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君侯返回銀鳳城
「當然不是,我是來與夫人辭行的。」一擊沒中,公玉武丁難免有些失望、可是這並沒有讓他失去興趣,只是暫時的離開而已。
「一路順風。」南宮婦好接過話茬,她慵懶的說道。公玉武丁愣了愣,這不是他設想的結果呀。
所以他看了看面無表情的站在南宮婦好身側的拓跋秦亦,又看了看站在門外的玲瓏和玉璧、才厚著臉皮補充說明道:「就如此了?」
她對自己的態度,還真不是一般的敷衍、公玉武丁感覺十分挫敗。都在金凰的曌宮跟她一起待了這麼久了,不僅沒找到江山謠。
還絲毫沒有讓南宮婦好對自己有個好態度,每次除了不耐就是做戲。「啊?不然咧?」南宮婦好反應遲緩的傻傻反問道。
「好歹也是臨別,也不讓座、茶也不給一碗么?」公玉武丁確實是有些口渴了,所以才提醒南宮婦好:也不知是因為一孕傻三年的原因,還是她故意的。
南宮婦好這才像突然想到一般的對著外面的玲瓏一疊聲叫到:「玲瓏,玲瓏、怎麼不傳茶來?!」看起來好像是侍女的失職,只是南宮婦好那暗暗促狹的表情讓人懷疑。
「那我就等吃過夫人的茶在走。」公玉武丁老大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在高凳上,表情放鬆而自然的好像他真的渴的就需要一碗茶一樣
他又不急著回去了?南宮婦好開始有些擔憂了:若是他不急著回去,那輕羽和樰羽的戲豈非又是要拖上好幾天才要落寞?
「佳婿請用茶。」剛好這時,玲瓏端來了茶。南宮婦好一反常態的殷勤給公玉武丁奉茶,殷勤的拓跋秦亦在旁都有些不忍直視。
「夫人親手奉的茶,當真是比蜜露還要甘甜。」公玉武丁的手覆上南宮婦好的手,就著她的手把一碗茶全都喝光光了。
南宮婦好有些氣惱,本想說什麼、卻被公玉武丁搶先開口告辭:「夫人放心,我這就回去準備、好早日來金凰迎娶夫人。」然後他心情大好,笑著離開……
金凰城外??柳含煙的茅廬內
柳含煙回到茅廬時,仲長滄浪和沈寒妝隔了一張桌子對坐低語、無非就是說些彼此這麼幾年的瑣事,沒有一絲相思情話。
「咳咳」,柳含煙不合時宜的出聲咳了一嗓子、然後成功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力。「其實,我本來不想來打擾你們的。」她尷尬的笑著。
而沈寒妝則是幽怨的表示著不滿:你說沒有,可是卻在做著打擾我們的事情。仲長滄浪則是平靜的說道:「先生有事就說罷。」
柳含煙看了看二人桌上沒有喝的水,說道:「公玉武丁那傢伙,要回銀鳳城了、所以身為貼身侍衛加大將軍的你,也是該走了吧。」
剛才她在街上看到了公玉武丁來金凰城時的車隊,所以好心回來提醒。這麼快?!此刻尚不知發生了什麼的仲長滄浪,礙於職責必須走了、他依依不捨的看著沈寒妝。
「我會儘快,來接你走的、希望你快點做決定。」沒有說相思,沒有許下海誓山盟、他只是把之前被柳含煙打斷的話題繼續說下去。
「不用快點,」沈寒妝的表情卻是一如既往的堅定、那是她深思熟慮后做出的決定:「我現在就就可以決定,滄浪、我不會跟你走。」
時光,已經帶走了很多事情和立場、曾經的有些東西已經不在單純如水,她已不再是當年那個跟在他身後等著他娶她的清澈少女。
「寒妝,一切有我、你失蹤的哥哥我幫你找,」仲長滄浪還試圖說服沈寒妝,帶她走。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懇切道:
「你一個人在在這裡,太累了、我準備了十多年的十里錦繡紅妝,一直在等你。」青梅竹馬的夢,一直是他們多年情誼的約定。可是他不懂,沈寒妝已經不是昔日的沈寒妝了。
「在等等,」沈寒妝猶猶豫豫,忍著心裡的疼痛、「滄浪哥、在等等吧,我還有事情沒有做到。」她還沒有救出哥哥,還沒有拿到當年具體的真相,所以不能跟他走。
「好,你決定就好。」仲長滄浪知道,他必須馬上要走了。所以他最後的叮囑沈寒妝道:「我現在,要走了、但是我隨時都等你回去。」說完,他就毅然轉身走了。
柳含煙看著目前的離別場景,沒有說什麼。只是在仲長滄浪快要走遠時追加了一句:「替我告訴他、我特別想念他。」也不知,仲長滄浪到底有沒有聽到……
車轔轔馬瀟瀟??雲淡風光無限好
仲長滄浪護衛著公玉武丁,還有浩浩蕩蕩的車隊趕回銀鳳城、帶著南宮婦好同意的國婚書,訂親禮。車馬疲憊,人也疲憊。
其實若不是銀鳳城天宮出了事情,他還是不願意回銀鳳城的。原本的計劃、是等南宮婦好身體休息好了身子,給女兒辦過周歲禮在一起回來的。
不過,這次輕羽和英雪抓住了所謂的金凰城細作樰羽,還搜出了她假孕爭寵,叛國通敵的證據。所以他為了穩定後宮,才急急火火的回來。畢竟,還是故土最親。
「君侯殿下回宮了——」內侍的高呼聲,讓整日里沉寂的天宮內散發了新的活力。宮門次第開,臣民迎主來、接到消息大臣和妃嬪們等在天宮門口,跪接他們的君侯殿下。
「君侯殿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山呼萬歲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天宮之內、也久久的回蕩在公玉武丁的心底,激起他澎湃的熱血。
由於公玉武丁在金凰城期間並不曾撒手朝政,而他的金黃色獵鷹和獵隼又一直很盡職盡責。所以並沒有耽誤事兒,他現在要去做的事情就是去處理樰羽的事情。
英雪煽動眾君妃,塵囂日上的引動前朝上書要嚴厲懲處金凰姦細。雖然因為國親,不能處以極刑、但是大懲大誡還是有必要的。
樰羽還被關在偏僻的冷室里,公玉武丁回宮略微休息了一下、就去見她。此間他留在宮裡的暗探回稟:為了避嫌,君后並沒有去看過樰君妃。
公玉武丁此去很低調的沒有帶很多人,只是帶著長年跟隨自己的兩個書童心腹。
時節已是入夏,酷暑難耐到樹間的知了都沒有了聒噪的盡頭。可是冷室卻名符其實的冷,冷的公玉武丁都忍不住的打了個寒噤。
當陰暗乾冷的冷室門被打開時,樰羽下意識的抬起擋了擋陽光、然後就看到了公玉武丁身著袞服的身影。
還有他伸出的手,以及綉著回紋的袖口。樰羽疑惑不解:公玉武丁難道不是來審問她的么?為何要對她伸出手?這是幾個意思?
「樰兒,你受委屈了。」公玉武丁開口,這話音裡帶著些許疲憊和沙啞、像是風塵僕僕,累極而來。樰兒?他們何時有過如此親密的稱呼
「殿下來處理我這個罪人,怎麼還不動手?」樰羽並沒有回應公玉武丁的溫柔體貼,而是冷冷的說。並且她撐了撐身子,挪開了和公玉武丁的距離。
「你是否有罪,尚未明朗化。」公玉武丁看著避他如瘟疫的樰羽,又瞟到冷室外那幾個好奇的目光,彎了彎嘴角:看戲的都來了。
樰羽還想著說什麼,卻被公玉武丁強行蹲下身、然後抱了起來。他不在乎她的衣裳已經骯髒不堪,也不介意她的秀髮已經滿是泥垢、更別提她此刻滿臉血污。
唯獨只剩下一雙波光瀲灧的眼眸,冷清的不解其意的打量著公玉武丁。而圍觀而來的人群里,掩扇驚愕的輕羽,遮住的嘴角卻翹起。
默契的互相無意間看了一眼,輕羽撥開眾女走上前來、樰羽則是假裝體力不支的暈了過去,臉上滲出冷汗涔涔。
「殿下,樰羽妹妹看起來臉色很不好、是否需要妾去請御醫來?」輕羽是真真切切的開口,擔憂著樰羽的身子。雖然是苦肉計,但是她也怕行差踏錯一步、會有什麼事。
「快去!請御醫到金凰羽!」公玉武丁好像就是在等著這句話呢,所以立馬介面。
抱著「暈過去」的樰羽腳步匆匆的走向金凰羽;這一下,事情的逆轉讓闔宮上下大跌眼睛、殿下這是唱哪出呀?特別是英雪,完全搞不懂公玉武丁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樰羽也是沒有想明白,她是真的不相信公玉武丁會堅定不移的相信自己的清白無辜。畢竟他還不是個昏聵無能的君王,但是他這是?
公玉武丁當然不相信樰羽的清白無辜,但是他更不相信南宮婦好派來的人會蠢到把通敵證據大大方方的露出來,等著別人抓現行。
所以,這定然是英雪的戲。只是這戲做的太拙劣了,拙劣到他很不滿意。所以他才從金凰城趕回來,給這場戲收尾的。
御醫來看過樰羽,立馬撲通一聲跪下:「恭喜君侯殿下,君妃娘娘有龍裔了。」來給樰羽把脈的,是宮裡老資格的徐御醫。
「當真?」?「當真?」公玉武丁和輕羽異口同聲的問道,御醫點點頭:「老夫不會看錯的,只是月份尚不足二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