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 心疼他

084 心疼他

她怎麼知道洛辰這個秘密?!聽到陳希柔說的這話,李安然顯然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再看看顧家的幾個人,臉上也全都帶著複雜的表情。

記者們先是愣了幾秒,隨即便又開始朝著洛辰圍了過去。

大家都七嘴八舌地圍繞著陳希柔剛才所拋出的那個重磅炸彈提問。

「請問洛先生。剛才陳小姐說的都是真的嗎?你真的是顧家的私生子?」

「洛先生,你是怎麼看待私生子這個問題的呢?」

記者們問出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銳,每一個都直擊著洛辰心底最脆弱的防線。那裡原本被他小心地隱藏,即使他自己也絕不觸碰,現在卻被這些一心只想挖到更多頭條新聞的記者無情扒開,頓時鮮血淋漓。

他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強大了,強大到不管記者提出什麼樣尖酸刻薄甚至是侮辱到他人格的問題,他都可以坦然面對,可是現在他才發現,自己竟然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強大。

雖然心痛,但他卻始終如一方磐石般屹立在那裡。似乎即使在下一刻面臨著泰山壓頂,他也坦然從容。

陳希柔似乎對這樣的結果很滿意。反正現在她已經一無所有了。也沒有什麼好失去的。想到這裡,她開始肆無忌憚地笑了起來。

李安然看著被記者團團圍住的洛辰,他的臉上始終都表現得鎮定自若,似乎早就料到了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一般。聯想起剛才陳希柔說的話,她基本上猜到了事情發展的經過。一定是陳希柔不知道從哪裡得知了他的這個秘密,所以想用這一點來威脅他,而他表面上裝作同意與她合作,其實他卻在暗中幫她調查證據。

她對他來說到底算什麼呢?讓他寧願將自己最難以啟齒的秘密公之於眾,也要選擇幫助她?她眼裡的洛辰,不是那個對所有事情漠不關心,即使明知他的一句話就可以幫到她。卻仍然選擇沉默的人嗎?她忽然覺得自己太不了解他了。這個比堅冰還冷漠的男人,他的心思到底是怎麼想的呢?她揣測著。

「請問洛先生,你的年齡比顧琛先生要小一些,我能不能以此推測你的母親在那時就已經知道了顧董事長早已有家事,可她為了攀上顧家這個豪門,所以心甘情願做小三,甚至為了留住他,不惜為他生子,可是顧家卻因為她身份卑微,到死都沒有給她一個名分呢?」一個新入行的記者忽然拋出了這個問題,他一提出來,其他的記者全都屏住了呼吸。

小三!聽到這兩個字。洛辰本來平靜的臉上起了一絲波瀾,對他來說,這兩個字無疑是個不能觸及的地雷。

「剛才的話,誰說的?」他看著周圍的記者,問了一遍。他的聲音很冷,雖然已是春季,卻讓聽到的人猶如身處寒窖一般。

記者們都互看了一眼,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

「我再說一遍,剛才的話是誰說的!」這次他又把音量抬高了一些,一字一頓地問道。從他的話里可以聽出他此時的憤怒。

洛辰雖然性格極冷,但在公眾場合,他也是一個極少會動怒的人。所以大家看到此時他的反應,全都嚇得不敢吱聲了。

李安然捏了捏拳頭,幾乎沒經過任何大腦思考。就朝著他的方向走了過去。

「我想能提出這種問題的人,應該是沒有懂得『母親』兩個字的真正含義,」走進記者堆里,她站到洛辰的前面,面對著所有的記者,「世界上的人本沒有尊貴和卑微之分,就是因為有了像剛才說話者那樣的人,才使得我們的社會越來越習慣了戴著有色眼鏡看人。每一位母親不管她是豪門闊太,還是街頭小販,甚至是要飯的乞丐,只要她們對子女真心付出,那她們在子女的心裡都是崇高的,是他們心裡的大樹。為什麼我們要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或者一時口快,去撼動他們心裡的大樹呢?再說,我們在不了解事實真相的時候,更不能妄自猜測,特別是記者,你們的責任是報道事實新聞,而不是根據一點耳聞就隨便『以此推測』,說出這話的人我很懷疑他報道新聞的專業性。」

她的話一出口,記者們都低著頭,不知道要說什麼來反駁。特別是剛才說話的那個記者,此時的他滿臉通紅。想想自己最初選擇當記者的初衷,不就是把更多的事實報道出來嗎?

「逝者已逝,還請大家能夠留些口德。古人云:『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們說話做事的時候,能不能都將心比心地三思一下,然後再行動呢?」見所有的人都不說話,李安然又繼續說道。

「你還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懂什麼疾苦?從小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你體會過什麼叫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嗎?像你這種千金小姐,什麼都沒有親身經歷過,除了會耍點嘴皮子以外,還有什麼會的?」陳希柔不甘心地說了一句。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必須要親身經歷了,才有發言的資格。難道說研究自殺傾向的心理專家,他們就必須先自殺嗎?研究白血病、癌症、艾滋病就得先得這些病?研究死亡就得去死?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字叫『書』,所謂『書讀百遍,其義自現』,我們為什麼要上學,要看書,為的不就是先從書本里學到很多前人總結的東西嗎?而且,除了書以外還有個東西叫『大腦』,我們通過去看,去聽,然後去思考,可以得出很多結論,並不一定得親身體會才能得到。」李安然反駁道。

她的話把陳希柔駁得啞口無言。

陳希柔站在那裡,雖然氣得直哆嗦,卻又不知道一時用什麼話來反駁她。以前怎麼沒發現她嘴皮子有這麼厲害呢?她不是一遇到什麼事情就只會迴避,只會謙讓嗎?在她不知道的那一年時間裡,在她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還有,陳希柔小姐,對於你一而再地想要破壞我的生活,我不打算繼續深究。但是這並不代表我懦弱,我只是不想再這樣無休無止地繼續跟你糾纏下去了,對你對我都沒有好處。通過今天的事情,你是聰明人,應該有自己的決斷。」李安然最後又跟她說了一句。

之所以選擇與她的糾葛到此為止,第一是因為她現在已經身敗名裂了,姐姐的仇在她身上報到這裡已經足夠;另一方面,她要取得輿論和顧家的支持,給她樹立一個光輝的形象。

「李安然,你也別得意得太早!俗話說得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現在這麼走運,說不定在將來的什麼時候也會栽跟頭的!我會好好活著,看你怎麼落得人仰馬翻!」雖然這次她知道自己已不可能再東山再起,但她還是不甘心看著她這麼春風得意。她什麼事情都沒有做,憑什麼想要什麼就有什麼?而她努力了這麼久,到頭來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顧勝楊的六十歲生日晚宴就在這樣一種一波三折的情況下悄然落幕。

所有的來賓和記者都走了,只剩下顧家的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傭人們都在收拾著晚宴上用過的餐具點心。

李安然先把李擎華和沈碧雲送上車,然後把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卻還是沒有找到洛辰的身影。本想等到記者走後,她準備向他當面提出感謝的,可她只是一轉頭送人的工夫,就再也沒看到他的身影了。

「陳希柔怎麼會知道洛辰的身份?」沙發上,顧勝楊的臉色並不好看。

其他的幾個家庭成員坐在那裡,都低著頭不發一言。

「也許是我不小心說給她聽到的。」過了好幾秒,顧琛才回道。

「什麼?是你!」聽到兒子的話,顧勝楊站起身,揚手就要打下去。

「勝楊,有話好好說。」楊帆趕緊站出來護住兒子。

「都是被你慣出來的!」顧勝楊生氣地重新坐回沙發上,雖然幾個人都沒有明確把洛辰的事情搬到檯面上來說過,但是都很默契地選擇了把這個秘密一直保守下去,卻不想最後還是被大家知道了。雖然公關部已經著手去阻止這個新聞發布了,但是當時到場的那麼多來賓也都聽到了,即使記者不把稿子發出去,公眾也遲早會知道了。那樣一來,顧氏將會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被人所恥笑。

「你有什麼好怪小琛的,如果當年不是你做出對不起我們母子的事情來,會有今天這樣的事情嗎?」楊帆想起當年他的背叛,她的心裡還是覺得痛得難以忍受。

「不是說了這件事情以後不要再談了嗎?特別是在孩子們面前。」顧勝楊覺得面子有些掛不住,音量降了下來。

「你現在倒覺得不好意思了?當年偷腥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會有今天呢!」楊帆的這些話已經在心裡憋了很久了,她覺得自己再也承受不了了。

「這些事情能不能我們兩人的時候再討論?」顧勝楊看了一眼走進來的李安然,壓低聲音對妻子說道。

楊帆回頭,看了李安然一眼,這才把所有的火氣全都忍了下去。

「爸,這件事情要怎麼處理呢?」顧琛覺得事情鬧得這麼大,大部分都是自己的責任,於是想要儘力彌補。

「還能怎麼處理呢?事情鬧得這麼大,唯一的辦法就是讓洛辰出國。」楊帆想也沒想就回道。

「我不同意!」一個聲音在客廳里響起。

幾個人回頭,朝李安然的方向看去。

「我不同意讓洛辰出國。」李安然走到他們面前,態度異常堅決。

「安然,現在這樣的形勢,讓洛辰出國是最好的選擇。」楊帆勸道。

「媽,我知道你們的考慮,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就這樣讓洛辰出國的話,那他會怎麼想呢?我不知道你們那一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不管是否願意,該發生和不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洛辰也是一個受害者,為什麼一遇到事情,就一定要讓他做出犧牲呢?你們在為他做選擇之前,有沒有先問過他的意見?」看著這麼冷漠的一家人,李安然終於明白了洛辰為什麼性格會那麼冷傲的原因。

生在這樣一個毫無人情味可言的家庭,是洛辰的不幸。但同時她又很慶幸,他有一顆比任何人都善良的人。雖然他把他的善良隱藏得很深,平時都把自己偽裝成一個冷漠無情的人,連她差一點都被他高超的演技所騙,但是慢慢地接近他就會發現,他比任何人都要乾淨。這一點,她自愧不如。

有時候她想,洛辰就像是高山寒雪裡生長的雪蓮,因為惡劣的天氣和極高的海拔,很少有人能夠走近他。但是一旦走近便會發現,他的優點竟是讓人數都數不完。

「安然,這是我們顧家的事情,希望你不要插手。」顧勝楊雖然覺得晚輩們知道了自己當年的風流韻事很難堪,但是他並不同意她說的話,身為顧家的子孫,就必須為了顧家的利益考慮,沒有自己做選擇的餘地!

「爸,我既然嫁進了顧家,我就把自己當成了顧家的一員。你們想沒有想過,洛辰是一個怎樣聰明的人?今天晚宴上他說的話你們也都聽到了,難道他在出面指證陳希柔之前,會不知道她會把他的身世秘密公之於眾嗎?如果他夠冷血的話,他完全可以充耳不聞,反正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損失。我相信,他的心裡早已知道如果他的身世被赤.裸.裸地公布出來后,你們為他做出的選擇。但為了我和顧琛的感情,他還是把真相都說出來了。」講到這裡,李安然竟然為他感到很心痛。洛辰是一個怎樣驕傲的人,卻願意為了別人犧牲他自己。

雖然從沒有問過他,但她知道,洛辰不想出國,他想留在這裡。

「安然,你現在還年輕,有些事情你不能明白,我也是身不由己。」顧勝楊嘆了一口氣。

好一個身不由己!李安然到今天才看清了這家人醜陋的嘴臉。他可以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顧忌別人,即使那個人是他的親生兒子!她不禁為洛辰感到悲哀,生在這樣的家庭,是他一輩子最大的不幸!

「我覺得有點悶,出去走走就回來。」丟下這一句,她轉身,便朝著大門的方向走去。

「安然,我陪你去吧。」顧琛站起身來。

「不用,我想一個人安靜一下。」她嘆了口氣,現在的她一點都不想面對這裡虛偽至極的三人。

漫無目的地開著車,看著車穿外一閃而過的街景,李安然覺得前所未有地寒冷,即使車裡的空調已經開到了三十度。

洛辰,對不起,最後我還是沒有幫到你。想到顧勝楊說的那句身不由己,她心裡覺得好痛,她為洛辰不值得。明明那麼努力,卻換不來他父親的哪怕一點憐愛。

現在最痛苦的應該就是他了吧?他的母親已經去世了,而他的父親卻還能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這樣的話來。從這一點來說,他們兩人真的好像。明明有親人,卻還不如沒有。因為能感同深受,所以她更覺得此時他的身邊需要有人陪伴。

想了想,她打了個方向盤,把車往另一個方向開去。

「叮咚!叮咚!」門口響起幾聲清脆的門鈴。

洛辰像是沒有聽到一般,繼續忙著他手裡的活。

「叮咚!叮咚!」見裡面的人不應,門鈴開始鍥而不捨地響了起來,大有不開就會一直響下去的趨勢。

會這麼沒臉沒皮地一直按門鈴,他唯一能想到的只有一個人。

本來現在就煩,聽著那沒完沒了的門鈴聲,讓他更覺得頭痛欲裂。抱著把她罵一頓的想法,他氣呼呼地打開房門。

「先生,您網上訂購的桶裝水到了!」門外穿著送水工衣服的人說著,沒經過他的同意,就扛著一大桶水想要往他家裡鑽。

可是洛辰先一步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單手把門給擋住:「我沒叫過水,趕緊走!」

說著,他就準備關門。

「等一下啊!免費送你還不行嗎!」見他要關門,李安然趕緊伸手將他攔住。

「免費我也不需要。」洛辰沒有任何一絲猶豫地就把門給關上了。

切,以為這樣就可以把她打發了嗎?李安然把肩頭的那桶水緊了緊,繼續開始按起了門鈴。

這個女人臉皮到底有多厚啊?在聽著她不下按了二十分鐘的門鈴后,洛辰終於忍無可忍,走過去把門打開。

「李安然,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說了啊,給你送水。」她看著他,笑得陽光燦爛。雖然現在天氣還比較冷,但是扛了快三十分鐘那桶水,她已經熱得汗水直流了。

「是不是送完水就走?」他實在是受不了她的這種狗皮膏藥的樣子。

「放心,我就是來送水的!」她趕緊點頭。

見她如此,洛辰才把她讓進房裡去。

終於同意了!李安然高高興興地把水扛進他家裡。夾叼廣弟。

「扛著很好玩嗎?還不放下來?」關上門進來,見她還把桶扛著,他又問道。

「你能幫我拿下來嗎,我手沒力氣了。」她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這女人簡直是……洛辰不知道要用什麼詞語來形容眼前的這個女人了。原本陰霾的心因為她的無厘頭暫時得到了緩解。

走過去,把她肩上的那桶水卸了下來。好傢夥,他提著都感覺挺沉的呢,這女人是怎麼把它扛到肩上去的?

「好了,水已經送到了,你走吧。」把水放到地板上后,他又不客氣地下起了逐客令。

「你這人有沒有一點人性啊,我好歹給你送了東西,你怎麼也得讓我喝點水吧,再吝嗇一點,至少讓我坐一下啊,你沒看我的胳膊都抬不起來了嗎?」李安然不滿地抗議。

「是我讓你送的?」

「不是,但是……」

「既然不是,那我就沒必要領你的情,如果你稀罕你的水,就把它拿走吧。」

還是這麼毒舌!雖然聽到他這麼說,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裡卻挺開心。

「傻笑什麼呢你?」見她一個人咧著嘴在那裡傻笑,洛辰很鄙視地問道。

「我樂意!」李安然說著,很自來熟地自己倒水喝去了。

喝了一大杯,這才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她喝著第二杯水回到客廳。

「李家千金怎麼這麼有興趣,干起搬運工的活來了?」見她出來,他又繼續挖苦著她。

「你今天不是幫我忙了嗎,算我給你的謝禮。」她無厘頭地回答著。

其實她是擔心出了今天這樣的事情,他家樓下一定有記者蹲守,所以才想出來了僑裝打扮這招。最後想了半天,她只能弄到這一身衣服,把自己也給坑慘了。要是洛辰的耐性再好一點,準備跟她打持久戰的話,她不知道她還能在門外堅持多久。

洛辰白了她一眼:「謝禮已經收到,請回。」

「哇,你竟然第一次用的『請』,而不是『滾』耶!」李安然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圍著他轉了一圈。

「咦,你的行李箱怎麼拿出來了?」無意間,她發現他的箱子放在門口的地方,想了想,忽然又明白了過來,「你該不會真的要準備出國吧?」

「真的準備出國……看來你也聽到他說的了,」洛辰冷笑了一下,然後繼續收拾了起來,「我現在要忙著收拾,沒時間招呼你,你走吧。」

李安然自知說漏嘴了,趕緊跟著他走了過去:「你怎麼都不為自己爭取一下呢?雖然他有讓你走的意思,但你都沒為自己爭取,你怎麼就知道結果怎麼樣呢?」

「你認為那還有任何意義嗎?」洛辰反問了一句。

的確,看剛才顧勝楊的反應,似乎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想到這裡,她就深深自責:「對不起。」

「你並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任何事情。」洛辰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說。

「我知道,今天你是為了我和顧琛不誤會彼此,所以才那麼做的,要不是那樣,你也不會……」李安然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別自作多情了,我沒有你想得那麼偉大。」他說話的時候並沒有看她。其實連他自己都覺得奇怪,為什麼她沒有接受陳希柔的建議。她說的很對,如果李安然和顧琛彼此誤會了的話,那他就有機會了,明明機會就在眼前,他卻做了件損己利人的事情。

但願他不會為了今天這樣的決定而後悔!他在心裡對自己說著。

「洛辰,你明明就是一個心地很善良的人,為什麼總要把自己包裝得像刺蝟一樣,不讓任何人靠近呢?」聽他說出那樣的話來,她心裡很不是滋味。

「那你想要讓我怎麼樣?告訴全天下的人,我是顧家的私生子,跟我交朋友吧?這個稱呼連我自己都感到鄙視!」洛辰想起小時候經常被人嘲笑是野種,他心裡久未觸碰的那根瞬間被綳得緊緊的。

「不!不是那樣的!我從來都沒有鄙視過你!」不知道那時是出於一種什麼樣的心情,李安然哭著,從後背抱住了他。

感受到她溫暖的體溫,洛辰定定地僵在了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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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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