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變化
「你可知道,你的離去直接影響的可是半個世界,另外半個世界則正在評估你的影響!」謝洛夫冷漠的笑了,從斯大林死了開始,社會主義陣營已經開始有了分裂的痕迹,這個痕迹就是從赫魯曉夫批判斯大林開始,剛開始他只是很小,而且並不為人注意,但隨後在幾十年中慢慢深化,直到徹底摧毀社會主義陣營。
如果你是個暴君,為何人民發自內心的為你哭泣?謝洛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場面,也只有十里長街送總理可以相提並論,可那時候謝洛夫還沒出生呢,如果現在相信自己親眼所見,他可以肯定,斯大林是受到無比的愛戴。但如果不相信,那麼幾十年後為何對斯大林的評價只剩下一個暴君兩字?
「如果斯大林不發展工業,保留農奴制,繼續讓國家遍地文盲,說不定情況會好一些!」謝洛夫這時候頗有些腦洞大開,「人們不經過教育,知識壟斷在少數人手裡,普通老百姓自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沒有思考的能力的人並不比動物高級多少!這樣不是更加容易被統治?斯大林,你給了蘇聯人強大的工業、崇高的國際地位、先進的理論、受到教育的廣大人民,卻沒想到有了思想的人民的眼中,你會變成俄羅斯歷史上最殘暴的暴君吧?比起你一手建立的蘇聯,人們更加懷念死去的俄羅斯帝國,這種想法謝洛夫也不是不能理解,前世的中國網路上有一批人,他們就無比懷念那個餓殍遍地的民國,還美其名曰民國范!卻看不見遍及全國的飢荒和戰亂,卻把眼睛放在只有顯微鏡才能找到的亮點上,又是黃金年代又是大師輩出,如果大師輩出需要遍地文盲來襯托,謝洛夫寧願大師全部進集中營!」
斯大林的逝去無意像是一個十級地震,將蘇聯本來的盡然有序摧毀殆盡,比之看得見的核武器更加威力巨大,原子彈只能殺人,而接下來的撕逼大戰,卻能摧毀整個社會主義陣營的思想,而苗頭已經開始顯現。
斯大林逝世第二天,蘇共中央、部長會議、最高蘇維埃主席團聯席會議通過決議,任命馬林科夫為部長會議主席。卡岡諾維奇為部長會議第一副主席,伏羅希洛夫任蘇聯最高蘇維埃主席團主席,莫洛托夫則是另一個蘇聯部長會議第一副主席兼外交部長。一個星期後,馬林科夫辭掉中央書記職務,由赫魯曉夫等五人組成書記處。赫魯曉夫成為中央委員會第一書記,但此職務的權力僅集中宣傳和意識形態上,政治和經濟事務則落入馬林科夫和貝利亞手中。
「這才多長時間?你也不管老百姓到底能不能接受!」此時的謝洛夫依賴著僅有的信息源頭,各種各樣的報紙,再加上自己的分析,得出了結論。撕逼大戰才剛剛開始,如果謝洛夫記得沒錯,貝利亞馬上就被突擊掉,畢竟他手中的掌握的克格勃力量實在是太令人畏懼,才造成了被群起攻之的局面。
將手中的報紙放在桌旁,謝洛夫皺著眉頭繼續思考,「以後就是清算斯大林了吧?」,想到這謝洛夫不禁一陣反胃,人是一種不完美的動物,卻偏偏總有人認為自己是完美的,只要是個人,他就必然有好有壞,他就不相信有人一輩子沒做過一件好事。斯大林既然已經逝去,你批判該批判,卻不能去鞭屍。而從後來赫魯曉夫的行為來看,所謂的反對斯大林也是個笑話,他又把斯大林的事情重新做了一遍。
斯大林犯下了斯大林的錯誤,赫魯曉夫有赫魯曉夫的錯誤,只要是個人就不能保證自己從不犯錯,一切都順利發展,只佔便宜不吃虧,那不早就**社會了。
「瓦莉婭!」謝洛夫話剛出口馬上意識到自己多麼愚蠢,隨後萬般無奈的將快成老古董的手搖式電話機搬過來,好不容易才接通電話,「瓦莉婭,來我辦公室一下……」
瓦莉婭是謝洛夫的秘書,平時負責處理一些瑣事,有時候也會幫助謝洛夫草擬一些演講稿,她是烏克蘭基輔大學學生,畢業之後參加工作,分配到了巴庫。對於一般的女人來講,此時的巴庫仍然不是最好的選擇,列寧格勒以及莫斯科、斯大林格勒這些地方才是最受學生歡迎的地方,但是瓦莉婭對自己的能力還算有充分的信心,認為自己總有一天可以憑藉能力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書記,你叫我?」沒讓謝洛夫等太長時間,瓦莉婭馬上進來,魔鬼般惹火的身材,一頭大波浪形金黃捲髮發出耀眼的光芒,修長的大腿穿著一條褐色的超短迷你裙,顯出身材的完美絕倫。那女孩有一雙晶亮的眸子,明凈清澈,燦若繁星,高貴的神色自然流露,讓人不得不驚嘆於她清雅靈秀的光芒。
「如果你生在美國,肯定會進入到好萊塢裡面了!」謝洛夫的前世,網路上的宅男對斯拉夫民族的女子充滿幻想,平心而論斯拉夫女人確實好看,比起西歐女人,橫跨亞洲的斯拉夫民族的女人,還有呆著少許東方女人的柔美,所以在東方人眼中比起金髮碧眼的西歐女人更勝一籌。
在瓦莉婭進來的時候,謝洛夫的思維瞬間跑偏了,甚至忘了自己要幹什麼,不著調的話順嘴就出來,果然,瓦莉婭當時臉色大變,作為一個自視甚高的女子,除了自己的容貌,她對自己的能力也十分自信。
潛意識裡面不是沒有人可以輕薄自己,但是顯然現在的謝洛夫還不夠格。而且最重要的是,美國和蘇聯現在的關係毫無疑問處在敵對關係,兩國之間的全面對抗雖然還沒有波及到全球,但是也為時不遠,國內的教育已經傾向於反美,所有事情已經涉及到美國那就是另一個層面了。
「書記同志,請注意你的用詞!」瓦莉婭俏麗的臉龐帶著一絲溫怒,似乎是提醒,不輕不重的說道,「我不是那種腐朽的女人!」
「我不是那個意思!」謝洛夫大呼冤枉,他來到蘇聯半個月,目前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畢竟他沒有在冷戰時期生活過,哪知道區區調侃一下竟然會上升成原則問題。
「好了好了,我道歉!」還是先承認自己的錯誤,然後正色說道,「我只是讚美一下你,但好像比喻不當,瓦莉婭,請準備一份演講稿,這幾天我準備去國立石油大學一趟,到時候和我一起去吧!」
「好的!」說到工作,瓦莉婭立刻顯示出精明能幹的一面,問了謝洛夫幾句話,隨後退了出去。
「我招誰惹誰了!」謝洛夫哭笑不得的嘟噥了一句,但是這件事情也算是給他提了一個醒,這個年代不是後來的二十一世紀,因為一句話倒霉的不是沒有,說美國的好,說輕點是崇洋媚外,在重點準備就的被拿下接受思想改造了。
想到這謝洛夫感嘆了一下,「控制的太嚴了,物極必反,一部分人很可能因為受不了這種控制,一旦接收到外界的信息不論是好壞都會奉為聖旨,卻對自己國家的報道持懷疑態度!眾人皆醉我獨醒,成為外國人的帶路黨!」
要改變這種情況,只有繼續向上,直到到達可以影響整個國家的地位上,現在的謝洛夫只能感受到卑微,要想幾十年後不在俄羅斯撿破爛,就改寫蘇聯的結局。讓這個人類歷史上最大的社會實驗繼續下去。從沒有一刻,謝洛夫覺得自己這麼高大上,似乎能在歷史上留下自己的印記,這種誘惑虛無縹緲,但卻已經牢牢地將謝洛夫吸引住了。
「我似乎有了一些偉人的潛質!思想上好像升華了!」閱讀著報紙上釋放集中營人員的消息,謝洛夫感覺蘇聯似乎也不是完全沒有救。
1953年3月26日,貝利亞向蘇共中央主席團提交了《關於大赦的報告》,第二天,又提交了《蘇共中央主席團關於大赦的決議草案》。斯大林去世后還不到一個月,貝利亞便和馬林科夫在揭露斯大林的罪行和批判個人崇拜問題上達成了默契。於是在複查「克里姆林宮醫生間諜案」和為其平反的過程中,貝利亞就讓中央委員們閱讀了自己有關這一案件的複查報告。
蘇聯似乎在令人窒息的控制中解凍,尤其是被最嚴格監控的黨內,似乎已經有了普通蘇聯老百姓的自由度,這在過去是可望而不可即的,說起來十分奇怪。斯大林對黨的監控已經到了,做一個蘇聯普通老百姓都比黨員有更大自由的程度。從好的方面來說,嚴格的控制根絕了中層的**,斯大林時期的黨,除了他自己,沒人敢說自己是特權階級。
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這句話形容現在的謝洛夫毫無違和感,巨變中的莫斯科,一道道命令下發到蘇聯各地,壓抑的氣氛似乎瞬間煙消雲散了,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