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九洲拓土功業真(中)
公玉武丁拖家帶口.哦不、是攜子帶妻來到金凰城時.並沒有人來迎接他.金凰城一如往昔一般的熱鬧繁華.他苦笑著.和輕羽.公玉文郬一起坐著馬車直接進了曌宮.
守衛宮門的軍士.因為早就熟悉了公玉武丁的車駕所以眼皮也不抬的就放行通過了.
一開始的時候可不是如此.但是因為南宮婦好被煩了幾次之後.直接就下令公玉武丁的馬車免查.
輕羽和公玉文郬都是第一次來金凰城.第一次見曌宮難免都有些好奇打量著.其實除了更加寬大.曌宮和天宮是並無差別的.
只是金凰的氣候比銀凰的更加濕潤多雨雪一些罷了.所以這裡雖然是秋日過半的肅殺時節.草木也更加鬱鬱蔥蔥一些.
「母后.以後我能帶母妃在來這裡嗎.」公玉文郬怯怯的拽著輕羽的衣角.輕聲細語的小心翼翼道.輕羽愛憐的摟過他.摸了摸他的鬢髮.慈愛道:「當然可以.」
公玉文郬滿意的笑了.他看著曌宮.突然想到了幾年前二弟出生之時.他第一次見到南宮婦好.她微笑著跟自己說了很多話.就是不知這次能不能在說很多話呢.
正在他思緒萬千時.有內侍上來牽了馬車.又有宮女來扶了輕羽和公玉文郬的手.恭恭敬敬的行禮問安.引導他們去住處.
公玉武丁苦笑:若是只有他自己來.南宮婦好早就囑咐過底下人不用理他.讓他自便的.現在是因為妻兒的緣故.被禮讓了一下.
他們到達下榻的宮苑時.正看到玉璧帶著幾個小宮女.內侍在布置他們隔壁的宮苑.那個宮苑比起他們住的那個更大一些.看到他們.玉璧停了手裡的動作.
「君侯殿下.萬歲金安.君後娘娘.千歲永福.」玉璧福身斂衽行禮.公玉武丁含笑受了.而輕羽也是客氣的受了.並笑道:「玉璧姑姑.出落的真是水靈.」
玉璧被誇讚.自是開心的.但是她只是淡然的笑了笑.感謝輕羽.「那宮苑.是迎九洲王住的么.」公玉武丁又問.
玉璧點頭.眼波流轉間.夾雜起一些意味莫名的情緒.俏皮道:「是呀.陛下很是重視九洲王來訪、又因為多年前有緣無份.故而很是隆重的打掃.」
公玉武丁只是瞭然的點了點頭.然後和輕羽.公玉文郬轉身離開了.他離開時.還不忘回頭皺眉深深看了玉璧一眼.
玉璧知道她耍的小心眼公玉武丁清楚.所以也只是坦然直視.對上他有些探究.警覺不滿的目光.然後.各自忙碌.自然是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公玉武丁自然是知道上官霜竹解了禁閉.所以思來想去.瞻前顧後一番還是選擇去找了他.彼時.上官霜竹在自個的九鳳宮的院子里擺下案幾.調素琴.閱金經.
他的懷裡.抱著的是大公主南宮木蘭.正在認真的看著父親撥弄琴弦.指過角商.
而另一側的案几上.則是呰牙咧嘴.手明顯很酸.卻還是不服輸在畫畫的南宮玲琅.
公玉武丁一時間竟也有些看呆了.歲月分外的厚待上官霜竹.雖然他也過而立.女兒承歡膝下.但是若是自稱老夫怕是沒人信.
今日的他一身淺墨綠色的道袍.交領右衽.琵琶袖上滾邊暗綉綠竹.腰間系著絲絛.穿方舃.束髻冠.簪貫其髻上.緌系在項.
形容人家的翩翩佳公子是面冠如玉.而形容上官霜竹則是艷色姝秀.賽過芙蓉羞煞蓮花.
「漂亮姐姐.」正在公玉怔仲時.他的身後響起一道清亮的童音.一回首低頭看.原來是公玉文郬尋了父親來.也看著上官霜竹發獃:他是把上官霜竹當成女扮男裝的大美女了.
聞聲驚覺的上官霜竹.驀然放下筆.然後看到一大一小兩個看著他發獃的身形.隨即抱著懷裡的女兒.把她放下地.
方才看著二人幽然一笑.挪揶公玉武丁:「君侯殿下.你我熟識多年.你還是這麼沒有眼界定力.」他一指還在專心畫畫的南宮玲琅.那意思是他還不如幾歲幼童
公玉武丁尷尬的咳了咳.方才掩飾的牽過公玉文郬的手.慈愛的驕傲道:「這是犬子..公玉文郬.」公玉武丁介紹完.是公玉文郬上前給上官霜竹見禮.
「鳳王伯伯好.」公玉文郬恭恭敬敬的行了個大禮.上官霜竹讚許的看著公玉文郬.嘆道:
「果然是雛鳳清鳴.更勝老鳳.有兒如此.殿下定當安心罷.」聽到上官霜竹這麼誇讚.公玉武丁自然是驕傲的.
「木蘭.過來給君侯殿下見禮.」上官霜竹又對女兒招招手.南宮木蘭便乖乖的過來給公玉武丁見了禮.
看南宮木蘭性格文靜.舉止淑雅.公玉武丁很是嘖嘖稱奇:想不到她的女兒竟然完全不一樣的是這樣的性子.「靜女其姝.果然如此.」只是不復之前的活潑嬌俏了
因為是上官霜竹和南宮婦好的孩子.所以公玉武丁的心思格外的不一樣.所以賓主分坐時.公玉武丁就緊挨著南宮木蘭坐了.還親手指點他的琴技.
上官霜竹也不惱.只是點頭對女兒道:「吾兒有疑惑可以多問殿下.他的琴技可是比爹爹我的高明多了.」邊說.邊去指點南宮玲琅畫畫.
公玉武丁看他指點南宮玲琅畫畫.遂指著南宮玲琅對兒子說:「這是你拓跋伯父的女兒.南宮玲琅.」
由於公玉武丁每常來曌宮時.見的最多的就是承歡南宮婦好膝下的南宮玲琅.所以介紹起來也就簡單多了.南宮玲琅也依了禮數和公玉文郬互相見禮.暫且不提.
只說公玉武丁和公玉文郬父子倆.在上官霜竹的宮裡坐了許久才起身離開.返回他們住的樂有嘉賓.院子里早就有分派來的內侍宮女負責伺候.卻沒有看到輕羽.
他們沒有看到輕羽是正確的.因為輕羽此時正在南宮婦好的金鳳翎說話呢.此時的金鳳翎內只有拓跋秦亦隨侍在側.此外無他.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輕羽依照慣例見了禮.方才告座.南宮婦好不以為然輕笑:「君後娘娘何必每次都如此客氣呢.這裡並無外人.」
輕羽卻極是謹慎.笑言:「規矩是不能錯的.不然成了習慣.見九洲王時.就要貽笑大方了.」
聽她這麼說.南宮婦好反而好奇:「君後娘娘.可是知曉這九洲王事迹.」輕羽頷首.彷彿是沉浸往事:「陛下豈不知.當年我在那家時.他與我有一飯之恩.」
那時.她在候家.被磨皮挫骨.改頭換面.自是候家人有私心.所以受盡凄苦.那時候九洲王還不是九洲王.還只是寄居在候家的門客.
他也時常來偷偷看她.送她吃的.在然後.很久之後、不在聽說他的消息.后來方才知道.他偷渡了候家出洋海外的船.去了九洲.
最近聽說他的消息時.他已經成了九洲王:
蒼茫浮屠塔.一夜檐馬鐵鈴叮咚.落雪夜凍結九曲十八彎的冰河.不知他豪情江山.兵臨城闕時.是否懷傷故夢.
「這樣啊.那這次故人重逢也是好事情.」南宮婦好說道.輕羽也只是笑.南宮婦好突然想起了公玉文郬也來了.於是隨口問道:
「怎麼不見文郬.」提起公玉文郬.輕羽滿臉慈愛.溫柔的好像全身都是母性光暈一般說道:「跟他父親出去了.晚些領來拜會陛下」
南宮婦好想起了輕羽.樰羽和公玉文郬這些年來的生活.不免語帶悲憫道:「難為你們了.唉.」
聽南宮婦好嘆氣.輕羽只是輕聲哂笑:「陛下不必太在意.總比一直當成傻子活著好.」
南宮婦好還要說什麼.但聽門外傳來內侍的叩門磕頭通稟聲:「啟稟陛下.庄大人在殿外求見.」庄長風.南宮婦好顰眉.他這時候來做什麼.
「請進來吧.」知曉他是一向無事不登三寶殿的風格.所以南宮婦好連聲讓內侍請庄長風進來.輕羽以為有什麼大事.所以要起身告辭.
「無妨.君後娘娘略去茶廳坐坐.不必避嫌.」南宮婦好知道輕羽是想避嫌的.可是她一是覺得沒有必要.二是覺得等會兒還想讓輕羽和庄長風見一見.
南宮婦好都這麼說了.輕羽也不好在推辭.南宮婦好怕輕羽自己坐在那裡尷尬.又命拓跋秦亦留下.還讓玲瓏並採菊進來陪她說話
而她則是命人引了庄長風走另一側的殿門.直接進入書房說話.庄長風也不在意.他手裡抱著一卷東西.急匆匆的隨著內侍進去了.
「臣..」庄長風剛想按規矩給南宮婦好請安行禮.就被她打斷了.「好了好了.」南宮婦好擺手:「知道你不是僭越.也是有急事而來.說吧.免了繁文縟節.」
庄長風憂心忡忡的把手裡的那捲東西放在素日里沈寒妝坐著記錄史書言行的矮几上.然後方才說道:「啟稟陛下.原來定的於七日後負責迎接九洲王的十六名禮官.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