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許諾姐妹永不離
仲長滄浪放下酒罈子,看著上官霜竹小心翼翼的說道。「她回來了,師姐定然也回來了、滄浪兄,我要快點回金凰了。」上官霜竹卻沒有反應的放下酒杯就走。
現在是晌午過後,若是快馬不沾塵的趕、明日日落時分應該能趕回金凰城。上官霜竹拜師那年,那位隱居的茶壽高人共收了三個徒兒。
上官霜竹是唯一男子,而他的師姐柳含煙則是百年前那位無妄城公主的後代,也起名柳含煙是為了承襲那位棋藝無雙的公主美名。
當初是柳含煙先離開的師門,繼續修行女天師。然後才是上官霜竹和小師妹英雪。現在,行蹤飄忽不定的她、突然回來了。上官霜竹很開心,他不知師姐和南宮婦好是世交。
「唉——」仲長滄浪還想說什麼,卻發覺上官霜竹不給他機會的越走越遠。其實仲長滄浪想說,後日就是銀鳳城重新開始選秀女的日子、今天他的小師妹一定來了。
而他的小師妹一定會來找自己敘舊,請自己推薦她。看在上官霜竹的面子上,他自然也是要答應的。更何況上官霜竹的小師妹也是銀鳳城幾大家族之一英家女兒。
果不其然,上官霜竹剛邁出小院不遠、就看到一個身姿曼妙的少女一身紫紅色衣衫,正優雅的捏著羅衫跨過門檻向上官霜竹的方向走來。「師兄,好久不見。」人未到前聲先至,她向來如此。
「恩。」上官霜竹準備無視她,所以繼續邁步向外走。但是少女卻一把挽住上官霜竹的手臂:「師兄對英雪如此冷淡,英雪好難過的。」
她雖然說的可憐兮兮,但是上官霜竹卻熟視無睹。他默默的想要掙脫英雪的手,但是架不住英雪死死地抓住不放。憤怒之下的上官霜竹,一把扯下半邊袍袖。「呲啦」一聲,上官霜竹的半邊袍袖被整個的扯了下來。
英雪震驚的看著手裡抓著的半邊袍袖,然後獃獃的目送上官霜竹越走越遠。出來看到這一幕的仲長滄浪,面無表情的上下審視著這個少女、「哼!」英雪惱恨的一跺腳,嬌縱的一轉身就把破碎的袍袖甩到了仲長滄浪臉上:「傻大個!滾開!」
活該,看起來就是蠻橫無理、被寵壞的大小姐。仲長滄浪忍住想要揍人的衝動,面無表情的讓開路、放嬌縱的英雪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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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進來時,剛好看到一陣大風吹過。那女子手捧一本書,坐在鞦韆架下津津有味的看著、到了美妙之處,女子還興奮的晃著鞦韆。
女子的旁邊有顆高高的白丁香,風吹花落、落滿了女子的發間衣衫上還有書中。可是毫不在意的女子還是埋頭苦讀,怡然自得。她躡手躡腳的繞到女子身後,竊笑著把手放進女子衣領里。
「呀!」正在看書的女子突然被一隻冰涼的手伸進脖子里,身子咋然一驚,合上書跳了起來。看到身後竊笑之人,她杏眸怒嗔假意生氣道:「南宮婦好!我要跟你絕交!」
「恩,當然可以。」南宮婦好笑嘻嘻的叉著腰,難得露出小女兒家一般的嬌態、對於眼前女子,她從不用掩飾、也不用苦撐。正如幼時一起許諾過的一般:永不疏離彼此。
女子被她笑嘻嘻的樣子給逼急了,果真就收起書本準備走。看到女子真要走,南宮婦好一把撲過去抱住女子的腰撒嬌的蹭:「含煙姐姐,不要走、人家只是跟你鬧著玩的。」沒意思,還當真了。
柳含煙滿頭黑線,真是敗給她了。怎麼她們每次見面,南宮婦好都拋棄了人前那副冷艷的樣子呢?
這樣的她,就連莊長風也不知吧。「好了好了,我知道。」柳含煙親昵的掰開南宮婦好抱著她腰的手,「我保證,不走。」
聽到柳含煙的保證,南宮婦好這才開心的放手。然後一本正經的說道:「含煙姐,你不知道、你離開的這十年時光,我一個人多辛苦。」還要一天天習慣沒有她在。
豈料柳含煙也變得淚光閃爍,她豈能不知南宮婦好這十年辛苦?還好有庄長風一直在她身邊,這十年她並沒有走遠、而是默默躲在南宮婦好看不見的地方無奈心疼的看著她越來越少了真正的笑容。
但是茶壽之年的師傅說過,在她沒有修完女天師之前、如果陪在南宮婦好身邊不僅沒有幫助而且還會害了她。所以柳含煙才忍痛離開。
「都過去了,雪花。」雪花,這個稱呼除了庄長風之外、柳含煙是唯一一個稱呼的。「我聽說長風弟弟大婚,但是沒有來得及去、等你回來我剛好去看看。」柳含煙很是時候的提出了這件事情。
「我沒事了,今天朝堂上也沒事情、我陪姐姐去可好?」南宮婦好還穿著上朝時的衣服,柳含煙點頭:「那我在替你梳妝更衣吧,就像我們小時候經常做的那般。」
南宮婦好點點頭,她喚過一個過路的小宮女說道:「去宮裡告訴玲瓏和玉璧一聲,今日不必來伺候我了。」自從重開曌宮之後,二個侍女就隨南宮婦好兩頭跑。
只是今天南宮婦好把柳含煙安排在了南宮府住,就不準備回曌宮了。小宮女應了一聲,轉身去傳達了。柳含煙無奈的笑了笑:「g懶丫頭你呀、就知道使喚我。」
然後柳含煙伸出手在南宮婦好水嫩的臉蛋上輕輕的擰了一下。南宮婦好沒有反駁,只是笑嘻嘻的乖乖聽著。只是他們不知,有一天這歲月靜好的時光也會變成回憶。
合歡梳一把梳開,就像梳在一片順滑的黑色綢緞上。柳含煙動作輕柔的給南宮婦好梳著髮髻,插上發簪。還不忘妝飾新鮮的白丁香,羅裙也是綉了大片白丁香花的淡藍色
就像柳含煙穿的一樣,兩個人看上去就像真姐妹一般和諧。銅鏡中同樣的眉目遠山,蕩漾著久違的幸福感。這樣的南宮婦好——
樑上來客皺眉,他知道。君上一定會對這樣的南宮婦好感興趣的。他一直是經常來這裡和曌宮晃晃的,因為這是君上的意思。只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南宮婦好,樑上來客也很驚詫。
待南宮婦好和柳含煙攜手出了南宮府,他本想也緊跟著出去。卻被一片寒冰一樣的氣息籠罩,一個連聲音都聽起來好像地獄鬼魅的人對他邪惡一笑道:
「樑上來客,遊戲結束了。」然後在他還沒反應過來時,就感覺到了生命迅速遠離……
走遠的南宮婦好微微抿了抿嘴角:她當然一直知道有個君上一直派一個樑上來客監視她的舉動,但是因為並沒有妨礙到什麼她只是裝作不知。只是想不到今日玲瓏玉璧不在,他竟然敢摸到她最隱私的地方了。
不配看到她美好的人,只有死路一條。南宮婦好轉瞬而過的黑暗感,讓默默走在她身邊的柳含煙心裡就像被針不停的扎一般:若說她希望南宮婦好重新像以前一樣,是不是也不太可能的太遲了些……
庄長風的國相府內??花廳中
沫雨笙雖然很是努力的跟著庄長風招待南宮婦好和初次見面的柳含煙,但是她心裡卻依舊緊張。這緊張突發她的胃痙攣了幾下,匆匆告辭的沫雨笙,剛跑出門去就吐了。
庄長風如同春風和煦的臉上,閃過一絲害羞和掩飾不住的欣喜。南宮婦好何其聰明,她知道怎麼回事了、然後她悄悄捏了捏柳含煙的手臂,示意她說話。
柳含煙瞟了南宮婦好一眼,說道:「十年未見,久別故人已經要為人夫人父了、真是值得恭賀的事情。」庄長風有些尷尬的笑,這尷尬完全是因為南宮婦好。
「多謝含煙姐,長風定然要改日設宴、補上含煙姐沒有參加長風和雨笙婚典的遺憾。」柳含煙就等他這句話了,她狡黠一笑道:「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日吧。」
當然,她也不是來白白蹭吃蹭喝的。柳含煙從袖子里掏出錦盒遞給庄長風說道:「我推算出長風弟弟定然會是龍鳳雙全、所以準備了一對玉做的龍鳳長命鎖。」
庄長風本想推辭,卻架不住柳含煙的熱情只好收下。南宮婦好一直溫暖的笑著,看著馬上要初為人父的庄長風和回來的柳含煙。「既然含煙姐做主,那我也要討個頭彩。」南宮婦好湊趣道。
「小妮子肯定沒好主意,你的頭彩自己留著。」沫雨笙剛進門,就聽到柳含煙打趣南宮婦好、拿她玩笑,而南宮婦好笑嘻嘻的聽著。
「我要當你家女兒的義母,還要讓她跟我未來的女兒做姐妹。」南宮婦好說道:就像她和含煙姐一般,做姐妹永遠不離棄。
「好啊,陛下真是抬愛了。」沫雨笙見狀,搶先回答了。而庄長風並沒有在說什麼,算是默認吧。其實,他還是顧慮著南宮婦好的感受
南宮家主房,永遠不會有男丁出生。此刻,庄長風又想起了南宮婦好的祖母曾經對他說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