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斬獲頗豐

威爾斯還沒有把懷裡那塊金磚捂熱就被傑森搶走，這批黃金要在滙豐銀行反映過來之前運離上海，運送這批黃金最好的辦法就是去找艾瑪。通過艾瑪聯繫停泊在上海碼頭的美**艦，只有如此，到時候一定會惱羞成怒的滙豐銀行才不會把這間事情和他們幾個聯繫到一起。

「別看了，等回到美國，有你仔細看的時候。現在，你該去找艾瑪女士介紹的那位艦長了，只要黃金在天亮前離開上海，這件事情才能算是圓滿的結束畫上句號。」其實也根本不用傑森多說，威爾斯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和危險，反正都是要返回美國的，早幾天和晚幾天根本也沒有多大的區別。

傑森想著先把這些黃金送離上海，威爾斯卻連連搖頭道，「不，不，現在還不行。滙豐是英國人的銀行，一旦英國佬發現他們的銀行被爆竊，首先就會控制出入上海的水路交通。能答應讓日本海軍部把黃金存放在他們的地庫里，就已經說明英國佬和日本人是穿同一條褲子的，我們這樣把卡車開去碼頭，是一定會被英國佬事後知曉，到時候麻煩會很大。」

威爾斯的話讓傑森沉思起來，的確，他剛才只是想著先把贓物藏匿起來，卻忽視了滙豐銀行還有這英國政府的背景，面對如此的一個龐然大物，稍有不慎露出馬腳就會讓自己這些人落入深淵。「那你說怎麼辦？難不成還要把黃金運回租界你那個倉庫里去？」

「哈哈，你這話可算是說對了，我就是要把這些東西先運回租界里藏起來。中國人常說的燈下黑就是這個道理了，按照常理論說這麼大的事情發了，犯案的人早就該離開上海了才是，滙豐的人是絕對想不到這些黃金還好好的被藏在租界里，只要我們自己不露出馬腳，滙豐的人就絕對找不到我們的破綻來。」

威爾斯不愧是一個混跡黑市多年的資深掮客，只幾句話就把整件事已經說的很是透徹，即使是傑森聽了也沒有反對的話出口。夜色中的車隊沒有去威爾斯在租界的那個倉庫，也沒有去入住的飯店，而是徑自開去了美國使館的方向。「看看吧，這是我從一個破產商人的手裡買下來的。」沒等威爾斯的話說完，路邊的一處院子就忽然打開了大門，大門裡站著一人用手電筒對著傑森他們的轎車打出了信號。

車隊齊齊滅了車燈悄無聲息的駛進院子，傑森這才想起剛才打開大門對著轎車用手電筒打信號的傢伙就是經常去戰區接應自己的接頭人。威爾斯買下的是一棟三層的獨立建築，這種明顯歐式風格的建築在上海有很多，傑森猜測威爾斯買下這裡應該花了不少錢。「東西先搬進地下室，咱們所有人今晚都住在這裡，其他的事情等明天天亮之後再說。」4噸多黃金和30多包舊鈔，使得傑森沒辦法讓這些東西脫離自己的視線，不管威爾斯原本是這麼安排的，傑森已經打定主意今晚要拎著衝鋒槍守在這裡了。

爆竊滙豐銀行這件事聽著太過驚世駭俗，所以在車隊進入威爾斯買下的別墅院子之後，原本守在這裡的接頭人和其他幾個被威爾斯雇傭來的幫手邊各自離去，不是傑森信不過他們，而是威爾斯信不過這些人。「你們自然和他們不一樣，我和他們就只是單純的雇傭關係，而咱們之間不僅有利益關聯，而且也算是有交情的熟人，我相信你們卻信不過他們。」

威爾斯給出的答案並未能完全說服傑森，但傑森還是讓威爾斯留在了別墅里，畢竟這裡是威爾斯買下來的，再說威爾斯也是參與者和知情人。別墅的地下室可沒有傑森設計的那種電啟動升降機，所以傑森他們幾個人要把4噸多黃金搬進地下室里，那可不是一兩個小時能幹完的，等筋疲力盡的傑森幾人勉強把黃金搬進地下室里，天色卻早已經大亮。

「聽說了嗎？昨晚上外灘的滙豐銀行金庫被人給偷了，整個金庫給搬的乾乾淨淨，連根毛都沒給英國大鼻子留下。」睡的迷迷糊糊的傑森被租界里嘈雜的警笛聲驚醒，換過衣服的傑森外出去買吃的，卻聽到租界里不少人都在議論滙豐銀行金庫被爆竊的事情。

明顯察覺出人堆里混著巡捕房的坐探，傑森裝著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只是買了些吃的便返回到威爾斯新購的別墅里。「我早就料到了，如果你現在去碼頭，就一定會發現碼頭上正在檢查過往的船隻，說不定整個租界的巡捕們都在盯著這件事，咱們這幾天最好就老是待著，別惹出不必要的麻煩。」得知此事的威爾斯一副老神自在的嘴臉，擺出貌似山人早就知道的樣子。

傑森倒是也沒去計較威爾斯的做派，反正這批東西已經掌握在自己手裡，暫時蟄伏一段時間就當是短期休整也好。把沙克他們叫起來簡單吃過東西，幾個人緊閉了大門這才進到了地下室里，昨夜太過忙碌，傑森和威爾斯都是同一個意思，趁著這幾天休息，先把這次的收穫清點出來。

黃金只要稱出其中一塊的重量，在數出所有金塊的數量，就能知曉總數，一番忙碌且興奮的點數之後，傑森和威爾斯最後得出了一個令他們自己都欣喜若狂的數字，這些金塊足足有4噸半，也就是4500公斤。要知道現在的大黃魚金條摺合成標準重量才是312.5克，這裡有4500公斤黃金，若是都摺合成大黃魚金條，就得有差不多1萬5千根。

1萬5千根大黃魚金條是個什麼概念，傑森無法想象，但他知道現在上海租界里一根這樣的大黃魚金條差不多能換回將近1000多塊法幣，而租界里巡捕房的一名華人巡捕每月的薪資才不過30幾塊法幣。像威爾斯在美國領事館旁邊買下的這棟別墅，可能只需要幾根這樣的大黃魚金條就已經足夠。

「上帝啊，這次真的是發財了，而且是發大財了。」沙克的歡叫聲打斷了傑森和威爾斯兩人的浮想聯翩，從滙豐銀行金庫裡帶回來的那些袋子已經被沙克打開了幾個，沖著傑森和威爾斯哈哈一笑，沙克反手把其中一個布袋裡的東西倒了出來。「讚美上帝，這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多的一次鈔票。」被沙克從布袋裡倒出來的美元舊鈔迅速積成了一堆，胡安和小約翰兩人隨即怪叫一聲合身撲了過去。

被隨意扔做一堆的布袋被陸續全都打開，布袋裡裝的都是舊鈔，有美元有英鎊也有馬克和法幣，不過最多的還是美元。還有些不放心的威爾斯挨個檢查過布袋裡的舊鈔，發現鈔票上並沒有滙豐銀行留下的暗記，這才學著小約翰的樣子一邊歡呼著，一邊抓起一把鈔票奮力的揮灑出去，口中正是連連怪叫。

整整一天的時間，除了威爾斯回了一趟飯店去取定好的飯食，傑森他們幾人寸步未離別墅，直到月上樹梢，腰酸背痛的幾人這才堪堪數清楚了那些布袋裡的所有鈔票。傑森他們一動從滙豐銀行的地下金庫裡帶回來34個布袋，每個布袋裡都裝著數量不已的鈔票，所有清點出來的鈔票如果都換成美元，總數會超過100萬之多。

100萬美元對於沙克他們算是一筆天文數字，可威爾斯卻是懊悔不已，他可不會認為滙豐銀行的地下金庫里就只有區區100萬美元的鈔票，唯一的解釋就是滙豐銀行還有其他的地下金庫，他們昨晚爆竊的金庫只是滙豐銀行金庫中的一間。相較威爾斯懊悔自己失去一次真正發大財的好機會，傑森他們幾個卻已經是喜出望外，現在這種結果早已經超出了他們的預想。

威爾斯在發癔症，沙克還在盤算自己有了錢該幹什麼，小約翰和胡安卻已經眼也不眨的在盯著傑森看。傑森知道他們心裡想的是什麼，隨即笑道，「黃金先留著不動，到時候想辦法運走，那些美金英鎊和馬克也先放著不動，先把那些法幣分了吧。包括老貓在內，咱們所有人每人一份，反正這些法幣帶去美國也用不成，就在上海把它們都花了吧。」

傑森的決定讓小約翰和胡安齊齊拍手叫好，這裡的法幣至少有十幾萬，每人一份也能分到幾萬塊，幾萬塊法幣在上海可算是個小小的有錢人了。一陣議論之後，沙克幾人每人只拿了不過一千法幣，剩下的都交給威爾斯拿去黑市換成美金，一旦他們到了美國，需要花錢的地方可還有很多。

對傑森的決定，威爾斯並無異議，事實上他已經做好了隨時離開上海的準備，如果不是這一票乾的太多成功，威爾斯又怕引起滙豐銀行那些英國人的注意，可能早就催著傑森離開上海了，有了這筆橫財，即使回到美國也足夠做一個有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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