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當局者迷
胡天賜說要和歐陽翠談談條件,但歐陽翠的回答,不但大出他的意料之外,也更使他為之啼笑皆非。
她,貼著他的耳邊,嬌聲說道:
「冤家,我願永遠伴著你……」
試想,這情形,怎不教胡天賜之啼笑皆非。
本來,他劫持歐陽翠的目的,就是想以其作為交換陳紅玉等人的人質,如今,歐陽翠竟說出這等話來,這筆交易,還能開口么,他!劍眉一蹙之下,沉聲說道:
「歐陽翠,請放莊重一點!」
歐陽翠媚笑道:
「胡公子,俗語說得好,男女授受不親,而你卻在大庭廣眾之間,對我大施輕薄,怎麼還怪我不夠莊重?」
「住口!」胡天賜真目怒叱:
「歐陽翠,你怎可含血噴人!」
歐陽翠眉笑如故地道:
「方才,你將我摟摟抱抱的,難道不算輕薄,何況此刻你還是將我摟在身邊哩!」
胡天賜被氣得臉色鐵青,但一時之間,卻答不出話來。
歐陽翠又含笑接道:
「這是有目共睹的事實,誰冤枉了你?又怎能算是含血噴人?」
胡天賜不但臉色鐵青,身軀也氣得微微抖動,真恨不得一掌摑了過去。
總算樓下的方正,旁觀者清,立即揚聲說道:
「胡公子,點住這臭婆娘的啞穴。」
這真是一語提醒夢中人,胡天賜方自一軒劍眉,但歐陽翠卻不等他動手,立即促聲接道:「且慢!」
胡天賜披唇一哂道:
「制使啞穴,又死不了人,你緊張些什麼!」
歐陽翠笑問道:
「點住我的啞災之後,你還能同誰去開談判呢?」
胡天賜道:「我可以同包耀明談判……」
歐陽翠連忙接道:
「別忘了,目前是我作主。」
胡天賜道:「你己成了皆下囚,不夠資格作主了!」
活落手超,己點了歐陽翠的啞穴。
然後,目注包耀陰,冷然問道:「包耀明,你怎麼說?」
包耀明哼了一聲道:「你看著辦吧!」
胡天賜正容說道:
「咱們談一談交易,怎麼樣?」
包耀明漫道:「我正聽著。」
胡天賜朗聲說道:「以歐陽翠交換紅玉姑娘等四人……」
包耀明截口笑道:「胡天賜,目前,我們還不知道那位陳白丁的下落,所以,連那個什麼神醫卜正文算上,也只有三位,你又怎能交換四人?」
胡天賜冷然接道:「難道那位青衣姑娘不算數?」
「那位青衣姑娘是侍女。」
「侍女也是人!」
包耀明苦笑道:「好!四位就四位吧!你的胃口,也未免太大了一點。」
胡天賜注目問道:「現在,你答我所問?」
包耀明笑了笑道:
「我的意思,你還是把她帶走算啦!」
胡天賜一愕道:「把誰帶走?」
包耀明道:
「自然是把你手中的人質帶走啊!」
胡天賜冷笑道:「她是你們那個『滅絕神君』的寵姬,你敢作主不要她了?」
包耀明道:「就因為她是神君身邊的紅人,而你所要交換的,又是我們這邊最有利用價值的人物,所謂茲事體大,我才不便作主。」
胡天賜劍眉一蹙之間,包耀明又含笑接道:
「胡天賜,我不妨老實告訴你,你想用胡阿姨來作為交換紅玉姑娘等人的如意算盤,是大錯特錯了。」
胡天賜冷冷地一笑道:
「在下原聞其詳?」
包耀明漫應道:「這理由很簡單,咱們神君,是一位『江山情重美人輕』的人物,他不會為一個女人,而放棄一個對他的武林霸業有影響的人。」
不等胡天賜答話,又淡然一笑道:「你如還不相信,可以拍醒我這位阿姨,讓她親自告訴你吧!」
胡天賜冷冷一笑道,
「這些,你就是所給我的答覆?」
包耀明點點頭道:「可以這麼說。」
胡天賜微一沉思,毅然地說道:「好,在下告辭!」
話聲中,順手將歐陽翠向左肋下一挾,大步向樓下走去。古白駒忽然大喝一聲:「站住!」
胡天賜止步回身,冷然一哂道:
「難道說,你能作主?」
古白駒不答胡天賜的話,卻向他的同伴們,沉聲問道:
「諸位,如果讓這小子,就這你將歐陽夫人劫走了,咱們這些人,還要不要在江湖上混下去?」
度幫彥也附和著說道:
「是啊,怎麼說,咱們這張老臉也掛不住呀!」
也不知是什麼時候,雅座中的陳紅玉袁巧姑,以及侍女阿文,都已走到大廳中,袁巧姑並含笑說道:
「依我之見,你們最好是自己撒泡尿,淹死算了!」
古白駒扭頭怒叱道:
「放屁!放屁!你是什麼東西……」
陳紅玉卻淡淡地一笑道:
「老爺子,你們如果不希望歐陽夫人被胡公子帶走,最好是說話客氣一點。」
包耀明笑道:「難道你還有甚囊妙計不成?」
陳紅玉「唔」了一聲道:「也許……」
席邦彥截口接道:
「大公子,別聽這臭婊子胡說八道……」
他的話沒說完,眼前人影一閃,「辟啪」兩聲脆響過處,席邦彥己接了兩記火辣辣的耳光。
只見胡天賜勝寒似水地,卓立席邦彥面前,戟指怒叱道「姓席的,你再要口不擇言,當心我挖出你的舌頭來喂狗!」
憑席邦彥的身份及地位,居然來不及格拒閃避的,被打了兩耳光,何況對方又是這麼年輕,而肋下還挾著一個歐陽翠!
胡天賜這一身手,想想也夠他們膽寒了!
但膽寒是一回事,面子卻不能不顧。
當席幫彥被胡天賜兩記耳光,打的金星亂舞,還沒回過神來,其餘群邪,臉色大變之間,古白駒卻己飛快的伸手入懷。
可是,他的動作,卻逃不過胡天賜的眼只見他冷冷一笑道:
「古白駒,我諒你也不敢在這裡施展那歹毒火器,除非你們自己都不活了。」
不錯,『列火天尊』軒轅仲的火器,固然是武林一絕,但在目前這個環境之下,卻是不宜適展的。」
因此,胡天賜這麼一說,可使古白駒僵住了,一張老臉,也窘成了豬肝色。
這時,席幫彥已回過神來,他老羞成怒的,大喝一聲道:
「諸位請散開,我情願與他同歸於盡,也得毀了這小子才甘心!」
包耀明連忙喝道:
「席老不可魯莽!」
接著,又以真氣傳音說了句什麼,只見席幫彥有如泄了氣的皮球,長嘆一聲,垂下了頭。
陳紅玉嬌笑道:
「是啊,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又何必這麼沉不住氣!」
席幫彥,古白駒二人聽了,同時瞪了紅玉一眼,並重重哼了一聲。
一旁的焦尚然正容說道:
「二位,我們都是一大把年紀了,何必還同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和丫頭,一般見證!」
陳紅玉媚笑道:
「對了,還是焦老爺了,大人大量。」
包耀明正容說道:
「陳姑娘,說說你的錦襄妙計吧!」
陳紅玉笑了笑道:
「大公子,其實,我也沒什麼妙計,不過,我自信能使胡公子將歐陽夫人帶下來。」
包耀明不由星目一亮道:
「真的?」
陳紅玉正容說道:
「陳紅玉雖然是婦人弱聲,說話卻一向是說一不二。」
包耀明眩目鼓道:
「好,我敬聞良策!」
陳紅玉卻向胡天賜笑道:
「胡公子,請暫留俠駕,讓我先同包大公子說幾句話,可好?」
胡天賜點點頭道:
「可以!」
「多謝胡公子!」陳紅玉轉向包耀明淡然一笑道;「大公子,如胡公子看在我的薄面,將歐陽夫人留下來了,你如何謝我?」
包耀明笑了笑道:
「你自己說吧!」
陳紅玉沉思著道:
「我也不要你謝我,只要你能回復那神醫的自由就可以了。」
包耀明一怔道:
「你,為何要舍已耘人?」
紅玉道:
「我自己是認命了,那位卜神醫是一個不相干的第三者,我不忍心讓他,再受這『池魚之殃』。」
包耀明笑了笑道:
「你的用心良苦,可是,我不能不多考慮一下。」
紅玉道:
「你是怕那神醫回復自由之後,能將家父的功力回復起來?」
包耀明點點頭道:
「不錯。」
陳紅玉笑道:
「大公子未免太多慮了,家父的住處,目前只有我同義母,小文三人知道,你控制住我們三人,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包耀明笑道:
「陳姑娘,你忘了還有一個未婚夫在外面。」
陳紅玉道;
「我已說過,我那未婚夫,是一個只會讀書本的書獃子。」
包耀明目光掃向胡天賜道:
「我已經上過書獃子的當,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如今,我不能不小心。」
陳紅玉長嘆一聲道:
「如此便宜的交易,你都不原作?」
包耀明點點頭道:
「這便宜,我不想沾。」
陳紅玉道:
「據我所知,歐陽翠是你們太上神君身邊的人,最吃香了,你們眼睜睜的看著她被人家帶走,不怕上面降罪么?」
包耀明笑道:
「我所執行的,是上面的決策,同時,方才我說過,我們神君『江山情重美人轉』的人物,決不致因此而降罪與我的。」
陳紅玉向胡天賜苦笑道:
「胡公子,想用歐陽翠作為人質,這條道是行不通的,我看,還是留下他吧!帶著她,不但沒好處,反而成為一個累贅。」
胡天賜沉吟少頃之後,才淡然一笑道;
「多謝姑娘指示,我聽你的,不過,在下此行,本是奉命來救三位而來,如今,卻是徒朝往返,說來慚愧的很。」
陳紅玉嫣然一笑道:
「故人太過狡滑,這是沒辦法的事,好在胡公子已盡了心力;無須自責了。」
胡天賜訕然一笑,伸手解了歐陽翠的穴道,然後冷笑一聲道:
「便宜了你!」
歐陽翠向著他深施一禮道:
「多謝公子不殺之恩!」
胡大賜冷冷的道:
「希望你莫再犯在我的手裡。」
「是么!」。
歐陽翠漫應一聲之後,接著卻以真氣傳音說道:
「別忘了字條上所言。」
接著,又重重的哼了一聲道:
「下次是誰不饒誰,還說不定。」
說完,又向他設過似笑非笑的一瞥之後,才緩緩回到自己人的身邊。
胡天賜向陳紅玉點點頭道:
「姑娘多多保重,在下告辭。」
說完,轉身大步地向樓下走去。
席邦彥目中寒芒一閃,己悄然探手懷中。
但歐陽翠卻向他低聲說道.:
「老爺子,以後多的是機會。」
接著,又向樓下大聲說道:
「焦老爺子,讓他們走吧!」
樓下,傳來方正的大笑道:
「臭婆娘,你有什麼辦法,不讓我們走呢?哈哈……」
盞茶工夫后,胡天賜與方正二人,已走入一家客棧中。
這師兄弟兩,來不及說別的,方正首先除去臉上的偽裝,長嘆一聲道:
「今天,又是白忙一場。」
「不!」胡天賜含笑接道:
「還是有收穫的。」
方正訝然道:
「有些什麼收穫,快說啊!」
胡天賜探懷取出歐陽翠暗中欲塞給他的紙條,一面笑了笑道:
「先讓我瞧瞧這個。」
方正接問道:
「誰給你的?」
胡天賜目注那便條上的兩行字跡,口中卻慢應道:
「歐陽翠。」
方正苦笑道:
「這臭婆姑,還有什麼好事……」
胡天賜卻將那紙條往他面前一送,並低聲說道:
「師兄你瞧。」
方正接過紙條,只見上面以眉筆了草的寫著:
「今夜.我會到客棧來看你,天黑后,請莫外出。
否則,你別想再救陳紅玉等人!
方正看過之後,笑道:
「果然不出我所料……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師弟,我還有點妒嫉你呢!」
胡天賜笑道:
「師兄,如有興趣,今夜,就由你來等她把!」
「這事,我是敬謝不敏。」
方正一頓話鋒之後,又注目笑問道:
「這就是你所說的,另外的收穫?」
胡天賜道:
「我方才所說的收穫,本來是另有所指,不過,看情形歐陽翠這邊,也必然有所收穫的了。」
方正突然長嘆一聲道:
「我好恨!」
胡天賜不由一怔道:
「恨誰啊?」
方正一本正經的接道:
「恨我那雙親大人,為何不給我生一張漂亮的面孔。」
胡天賜瞪了他一眼道:
「還有么?」
方正微笑道:
「有是有,不過,我想留待以後再談。現在,我們說正經的。」
胡天賜點點頭道:
「可以!不過,不好聽的話,應該說在前頭,如你再要半途打岔取笑,我就不告訴你了。」
方正連連點頭道:
「行行!我正恭聽著呢!」
胡天賜神色一整道:
「師兄,這消息,非常重要,為防萬一泄漏,只能用真氣傳音交談。」
方正又點點頭,胡天賜傳音說道:
「師兄,那陳紅玉姑娘,是會武功的,而且,如我的判斷不差,其成就,決不在『瑤台五鳳』之下。」
方正傳音說道:
「那麼,陳姑娘目前的情況,也就同你以往裝痴作傻一樣?」
胡天賜含笑點點頭,方正傳音又道:
「這些,你是如何知道的?」
胡天賜道:
「是陳姑娘傳音告訴我的!」
方正一怔道:
「她還能以真氣傳音說話?」
胡天賜道:
「不但陳姑娘能以傳音說話,連她的義母,也能以真氣傳音說話呢!」
方正滿臉困惑神色地道:
「如此說來,她們的穴道,可並未受制呀!」
胡天賜苦笑道:
「可是,歐陽翠卻分明說過,已制住她們三位的偏穴。」
方正皺眉說道:
「如果此中別無蹊蹺,那就是陳姑娘等人,已就成了『移筋易穴』的功夫。」
胡天賜「唔」了一聲道:「有此可能。」
方正接問道:
「既然她們並未受到禁制,卻為何還要呆在那邊?」
胡天賜道:「這個,我當時沒工夫問她,但他自己曾主動地說過一些……」
方正截口道:「她說過一些什麼呢?」
胡天賜道:
「她說,希望能藉此探聽到那位卜神醫,被人家軟禁的地方。」
方正輕輕一嘆道:「這真是當局者迷。」
胡天賜訝問道:「師兄此話怎講?」
方正正容說道:
「師弟你想想看,她們雖然未受禁制,如不得不裝成己受禁制模樣,試想,在此種情況之下,她們又能有什麼作為?難道敵方還會自動將那卜神醫被軟禁的地方,告訴她們么!」
胡天賜沉思著點點頭道:
「這倒是不錯……那,我們還得設法通知她們,及早離開才是。」
方正點點頭,又改以普通語音,低聲笑問道:
「師弟,今宵,你是否要等她?」
「等她?」胡天賜微微一笑道:
「師兄指的是歐陽翠?」
方正笑道:「難道你還另有約會不成?」
胡天賜笑了笑道:
「不錯!我一個人,分身乏術,那另一處約會,是到酒館中去赴杜康之約,就請師兄代表如何?」
方正含笑起身道:「好!好!我馬上就走……」
說完,己戴好臉上的偽裝,朗笑著揚長而去……
方正一走,胡天賜也輕輕地長吁一聲,和衣向坑上一躺,忖測著歐陽翠究竟有些什麼消息告訴他,也籌思著待會兒,如何應付的辦法。
沉思之中,也不知過了多久,房門上,傳來輕微的剝啄聲。
胡天賜動也懶得動一下地,揚聲問道:「誰呀?」
門外語聲恭應道:「爺!小的來添木炭。」
胡天賜「噢」了一聲道:「你進來吧!」
「呀」地一聲,房門已開,店小二手提一個盛木炭的竹籃,走了進來,埋怨著說道:
「爺!爐火都快熄了,您也不叫我一聲。」
不錯,那鐵盤中的爐火,委實是所剩無幾了。
但胡天賜卻漫不經心地說道:
「是么!可是,我一點也不覺得冷呀!」
店小二一面蹲在鐵盆邊,慢條斯理地添著木炭,一面卻諂笑道:
「爺真是神人,穿著一件單衫,還說不冷,像小的,可冷得發抖哩!」
胡天賜「唔」了一聲,沒接腔。
店小二添好木炭后,又用扇子扇著爐火,在一串「闢辟啪啪」的火花中,目光向胡天賜偷偷地一瞥之後,又曖昧地一笑道:
「爺!這兒有一位新來的姑娘,是才由「開封」來的,可漂亮得很。」
「唔!」
「據說,比那位賣唱的紅玉姑娘還要強上三分。」
「是么!」
「爺!小的去叫她來好么?」
胡天賜一愕道:「叫誰?」
店小二天道:「就是那位漂亮姑娘啊!」
胡天賜語氣一沉道:「謝了!我沒興趣。」
店小二訕然一笑道:
「爺真是一位正人君子,其實,新年嘛!逢場作戲,也無傷大雅啊!」
胡天賜這才感到對方的語氣,不像是出於一個店小二之口,不由心頭一凜地,挺身坐起,注目喝問道:
「你是誰?」
店小二低聲笑道:
「一個提前來赴約的不速之客……」
胡天賜不由霍然起立,戟指店小二喝問道:
「說,你是誰?」
店小二的嗓音也變了,居然發出一串銀鈴似地「格格」媚笑道:
「胡公子,別那麼緊張,我要是對你有惡意,你早就著了我的道兒啦!」
這語聲,赫然就是歐陽翠。而且,她話一說完,立即著手卸除頭上的破帽子,和身上的的裝。
剎那之間,一位柳媚花嬌的歐陽翠,已俏立在他面前,並向他拋著媚笑道。
「胡公子,這位花姑娘,不算太差吧?」
胡天賜先是一聲苦笑,繼則披唇一哂道;
「高明!高明!」
歐陽翠媚笑道:「那裡,那裡,胡公子謬獎啦!」
胡天賜擺手作肅客狀道:「歐陽夫人請坐!」
「當然要坐。」歐陽翠一屁股坐在坑沿上,一面「格格」地媚笑道:「我還想睡下去啦!」
胡天賜一皺劍眉道:
「歐陽夫人、請放莊重一點。」
歐陽翠被唇笑道: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如果都是一本正經的,那還有什麼意思呢?」
接著,又拍拍自己身旁的坑沿道:
「來,坐到我這邊來。」
胡天賜徑自坐上火盆旁的椅子上,沉聲說道,「歐陽夫人,你再要這樣胡纏下去,我可要趕你出去了」
歐陽翠笑了笑道:
「只要你不怕後悔莫及,你儘管趕我出去就是。」
胡天賜一愕道:「此話怎講?」
歐陽翠道:
「這消息,關係正邪雙方。實力的消長,也關係令師身上一個最大的秘密,我可不會那麼輕易告訴你。」
胡天賜皺眉接道:「要怎樣才肯告訴我呢?」
歐陽翠含笑反問道: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冒險做這種,吃里抓外的工作嗎?」
胡天賜放裝迷糊地,搖搖頭道:「不知道啊!」
歐陽翠起身走到火盆旁,一面自我解嘲地笑道:
「看來.我只好轉移碼頭靠船了。」
徑自拉過一張椅子,坐在胡天賜身邊,並以纖指在胡天賜的額角一點道:
「冤家,那是因為我喜歡你。」
胡天賜正容說道:
「喜歡我就該棄暗投明……」
歐陽翠笑問道:「棄暗投明以後呢?」
胡天賜道:「我們可以結為異性姊弟。」
歐陽翠道:「不!我志不在此,你知道,我是一個沉浸在慾海中的蕩婦淫娃……」
胡天賜正容接道:「欲悔無邊,回頭是岸……」
歐陽翠也截口接:
「別向我說教,我們還是先說點正經的吧!」
胡天賜點點頭道:「我正聽著。」
歐陽翠目光深注地接道:
「我們那位『滅絕神君』,已經被軟禁了。」
胡天賜微微一怔之後,又淡然一笑道:
「你們那位『滅絕神君』,到目前為止,還沒人知道他是何許人,所以他的軟禁與否,跟我談不上關係……」
語聲微頓之後,又「咦」地一聲道:
「誰有那麼大的本事,能將你們的『滅絕神君』軟禁呢?」
歐陽翠道:「自然是咱們太上啦!」
胡天賜笑道:「這是窩裡反,對我而言,正是求之不得呀!」
歐陽翠正容說道:
「錯了!胡公子,我再說一遍,這事情不但關係正邪雙方實力的消長,也關係令師身上一個最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