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3章 身世揭穿
「什麼六少爺?哪有什麼六少爺?」對南忠公來說,顯然半夏利用手段接近南梓彥的事,不如南漓香的事更讓他在意。
南忠公並不是很有能力很有抱負的人,但是到底是世家出身,他再沒有本事也容不得旁人的欺瞞,尤其是這樣一瞞就是這麼多年的事上。
一個寵愛的女兒,搖身一變成了兒子,這樣的事實在是讓人震驚,同樣也讓人疑惑,不管是誰都會疑惑,在世家中生個兒子,竟然要隱瞞為女兒藏起來,這樣的事定然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原因。
更何況,南忠公公心裡清楚,南漓香的身世到底是什麼樣的,而且當這件事爆出以後,他幾乎立刻就明白了袁氏為什麼要欺騙他了,他抱著歉疚的心理疼愛了這麼多年的孩子,竟然是個兒子,是個兒子。
「六少爺指使半夏接近梓彥,居心叵測,公公一查便知。」既然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她也乾脆將話挑明了說,「挑撥大哥和梓彥的關係,半夏恐怕是居功至偉吧?這位六少爺的心思,可真是讓人不得不懷疑。」
南梓彥立在一旁,震驚地半天回不過神來,不論是半夏的事還是南漓香的事都讓他反應不及,南漓香是他的嫡親妹妹,是他最信任的妹妹,可若是照連佩珊的意思,南漓香從一開始就在算計著自己,那麼娘親呢?他忍不住看向袁氏,這樣大的事她不可能不知情吧?
只看一眼,南梓彥的心便冷了,很顯然他的娘親是知道南漓香的事的,那麼設計他算計他,娘親也是同意的嗎?
袁氏此時真是半句話都說不出來,她想給兒子解釋,可是卻不知道從何解釋,她想給南忠公解釋,卻明白他恐怕是再也不會相信自己了,這樣大的一件事,她瞞了十幾年,南忠公又怎麼可能會繼續信任她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南忠公的聲音,冰冷地毫無溫度。
「我既然敢說這樣的事,就是能篤定這是事實,至於從哪裡知道的,並不重要。」連佩珊勉強扯出一抹冷笑,「更何況,現在追究我是如何得知的,還有這個必要麼?」
是了,這樣大的一樁事爆出,誰還有功夫去追究到底是誰泄密的?
「去把南漓香給我叫來,把半夏也給帶來,帶去前廳,把所有人都叫上。」南忠公冷冷地丟下一句話,便率先走了出去。
「老爺……」袁氏惡毒地瞪了一眼連佩珊,她甚至想著為什麼她沒有在小產的時候一起死去,這樣就不會將這個秘密說出來了。
其他人也都魚貫離開,只留下連佩珊和南梓彥,李貞在一旁扶著連佩珊,瞧著她已經虛弱地無法站立的模樣,忍不住說道:「姑爺,有什麼事先讓少夫人進去躺著吧,她的身子實在是經不起如此這般。」
南梓彥點點頭,此時他也真的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臉來面對連佩珊了。
將連佩珊扶著回到了床上躺下,李貞這才退出了屋子,有些忐忑地侯在屋子外頭。
屋裡是死一般的安靜,誰都沒有先開口。
「這件事,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過了許久,南梓彥終於先開了口。
「沒多久。」連佩珊猶豫了一下,復又說道,「在別院的時候知道的。」
「所以你回來了。」南梓彥苦笑,「你是想要回來看看我如何被一個女人耍得團團轉的?」
這樣平靜的對話,即使是從前兩人和睦的時候都極少,但是偏在出了這樣大的事以後,兩人居然還能心平氣和地說話。
「我放心不下你,不想你被人欺騙傷害。」這是實話,卻也是謊話,不過這個時候連佩珊這樣說,著實讓南梓彥冰冷的心裡浮起了些許溫暖。
沉默了許久,南梓彥又道:「是我對不起你。」
若是換做從前,連佩珊大概早就忍不住要撲到他懷裡哭訴了,但是這個時候她卻只是苦笑著搖頭:「你對不起的不是我,是我們的孩子。」
是了,若不是因為他,他們的孩子根本不會失去。
更可惡的是,直到她失去孩子,他都始終相信那個劊子手。
「漓香……真的是兒子?」南梓彥幾乎艱澀地問道。
他從沒有試過像現在這樣難過,最親近最信任的一切都崩塌了,半夏、妹妹,就連娘親都欺騙他,他一下子覺得自己彷彿是個孤苦無依的人。
「你其實心裡很清楚,這是事實。」連佩珊看著南梓彥幾近蒼白的臉色,心頭微微的刺痛提醒著她,即使是現在,在她已經決定了不要再在意這個男人的時候,她仍心疼著他,當他痛苦難過的時候,她仍會心疼不已。
「為什麼……」他真的不懂,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他信任的人,竟然都在算計他,他們怎麼可以如此辜負他的信任?
連佩珊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或者該說,她其實心裡明白,這個時候不論她說什麼話,都不足以安慰他。
「你,好好休息吧……孩子的事,是我連累了你……」南梓彥並不傻,原先因為感情的關係被蒙在鼓裡,如今看到了真相,自然明白半夏和南漓香為什麼會將矛頭指向連佩珊,只是即使這樣說,他的心底仍有一份希望,或許這並不是他們的本意。
「我不會放過害死我的孩子的人。」連佩珊忽然說了一句這樣的話,也是在提醒他,即使這件事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仍不會放過那些害死她的孩子的人,不論是半夏,還是南漓香。
南梓彥抿了抿唇,旋即垂下眸子,冷冷地說了一句:「我也不會。」
等他離開,李貞這才走進屋子裡,看到怔怔出神的小姐,忍不住嘆息一聲:「小姐,你又何必在這個當口將這件事捅出來?」
「因為,我要他們付出代價。」連佩珊咬牙,「我的孩子,需要有人陪葬。」
李貞的瞳仁猛地一縮,再次看向連佩珊的時候,只覺得自己越發不認識自家的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