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血眼銀貂
王殿臣慌張的道:「大哥,趕緊的土符拿出來用啊。」
寧陵生搖搖頭道:「到這份上土符是沒用了,你們鎮定點,不要慌張,在這種地方最忌諱的事情就是人心發慌,一旦被柳靈童感受到你慌張的情緒,那就是……」
話音未落就見王殿臣猛地懸空而起,接著狠狠摔在地下,他慘叫一聲道:「我的屁股成三瓣了,疼死我了。」
「疼死你也別亂說話,找死嗎?」寧陵生的聲音都顯得有些慌張。
這個虧我是吃過了,趕緊閉上眼睛調整呼吸,盡量讓自己情緒上不要過於混亂。
可是隨著王殿臣接二連三的慘叫聲傳來,我如何真能做到心如止水,畢竟只是不到二十歲的毛頭少年。
當我張開眼睛就看到躺在地下的王殿臣渾身綳直,就像被兩股強大的力量對向牽扯,他只能發出細微的嘶嘶喘氣聲,一張臉憋的通紅。
而血水順著我們所在兩邊流淌成一道「血圈」將我們三人圍在中間。
寧陵生盤腿坐在地下一動不動,一張臉面色比雪都白,看不出是死是活,我看王殿臣的狀態似乎是要被這股力量給撕扯成兩段,也顧不得明哲保身了,上去抱住他的雙手就往回奪。
就在這時我忽然看到王殿臣的臉上透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接著他那雙手突然就掐在了我的脖子上。
王殿臣的手冷的就像寒冰,刺激的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還沒等我明白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一把將我拖到他面前,力氣大的異乎尋常,我根本沒有抵抗的能力,接著他雙腿一曲就從地下站了起來,掐著我脖子將我舉了起來。
他力量之大根本超出了自身的能力範圍,王殿臣百分百被柳靈童上了身,就聽王殿臣聲音慌張的道:「邊哥,我根本不想這樣,但身體不受我自己控制。」
「操,你掐死我了。」勉強擠出這句話之後我就再也沒法出聲了,因為王殿臣的雙手卡在了我喉結下部最柔軟的區域,我連氣都沒法透出,更別說聲音了,我只能看到王殿臣慌張到了極點的表情。
我的血液漸漸上涌,只覺整個腦袋漲的難受,眼睛簡直要凸出眼眶,隨後幽暗的空間在我眼中呈現出一種古怪的暗紅色,就像有人在我眼前蒙了一層薄薄的紅紗。
我知道這是血灌瞳仁的狀況,是人體內血液開始凝結在雙眼中,到這份上我也管不了許多開始垂死掙扎,用手掰王殿臣的雙手,用腳踢他的身體,然而一切掙扎只是徒勞,根本沒有絲毫作用。
就在我意識陷入模糊時,忽然王殿臣那張臉居然變成了吳林,只見吳林一臉獰笑的望著我,那刺耳笑聲不停灌入我的雙耳中。
難道這一切都是吳林布的局?我們中了他的圈套?
我想伸手去摳他的眼珠子,但發現已經力不從心了,勉強舉起的手只能往前伸出一點點就因為力氣用盡而垂在身體兩邊。
就在我覺得自己必死無疑時,猛然就見一道白光從我和吳林身體縫隙處一閃而過,就像是被人射出的一道暗器。
吳林的注意力頓時被白光所吸引,腦袋轉了過去,而我的餘光也看到在白光射入的區域中閃爍著一對血紅色的眼珠。
眼珠子只有大拇指加蓋般大小,但卻鮮紅如血,不用說這裡又進妖邪了,今天到底是怎麼了?難道是妖魔鬼大聚會?
這對妖冶的紅眼對於吳林是有吸引力的,他鬆開掐住我脖子的雙手,轉而朝紅眼走去。
摔落在地下我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渾身癱軟的就像爛泥巴,與此同時我也看清了紅眼的全貌,這並非是妖魔鬼怪,而是一直渾身雪白的小貂,只見它修長的身體微微拱起,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望著朝它緩緩走進的「吳林」。
這隻小生命的出現究竟是無意中闖入,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就見「吳林」合身朝小貂撲擊而去,他的速度極快,但小貂更快,白光一閃它就站在原本供奉柳靈童的方格內。
接著它用毛茸茸的尾巴橫著一掃,將乾癟的人耳和小刀都掃落地面。
當這兩樣物品接觸到血液時,耳朵居然迅速腐爛,而小刀也以極快的速度被腐蝕消融。
「吳林」頓時憤怒到了極點,嗷嗷直叫著朝小貂衝去,小貂毫不慌張,在小小的空間內輾轉騰挪,「吳林」連一根毛都沒撈著,就在他累得氣喘吁吁手叉腰休息片刻時,一直盤腿坐在地下沒有絲毫動彈的寧陵生忽然挺身而起,沖他張嘴吐出口鮮血,噴的「吳林」滿臉全是,他先是一愣,接著整張臉都因為憤怒而扭曲。
可是沒等他繼續攻擊寧陵生,我看到手電筒射出的光域內開始出現一絲絲的黑煙,很快黑煙就由細變濃,變成一股股盤旋而起的濃煙,很快這股濃煙就將「吳林」裹夾其中。
這股黑煙就像是一道道黑色的鎖鏈將他困於其中,任憑「吳林」如何掙扎吼叫,都無法脫身而出,隨即黑煙越來越濃「吳林」整個人都看不見了。
驀然盤旋在我面前的黑岩消失無蹤,就見王殿臣氣喘吁吁的強自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兩眼無神的望著我。
寧陵生道:「現在沒事兒了,你去扶著殿臣,別讓他摔跤,地面的血水有毒。」
我趕緊上前扶住王殿臣,他雙腿一軟就要跪倒,還好我力氣恢復了不少,沒讓他摔倒在地。
這時寧陵生也站了起來,他吹了一聲口哨,只見白光一閃,小貂鑽入了他的衣袖裡。
我就是再沒眼力價也知道這個小物必然不是凡物,艷羨的道:「寧哥,難怪你只穿長袍,原來身上整日藏著一隻神貂呢。」
寧陵生似乎也頗為得意嘿嘿一笑道:「雪兒,出來給兩位叔父見個禮。」話音剛落就見又是一道白光,小貂站在寧陵生的左肩上人立而起一對前爪抱起作揖又點頭,那模樣像極了人。
剛才一場驚心動魄的大戰之後,我們慌張一團的心情在小貂神奇的動作下頓時煙消雲散,我和王殿臣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小貂似乎也很得意,繞著寧陵生的雙肩來回溜達了一圈后重新鑽入了他的衣袖裡。
寧陵生對我道:「那天你問我柜子里是什麼東西,就是雪兒,這是一隻血眼銀貂,能有七歲小孩的智商,是動物里智商最高的,比狗和靈長類動物都要聰明,而且它的一對血眼能看出隱藏在陰暗中的鬼魂,所以雪兒也是道家供養的辟邪聖靈,據說是北方多聞天王左手握的銀鼠幻化而來的。」
「這小東西可太神奇了,寧哥,你還有嗎?」
「能得一隻已是奪天造化,你可別把它當寵物了。」寧陵生道。
隨後他小心翼翼撿起罩在陰陽袋裡的柳靈童法體道:「這裡的事情了結了,咱們超渡了這個可憐的孩子吧。」
「大哥,剛才到底怎麼回事?我是不是被鬼上身了?」王殿臣道。
寧陵生無奈的搖了搖頭道:「這是個教訓得記住了,人之貪婪,即便死後還是難以放手,吳林活著時雖然有顧慮,擔心柳靈童會傷害他的家人和鄉鄰,可真成了鬼,他根本放不下內心對於金錢利益的貪婪,所以還是想把柳靈童控制在手上。」
「他活著時賺到了錢,希望抽身而出,死後沒了顧慮反而變本加厲,海森公說的沒錯,這種人破功無益,他的思想只為金錢存在,所以即便給他破了功,吳林將來還是要招惹這些事物,且不論供養小鬼的手段是否陰毒,海森公看人的眼光確實比我准太多了。」
話音未落屋子裡的臭味漸濃,寧陵生道:「趕緊走,這血水是降頭師配製的冥河之水,是奇毒,此地不可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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