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 洛辰，我愛你，很愛很愛
「對不起。」李安然知道他生氣的原因，於是向他道歉。剛才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只是覺得那樣對深田雅子來說太殘忍了，她明明那麼深深地愛著他。卻還要親口聽到他說要毀婚，這怎麼讓她承受得了？
「李安然，你該不會想要反悔了吧！」聽到她的道歉，洛辰神情緊張了起來。
「我不是！」她使勁地搖了搖頭，「我只是不忍心讓雅子難過。」
說著，她把頭埋了下去。
「只是這樣？」他還是不太相信。
「嗯。」李安然弱弱地應了一聲。
洛辰不知道應不應該相信她。他斜倚在車門上，手指間有點點忽明忽暗的光。
見他沉默了，李安然猶豫了一下，然後走到他的身邊，試探性地伸出拇指和食指輕輕地拉了拉他西服的衣角：「對不起。」
本來他還在生她的氣的，但是見她這樣，他的火瞬間便消失了大半。嘆了口氣：「李安然，我到底要拿你怎麼辦！」
他的聲音里透著想對她發火卻又捨不得的無奈，還有絲絲的寵溺。全天下能讓他有這樣複雜情愫的大概也只有她了。
「不知道的話，就不要想了吧，想得太多，腦子會轉不過來的。」想要調節一下有些沉悶的氣氛，李安然故作輕鬆地說道。忽然聞到了一股煙味，她猛地咳了起來。
洛辰這才意識到是自己手裡的煙嗆到她了，於是趕緊把煙摁滅。
「你怎麼還抽煙啊？」咳了一陣，她終於止住了，好奇地問道。印象里，好像他都是一個不抽煙的人吧。
「心煩的時候偶爾會抽一兩根。」洛辰輕描淡寫地說道。
「對不起，是我讓你心煩了。」李安然內疚地看著他，好像她從來就沒有給他帶來過什麼好事。
「是我太大意了。你現在的身體怎麼能吸二手煙呢？以後我不會再抽了。」洛辰說著，看了一眼她的小腹。
他在向她保證嗎？感覺他們好像真的在一起了一樣。准爸爸因為擔心吸煙會影響到寶寶的發育，所以下定決心跟准媽媽說以後再也不抽了。如果他們真是那樣的關係的話，那該多好！想到這裡，李安然不禁又難過了起來。
洛辰放下煙頭，然後把她抱進懷裡：「李安然，知道你說要跟我在一起的那一刻，我心裡有多高興嗎？或許沒有任何人能夠體會！」
「為什麼會喜歡我？」雖然明知道他說愛她是假的，但她還是想親口聽他說，哪怕只是騙騙她的也好。
「如果一個人那麼輕易地就能說出為什麼會愛上一個人的話，愛情就不會那麼複雜了。曾經我以為我會一輩子就這樣孑然一身，或者到中年的時候隨便娶個人品好的人，這輩子就這麼過了。現在卻發現，那個人如果不是你的話，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了意義。」洛辰深情地表白著。為了她，他可以放棄現在擁有的一切！
「再多說一些吧！」李安然抱著他，貪戀著他身上的味道。
「李安然，我愛你！」他抱緊她。吻了一下她的秀髮。曾經他覺得最難以啟齒的三個字。現在卻這麼自然地說了出來。
雖然明知是假話，但是聽在耳里，還是有滿滿的感動。李安然閉著眼睛，流下了一滴眼淚。
「那你呢？你似乎從來沒有正面表達過對我的感覺。」洛辰忽然很想親口聽到她對自己的看法。
「洛辰，我愛你，很愛很愛！」愛到即使明知是他在騙她，她還是無法自拔地陷了進去。感情有時候真的是一個很奇怪的東西，明明知道前方是海市蜃樓的假象，卻還是自欺欺人地選擇相信那是真實的存在。
她竟然用了兩個程度副詞！洛辰沒有想到她對自己竟然已經愛到這樣的程度，更緊地抱住了她：「李安然，如果以前你還有說反悔的權利的話，那麼從這一刻開始，我再也不給你離開我的機會了！即使是互相折磨，我也要把你一直留在我身邊！」
李安然被他抱著，心情很複雜。今天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打斷他向深田雅子坦白，但潛意識裡好像是不願意讓善良的深田雅子受到傷害。到底有什麼辦法是既可以狠狠地打擊顧琛，同時又不會讓周圍無辜的人受到傷害呢？想到這裡，愁容漸漸佔據了她精緻的臉頰。
「安然，最近我的表現怎麼樣？」晚上，李安然剛洗完澡躺到床上，顧琛便翻身向她問道。
「我很累了，睡吧。」她知道他問這話的意思，於是拖了被子蓋到身上就準備睡覺。
「安然，我也是個正常的男人，有生理需求很自然吧？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考驗，難道你還沒有明白我對你的心意嗎？」顧琛顯然不打算就此放棄。
「或許你已經覺得對我夠好了，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一年半前，你是怎麼對我的呢？那時給我帶來的創傷，豈是幾句好聽的話就可以抹滅的！」想起姐姐臨死前電話里傳來的那絕望的聲音，她就對這個男人充滿了恨意！如果沒是徹底絕望的話，她又怎麼可能會從那麼高的懸崖上跳下！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不是說你失憶了嗎？難道你記起了以前發生的事情？」聽到她這麼說，顧琛又問。
他是心虛了吧！當他在床上跟陳希柔翻雲覆雨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姐姐的感受！李安然忍了很久的情緒終於爆發：「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你到底在說什麼！今天我們乾脆把話說清楚！」顧琛乾脆把床頭燈打開，一副不把事情說清楚就不睡的架式。
「好，既然這樣，那就把話挑明了吧！」李安然也坐起身來。
「本來我不想再提起你失蹤前的事情的，但是既然你非要說，那我就把話說清楚好了！」顧琛的樣子看起來也很生氣，「雖然希柔一直都沒有跟我說，但當年你對她做的那些事情別以為我不知道！當時是你把她推薦給我，讓她做我的秘書，可是後來你竟然把她當成了假想情敵，為了讓她離開我，你耍盡了心機和手段，我一再地對你忍讓並不代表我不知道！」
「都到現在了，你竟然還護著她！你以為我失憶了，就可以隨便誹謗我嗎！我絕對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的！」李安然氣得渾身發抖。他怎麼能這麼說姐姐呢？姐姐在天上聽到的話，該有多傷心啊？
「不僅如此，你還背著我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想起當年她給自己戴綠帽子的事情，顧琛還是不能釋懷。雖然當年他對她沒有任何感情，但是她卻沒有盡到一個妻子最起碼的義務，這讓他對她很失望。
「姓顧的，你自己做的好事，為什麼要全都扣在我的頭上！當年明明是你……」李安然被他說的這些話氣得夠嗆，正想把她知道的所有全都說出來，卻在此時響起了敲門聲。
「顧琛，你們睡了嗎？媽媽進來了！」楊帆敲了敲門，然後走了進來。
「媽，有事嗎？」顧琛的臉上還有些怒意。
「剛剛爺爺那邊打電話過來，說是他心臟病犯了，情況很嚴重，現在正送往醫院，我們快過去吧！」楊帆沒有注意到兩人之間氣氛的異常。
「爺爺心臟病犯了？等一下，我換身衣服！」一聽說顧啟振有生命危險，顧琛也顧不得跟李安然鬥氣了，跳下床穿上衣服就往醫院趕。
等他們到了醫院的時候，已經十一點了，顧啟振還在手術室里。
幾個人站在手術室外，都沉默不語著。李安然雖然跟他沒多少接觸，但是怎麼說都是一條生命，她的心也跟著揪得緊緊的。
大概十二點半的時候，手術室的門才打開，醫生走了出來。
「何醫生，情況怎麼樣？」顧勝楊首先走了上去。
「還好發現及時，情況暫時穩定住了，再住院觀察幾天，如果沒有其他問題的話就可以出院了。」何醫生回答道。
還好還好。聽到何醫生的話，大家才算是把心放了下來。
「不過顧老上了年紀，平時還是要有家人在身邊才行，山上雖然空氣好，但是路途遠，一旦出現問題的話，如果在路上稍一耽擱，情況就很不樂觀了。」何醫生了解他們家的情況，於是建議道。
「好，我們會考慮的，麻煩你了。」顧勝楊點了點頭。
還好一切只是虛驚一場，李安然站在最外側。可她剛一放鬆，卻忽然覺得自己的小腹劇烈地痛了幾下，她不禁皺起了眉頭。
「安然，你怎麼了？」楊帆發現了她的異樣，於是問道。
「沒事，可能是胃病犯了吧。」李安然只好這樣說。姐姐一直都有胃病，不知道這家人知不知道。
「既然都來醫院了，要不你看一下醫生吧！」楊帆建議。
「不用了！只是痛了一陣，現在沒事了。」李安然趕緊搖頭。這一檢查的話，說不定連她懷孕的事情都一塊兒被檢查出來了！她得找個更正式的場合來公布這個消息！
「真的沒事了嗎？」楊帆還是有點不放心。
「嗯，我的身體自己清楚，現在沒事了。」李安然強撐著說道。
「顧琛，你多關心一下安然，最近她也沒什麼胃口，怪不得胃病犯了。」想帆轉頭，把目光看向兒子。
顧琛只是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說話。
「怎麼了你們倆？」此時楊帆才發現他們不太對勁，於是問道。
「沒什麼，媽，我身體有點不舒服，這邊如果沒什麼事情了的話，我就先回去了。」李安然也不知道為什麼，剛才小腹痛了幾下，竟讓她很慌亂，生怕肚子里的孩子有什麼事情。
「好，小琛，送安然回去吧。」楊帆對兒子說道。
「我還要先看看爺爺。」顧琛因為剛才的事情還很生氣。
「爺爺這邊有我跟你爸爸看著就行了，快送安然回去！」楊帆勸道。
可是顧琛就是站在那裡不動，任她怎麼生氣都沒用。
「媽，沒事的，反正有司機送我。」李安然覺得他是在逃避她，說了一句后，便離開了醫院。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一個人開車，去了那天那家偏僻的私人醫院。昨天晚上有點見紅了，她擔心是流產的徵兆。
剛把車停好，準備下車，車門便被人從外面打開。
「你怎麼會在這裡？」見到洛辰，她很是吃驚。狀諷撲扛。
「不是做產檢嗎？走吧！」洛辰很自然地把她扶著走下車來。
他怎麼知道她今天要來做產檢呢？難道從早上開始他就一直跟著她？李安然這才回想起來剛才好像是有一輛車在不遠不近地跟著她。可是因為她心裡有很多煩心的事情，再加上很擔心肚子里的孩子，所以也沒有太在意。
洛辰像是沒注意到她朝他投射過來的疑惑一般，「還是用上次的身份證預約的嗎？」
「我自己可以去。」李安然擔心別人看到了會起疑心，於是想要掙開他的手。
「安然，就讓我盡一下做父親的責任，難道這點要求也很過分嗎？」見她想要掙開自己，洛辰有些憂傷地問道。
做父親的責任？這話太動聽了，動聽到她竟然忘記了反抗。
因為早上的時候，她就已經用馮小蘭的身份證預約好了，所以到前台說好后，兩人便來到三樓。
「我在這裡等你。」走到門口的時候，洛辰因為不能跟進去，於是對她說道。
「嗯。」她點了一下頭，然後一個人進了房間。
「您好，馮小蘭女士對嗎？」走進房間后，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女人向她問道。
「是的。」她應了一聲，然後坐下來。
「懷孕五十天，」醫生看著她遞過來的病曆本，「最近有沒有什麼異常情況呢？」
「昨天大概半夜的時候，我的小腹忽然劇烈痛了幾下，並且還有一點見紅，請問這是不是正常的啊？」因為沒人能問，所以她也不是很清楚。
「什麼？見紅了？血流得多嗎？」聽她這麼說，醫生緊張了起來。
「不是很多，請問是不是問題有點嚴重啊？」李安然感覺她的心都抽到了嗓子眼那裡了。
「聽你的描述，不排除你是宮外孕或者葡萄胎的可能，也有可能是先兆流產的徵兆，這樣，我先給你做個B超，然後再抽血檢查一下才能確定。」醫生說著，把一張磁卡遞給她。
李安然有些恍惚地走出房間。
「情況怎麼樣？」看她出來，洛辰趕緊走了上去。
「沒什麼，醫生說先檢查一下再看。」李安然故作輕鬆地說道。
洛辰倒也沒有多想，便帶著她去了B超科和抽血科那邊。
在這期間，李安然一直很忐忑。照B超的時候，明知道自己不認識肚子里的那個小東西，卻還是睜大眼睛，想要從顯示屏上看到他。
「醫生，我應該不是宮外孕吧？」她問得很焦急。
「胚胎在子宮裡，放心好了！」B超檢查的醫生安慰著她。
還好不是宮外孕！李安然總算是放心了一點。
「馮小姐，你是不是有流血的癥狀呢？」醫生忽然又問。
「是的，怎麼了？」聽到她這麼說，李安然剛放下的心又瞬間懸了起來。
「你子宮裡的積液體積有點大，我懷疑是血塊凝結。這樣的話，很有可能先兆流產。」醫生如實說道。
「你是不是看錯了啊？我怎麼可能會有先兆流產呢！」李安然再也不能平靜了，她掙扎著想要坐起身來。
「馮小姐，請你放鬆一點，我還沒有給你檢查完。」醫生用她專業的口吻對她說道。
「有什麼辦法可以保住孩子嗎？我必須得保住他！」那一刻，李安然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一個強烈的想法。說來也奇怪，就在一個多星期前，當她知道有這個孩子存在的時候，她還想盡了辦法都要把他打掉的，可是僅僅只過了一周多，她便再也對腹中的胎兒割捨不下了。
「請你先冷靜，等我給你做好檢查，你把報告拿到婦科醫生那裡去，她會跟你詳細說明的，先兆流產不等於一定會流產。」醫生安慰著她。
她的話終於讓她放心了一點，她重新躺下來，做完了後面的檢查。
躺下的不到一分鐘時間裡，她想了很多。雖然最後她不太可能跟洛辰在一起，但是那是他的孩子，不管怎麼樣，她愛他，所以她一定要把他生下來！
「出什麼事了嗎？」見她出來時的臉色很不好看，洛辰的心跟著提了起來。
「沒什麼，醫生就說有先兆流產的可能，但是也不一定會流產。」李安然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道。
「什麼？先兆流產！」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洛辰的眉頭皺了起來。
「或許是天意吧！讓我們之間的聯結到此為止。」李安然拚命忍住想哭的衝動。
「我不相信命運，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裡的！」洛辰緊握住她的手，「不用擔心，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他的話多多少少給了她一些安慰，兩人又一起來到了三樓。這次，洛辰執意跟去了醫生的辦公室。
「看樣子情況有點不太樂觀。」醫生看完了B超單后說道。
「一定還有辦法的！」洛辰看起來似乎比李安然還緊張。
「不過你們也別太擔心，保持孕婦的愉悅心情是最重要的，我先開一些保胎葯，如果你們在家裡發現有見紅的情況的話，馬上送到醫院。」醫生又說。
說得倒是輕鬆，她怎麼還能愉悅起來呢？李安然滿臉愁容。
「孩子爸爸也是，平時在家的時候，盡量不要讓孕婦多操勞，如果條件可以，讓孕婦多卧養，這樣有助於保胎。」醫生又對洛辰說道。
孩子爸爸？聽到這個稱呼，洛辰心裡既高興，又難過。忽然想起上次出差時候的事情，他又問道：「對了，如果孕婦有哮喘的話，會不會有危險呢？」
「你有哮喘史？」醫生翻了一下病例本，卻並沒有記載。
「嗯，我是先天性哮喘，應該沒什麼問題吧？」李安然很驚訝為什麼洛辰竟然還會記得這件事情，連她都忘了還有這個病的威脅了。
「這個或多或少會有一定的影響。所以孕婦要做的，就是盡量避免自己哮喘發作。但是一旦發作也千萬別硬挺著，該用藥的時候還得用藥。選擇哮喘藥物的時候，必須考慮每種藥物的藥效以及危險性。總的來說，要盡量使用表面吸入的藥物，而非口服藥或靜脈給葯，這樣可以減少全身的吸收和對胎兒的影響。」醫生解釋道。
怎麼懷個孕就這麼困難呢？聽完醫生的話，李安然更沒有信心了。
「放心吧，一定會沒事的！」走出房間，洛辰緊緊地把她的手握在手心裡。
「洛辰，如果這個孩子沒有了，你會不會怪我？」她擔心地看著他。
「孩子和你一定都會沒事的，相信我！」洛辰的語氣很堅定，似乎是在說一個千古不變的真理一般。
「嗯！」因為他的話，李安然的顧慮總算是小了一些。還好今天有他在，不然的話，她無法想象自己要怎麼一個人面對這樣的結果。
接下來兩人又來到取葯處，取了一大包保胎的藥片。
「現在什麼都不要想了，醫生說了，保持愉悅的心情最重要。」洛辰說著，攬著她往醫院外面走。
坐上車，李安然想要把葯放到包的最里側。她把錢包先掏了出來，準備把葯放進去后再放，手沒有拿穩，錢包掉到了車裡。
洛辰彎腰，把她的錢包撿了起來。正準備還給她，卻發現從她的錢包里掉出一張有些發黃的照片。
從照片的樣子來看，照片拍得應該離現在有些久遠了，至少有十多年的時間，他撿起來，本來打算給她放進錢包里去的，卻無意間發現那張照片很眼熟！
他把照片拿近，這才發現，照片上的人竟然是少年時代的他還有他一個鄰家的小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