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銀鳳城突生變故(1)
同樣的月夜下,春風和煦萬里、錦繡丁桂繁開;曌宮裡的金鳳翎,南宮婦好輾轉反側。
每月的初一和十五,作為女帝的南宮婦好和作為鳳王的上官霜竹都要留宿金鳳翎一夜以示威壓仁德。今夜就是一個初一,所以南宮婦好和上官霜竹就留宿金鳳翎。
「霜竹,他成親了、我也可安心了。」南宮婦好換了床榻,輾轉反側、她知道上官霜竹也沒有睡著。上官霜竹有些不開心的悶聲道:「我不想聽你說他。」
小心眼兒,干吃醋。南宮婦好心裡暗暗的悱惻了一句,不可置否。「那我們說說公玉武丁吧,談這個你肯定沒有意見。」上官霜竹啞然,這個他的卻沒有意見。
「我知道,他一直對你選擇我耿耿於懷、而且覺得我挑戰了他的驕傲與高貴。」南宮婦好看的很是透徹,在公玉武丁眼裡她發現了同類的感覺——他絕對是在韜光養晦。
「你挺了解他哈。」上官霜竹陰陽怪氣的咯吱了南宮婦好一下,用髮絲搔她的癢、南宮婦好忍不住翻白眼:「我哪有你了解他,說正事。」上官霜竹壞笑著攬過南宮婦好把她壓在身下:「遵命!」
春宵一刻從此度,鴛鴦被翻紅浪顧;金凰城陷入了靜謐的沉睡,而此刻的銀鳳城,卻是危機四伏、雖然這是一個月色銀如霜的好光景里
九微點點燈火,片片飛上窗花瑣。檐馬隨春風叮咚,案几上只有一枝白丁香花在月色里沉默。在銀凰羽的側殿里,有兩個女子相對而立。
綠蘿裙的是輕羽,紫丁香色的是侯玲琦——公玉武丁立的銀鳳城君妃,位同副后等同王夫人。「不知君妃娘娘夤夜來找我一個小侍女,所為何事?」
候玲琦的眼睛有些紅腫,就在今天晌午過後、她叔父被梟首分屍,送到了金凰城外懸桿示眾七日。嬸娘哭哭啼啼的進宮來求情,她去見公玉武丁可是公玉武丁不見她。
「姑娘能不能幫我去跟君侯殿下說說?」候玲琦淚眼婆娑的懇求著輕羽,她知道眼前的這個女子、因為長的像蓮花公子,所以在公玉武丁身邊一直地位特殊。
「哦?」輕羽嘲弄的看著眼前這個曾經高傲又頤指氣使的女人,她不是曾經把自己看的芻狗不如么?「君妃娘娘未免太抬舉輕羽了,輕羽怎麼可能有那個能力。」
真是痛快,輕羽興奮而又怨毒的看著眼前這個女人、不知她像芻狗一樣哀求自己時會是怎樣的效果。
眼前閃過的是這個女人曾經對待自己時的樣子,輕羽垂了垂睫毛、一條隱匿的毒計產生在腦海中:她不是想讓自己幫她么?
那她就成全她,為了得到君侯的心取代她的地位、為了對候家和洋家所有的憤恨:她可不是沈寒妝那個心軟的蠢丫頭,當她換了皮囊改了心性、留下的只有恨與狠毒。
「君妃娘娘莫擔心了,只要你按我說的時辰,去君侯房間里拿一樣東西、我就可以幫你達成心愿。」輕羽妖嬈的笑了,好像艷麗又吃人不吐骨頭的花植一般。
走投無路的侯玲琦安心的點點頭,她現在六神無主、當然只能對輕羽說的話言聽計從。
輕羽告訴候玲琦讓她去偷玉璽威脅公玉武丁,還信誓旦旦的保證道:「放心吧,他忌憚你的家族勢力,不會如何的。」候玲琦千恩萬謝的給輕羽屈膝行禮,卻忽略了輕羽眼睛里暗暗流淌的惡毒……
看著千恩萬謝離開的候玲琦,輕羽突然覺得特別好。她甚至都大意到沒有發現樑上有人也在偷窺她,將一切盡收眼底。覺得是時候了,樑上的人也轉身離開靈巧寂靜的飛出了輕羽住的側殿。
他飛過大月亮下的層層屋頂,過了鱗次櫛比的亭台樓閣、最終停在了銀鳳城皇宮銀凰羽的另一側。那裡有個暗藏在黑暗裡的人等著他。
「如主人所猜測一般,她果然對候玲琦動手了。」樑上的人撲通一聲跪下,顯然是對隱藏在黑暗裡的人復命。黑暗裡的人「嗯」了一聲。
然後樑上的人識趣的離開,只剩下黑暗裡的那人還站在那裡看著月色,感受著明亮與黑暗之間的一線牽。然後他對自己說:不急不急。
同一個月色下,公玉武丁卻在月色下伏案入眠了。他身下壓著今天沈寒妝剛才送來的消息,那上面有冷家一些有趣的事情。
他睡得很不安穩,只是因為覺得夢魘里都是那個蓮花池邊喂錦鯉的公子。最近的事情太多,好累:銀鳳城有些風雨欲來的前奏,所以這幾日安靜的著實可怕。
公玉武丁不敢躺下入睡,因為實在是覺得很冷。所以他就夜夜伏案入眠,然後晨起揉著酸疼散架的腰苦笑:果然是自作自受。
檐馬上吹過的風,驚起了歇息在屋檐下的一隻螵蛄、那隻小小的四個翅的昆蟲張開透明的翅膀,倉惶的飛過做夢蓮花公子的公玉武丁、飛出了銀鳳城又到了金凰城。
這時候,冷家的后宅某處。有兩個人也沒有睡著,其中一個是沈寒妝。她跟另一個一身黑衣的人正在低語。
「君上說,你最近的表現不好、所以今天只給了你哥哥半顆解藥,你以後要努力了。」那人開心的說著,就像調皮搗蛋的孩子陰謀得逞后的那種開心帶著小小的惡意
「知道了。」沈寒妝不急不慢的說,她當然知道面前這個人的目的是什麼、可是她寧願把憤怒和傷心爛在肚子里,也不讓他看出分毫。
「君上還說了,你若是不聽話、他的耐心有限,很難說下一個不是仲長滄浪、嘖嘖。」那人還是開心的說著,惡意的幸災樂禍感慨著。
「要我怎麼做?」沈寒妝實在不想跟眼前人多廢話一句了,可是眼前這個人卻好像故意墨跡她:「到時候,配合我就是。反正我在南宮婦好的後宮。」
他竟然是十個鳳夫之一!沈寒妝難以掩飾驚愕,那人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說道:「我本來就是如假包換的自己、你以後會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