蹄聲,更多的是步兵整齊劃一的跑步之聲,只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高喊:「大夥加把勁,早日趕到劍閣,征西將軍有令,到了劍閣每人賞賜布帛兩匹,錢一千。那裡有好酒好肉等著大夥,大夥加勁趕路啊!」
那聲音洪亮無比,正是鄧艾之子鄧忠的聲音。諸葛尚心中暗暗吃驚:鄧艾派鄧忠去劍閣幹嗎,劍閣肯定在鍾會的手中,難道除了成都一地,在劍閣方向也要開戰了么?
不多時,又是大隊騎兵行來,這次的聲音卻跟方才相反,在震耳欲聾的鐵蹄聲音下,大地都在顫抖,馬蹄聲音之中幾乎聽不到步兵的腳步聲。這次沒有大將站出來說話,大隊騎兵似乎是早已有了默契,除了整齊劃一的馬蹄聲,幾乎聽不到其它的聲音。
大隊騎兵走了約摸有半個時辰的時間,馬蹄聲才漸漸的遠去了。諸葛尚根據雒城的街道寬度和方才騎兵行走的速度估計,這一隊騎兵恐怕在三千上下,於是更為吃驚,看樣子鄧艾大軍的精銳都在於此了。
大隊騎兵開往成都,鄧艾是下定決心要跟鍾會在成都大幹一場了。諸葛尚心中不由得著急起來,他不敢想象兵荒馬亂之中,成都會發生什麼事情,武侯府會不會遭到兵災?母親會不會有事?跟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七皇子劉琮,他可是不會武功,他究竟能不能保護好自己?
在諸葛尚的心中,最後掠過一個明眸如水、笑意吟吟的絕世美人來,那是自己未過門的妻子,冰清玉潔、傾國傾城的霜霜公主,她一個弱小女子,又是皇室的公主,在這場兵災之中會不會平安?
諸葛尚再也無法安心的躲在那裡,他將身上的黑衣翻轉過來,另外一面卻是灰色,當下將灰色的衣服在地上沾染了一些泥污,再穿在身上。他俊朗的面孔是一個很大的麻煩,魏軍士卒和蜀軍士卒,幾乎沒有不認識他這張臉的,雖然臉上鬍子很長,但還是容易被認出來。
諸葛尚乾脆從地上摸了大把泥土,在臉上再化妝一番。他就著花園之中的池塘水看去,那個髒兮兮的乞丐,哪裡是平日那個面如冠玉、威風凜凜的自己,於是長身而起,輕飄飄的飛上了牆頭,再輕飄飄的溜了下來,大步向雒城的南門方向行來。
出乎他意料的是,雒城的南門只是稀稀拉拉的站著一些老兵,一個個睡眼惺忪,無精打采。其中一個瘦猴模樣的老兵隨便盤問了他兩句,就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腳,罵道:「臭乞丐,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