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盟友和累贅
誰說這個世界不需要謝洛夫這種人呢?看著車窗外不斷倒退的景色,謝洛夫的思維發散開來。蘇聯倒是在幾十年的對抗之後準備擁抱和平,然後美國人用事實教育他們,不管美利堅距離你們到底多遠,都是一個危險的敵人。從蘇聯變成俄羅斯之後,相信俄國人終於可以從夢境中醒來,而且還能回憶起,正是他們自己將自己的國家送進墳墓。
「書記同志,你不覺得如果你繼續在崗位上時間長一些,很有可能帶壞社會主義的幼苗么?」瓦莉婭看不過謝洛夫這麼自戀,不陰不陽的頂了一句「全球革命是我們的一貫政策,身為加盟國的共青團書記。你在自己下屬的面前公然提出異議,勞動改造歡迎你……」
「瓦莉婭,你不是那種人!」謝洛夫可不覺得自己得罪過她,現在氣氛雖仍然有些緊張,但已經沒有幾個月之前那種凝重感,所以有些輕鬆的說道,「事實上我其實非常佩服制定出來政策的各位領導,但是對於全球革命,現在為止我還是有些保留的態度!」
「哦?書記同志有何高見?」如果現在謝洛夫能看見瓦莉婭的表情,肯定能看見瓦莉婭微微的甩甩頭,嘴一撇似乎表示自己的不屑一顧。
「高見到時沒有多少啊,意見這個東西倒是有點!」費了半天勁把車窗繞下來,謝洛夫從兜裡面拿出一個東方牌香煙,點燃吸了一口,咳嗽了兩聲,和原來習慣的中國香煙比起來,蘇聯的香煙有一種說不清楚的味道。用自己前世的家鄉話來說,這煙有股子臭腳丫子味,只有十分靠近蘇聯邊境的地方才有這種煙賣,國內的香煙么?好像只有非常便宜的中南海是這個味道。
煙草的味道和氣候有非常大的關係,前世之所以中國雲南煙一統天下,就是因為雲南地方十分適合煙葉的生長,做出來的香煙比起其他的地方更勝一籌。
就在謝洛夫準備加緊對過往煙草回憶的時候,沒有得到自己答案的瓦莉婭有些不耐煩了,順著鏡子看到謝洛夫吸煙的表情,吸煙就吸煙嘛,很多人都吸煙,但是你那一臉陶醉的樣子是怎麼回事?祖國好像還沒困難到連香煙都供應不起了吧?又不是十年前?
咳咳……,被瓦莉婭的咳嗽聲喚醒的謝洛夫老臉一紅,接著剛才的話說道,「全球革命是吧,對,全球革命!個人觀點,理想中的全球**當然是一件好事,人們當然希望生活在一個人人平等沒有剝削的世界中,我們的這套理論在可以遇見的未來都不會過時,會被人反反覆復的提起,但是瓦莉婭,其中有一點是無法解決的……」
「哪一點?」瓦莉婭一個拐彎,頭也沒回的問道。這種一心二用的心態讓謝洛夫大為佩服,因為謝洛夫直到現在都不會開車,本來的謝洛夫好像會開車,但前世的他不會,剛開始穿過來的時候還想試試,後來就直接做起甩手掌柜的,一切都交給瓦莉婭了。
現在不是沉浸在兩輩子短板的時候,謝洛夫開口道,「我說出來,你只要聽一聽就可以了,我並不是對**沒有信心,只是這種偉大的理想需要時間的發展才能更加穩定的!」
「行了,知道了,我不會說出去的!」瓦莉婭趕緊保證道。
「先不說,現在反對我們將蘇聯以及社會主義陣營妖魔化的國家很多!而且實力還在我們之上」謝洛夫沉思一下說道,「僅僅擊敗這些國家就不知道需要多長時間,但是這個問題和我所說的問題一比起來,根本就不值一提!我們都說人人生而平等,但是以國家為單位,其實瓦莉婭你也能看出來,國家之間是沒有平等的,具體到個人,每個人受到的教育水平和生長環境都不一樣,很多國家的右翼政黨就是這種理論,他們認為因為人的環境和教育不一樣,所以不能虛偽的假裝人人平等,而是要人民各司其職,在自己的崗位上發揮力量!」
「謝洛夫,照這麼說,農奴的兒子生下來就應該是農奴,富人天生就是富人?這是**裸的剝削,連基本的道德上都站不住腳!」瓦莉婭不客氣的說道。
「沒錯!」謝洛夫低聲道,「瓦莉婭,不知道你聽說沒有聽說印度這個國家?」
「啊?聽說過!好像最近在國際上存在感還挺高!」瓦莉婭一副我不是花瓶的表情,「是英國最大的殖民地,原來號稱是大英帝國的明珠,在大英帝國的殖民體系裡面,印度等級算是比較高的,除了加拿大、澳大利亞和紐西蘭之外,印度人算是二等人,軍隊經常被派往其他英國殖民地作為守備力量!」
謝洛夫點點頭,剛獨立的印度現在確實是正在狂刷存在感,一年後,印度總理尼赫魯在斯里蘭卡發表的一場演說中。尼赫魯將一年前中國總理為處理中印兩國政治分歧所提出的和平共處五項原則(即「互相尊重主權和領土完整、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內政、平等互利和和平共處」)作為「不結盟運動」的基礎。之後在1955年舉行的萬隆會議上,與會的二十九個第三世界國家的領導人向世界表明自己不願意捲入美國和蘇聯之間的冷戰,而將反對殖民主義、爭取民族獨立自主、消除貧窮和經濟發展作為自己的目標。萬隆會議是不結盟運動發展的重要里程碑。
存在感一直刷到中印爆發衝突,尊嚴是靠戰爭來支撐的,中印之戰過後,印度一朝回到解放前,國際地位一落千丈,甚至連國家都出現了問題。
把煙頭扔到窗外,謝洛夫道,「印度本土有一種制度,叫種姓制度它是古代世界最典型、最森嚴的等級制度。四個等級在地位、權利、職業、義務等方面有嚴格的規定:第一等級婆羅門主要是僧侶貴族,擁有解釋宗教經典和祭神的特權,第二等級剎帝利是軍事貴族和行政貴族。他們擁有徵收各種賦稅的特權。第三等級吠舍是雅利安人自由平民階層。他們從事農、牧、漁、獵等,政治上沒有特權,必須以布施和納稅的形式來供養前兩個等級。第四等級首陀羅絕大多數是被征服的土著居民,屬於非雅利安人,他們從事農、牧、漁、獵等業以及當時被認為低賤的職業。!」
說完這些話,謝洛夫看了一眼瓦莉婭,「像是印度這種國家,你認為它會變成一個人人平等的國家嘛?」
「難道印度人民不會反抗?」瓦莉婭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問道,幸虧現在道路上沒有車,瓦莉婭這個女司機才沒有化身成馬路殺手!
「我怎麼知道印度人為什麼不反抗?」瓦莉婭的問題在前世很多中國人都很納悶,那要是中國的話,全國早打成一鍋粥了,印度人卻還自認為過得不錯?
「我只是想說,不是什麼國家都有條件可以暢想未來!僅僅是暢想倒是可以!」謝洛夫嘆了一口氣,「不說印度,很多非洲國家幾乎過著原始社會的生活,一些人甚至連文字都沒有,連基礎的教育都沒有學到,你就算是天天給他們上課又有什麼用?對他們說**,還不如給他們一根香蕉有說服力!首先呢,一個成功的國家需要互動的兩個因素,愛戴領導的人民和有信念帶領人民前進的領導,兩種條件都要具備!就我認為,一個人受過教育有獨立思考的能力,才能說他是一個人。大字不識一個,除了吃就是睡的,說是一個人,其實和被圈養起來的牲口沒有什麼分別!所以要成為一個前進中的國家第一步,那就是不管任何困難擺在面前,也會不惜任何代價的消滅文盲!」
說話間兩人已經回到了共青團的辦公大樓,似乎在想著什麼問題,瓦莉婭沒有說話,但是也沒有離開謝洛夫,也許今天的談話已經勾起了她的興趣,還想要繼續聊下去。
到了謝洛夫的辦公室,瓦莉婭看到周圍已經沒有人了,馬上問道,「這麼說來,其實現在**不可能在全球建立起來……」
謝洛夫沒有說話,就像是在第一天剛剛醒來的時候一樣,走到了窗戶邊上,將巨大的窗帘拉起來,指著外面那面紅旗沉聲說道,「不是任何國家都能將紅旗扛起來!」
「那你心中的祖國是什麼樣的?」瓦莉婭暫時從全球革命的話題中抽身出來,將注意力集中到了謝洛夫身上,在她看來謝洛夫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其實我並不希望社會主義陣營的國家數目繼續擴大,在自私一點的話,甚至我只希望我的祖國是社會主義國家,其他國家愛是什麼是什麼!」謝洛夫說道,「但是這不可能,祖國也需要盟友,不能以一個國家對抗全世界,上一個敢這麼乾的國家是德國,德國的下場相信不用我說!祖國需要朋友,但是不需要那種爛泥扶不上牆的國家,只憑著理想,只要是人家想要社會主義,我們就過去支援人家,得到的不是盟友,那是養了一群爹!」
謝洛夫的答案就是前世的內心所想,在穿越過來的前一年裡面,謝洛夫在網上和別人聊過這個問題,之所以會說出只希望中國一個社會主義的話,那是因為中國旁邊的朝鮮,實在是太過敗壞社會主義的名聲,那時候的謝洛夫幾乎認為,除了中國剩下的幾個國家根本就是敗壞社會主義名聲的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