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據店而守(2)
不能被堵在這間酒館里,這是傑森目前最為重要的事情,可門外還藏著個手裡有武器的日本人,貿貿然的出去只能是白白送死。繼續把酒館里的桌子封堵在大門前,直到傑森確認外面的日本人沒辦法短時間內破門而入之後,拎著壓滿了子彈的毛瑟步槍,傑森這才開始仔細搜索起整間酒館,他可沒有忘記自己來日租界是準備渾水摸魚打秋風撈浮財的。
酒館的大廳沒有什麼好搜索的,傑森只環視了一圈就已經看了個大概,沒去理會那幾間被木製隔斷隔開的雅間,傑森順著樓梯直接上了酒館的2樓。酒館的2樓應該是用來住人的,雖說2樓也有兩個用木製隔斷隔開的雅間,但傑森還是很順利就找到了明顯是酒館住人居住的房間。
傑森發現的這個房間明顯不同於一貫日本風格的房間,僅從內部裝飾看絕不會察覺出這是一間存在於日式酒館2樓的房間。日本人最愛的榻榻米在這間屋子裡根本按不到蹤跡,房間里鋪的是全木質地板,牆上更是掛著幾張明顯中國明清時期的山水畫,日本人特有的矮桌也沒有出現在這間屋子裡,取而代之的是一套明清風格的圓桌擺在其間。一張花梨木屏風立在屋中巧妙的將屋子分隔開,龍鳳雕件的紅木大床隱約在屏風的另一側,牆角高椅擺立,上面放置著薄胎瓷器,所有這些明清風格的紫檀傢具古風十足。
推開房門的傑森也愣住了,房間里有著濃濃的中國風,這明顯是一個按照中國人喜好風格布置的房間,可為什麼偏偏存在於一個日式酒館的2樓上。屋子裡的圓桌上放置這一些紙張,只看了一眼,傑森便明白這間中國風格的房間不過是個附庸風雅的日本酒館老闆依據自己的喜好弄出來的安樂窩。
如果是放在趙闖的那個時代,這間屋子裡的所有這些紫檀傢具和擺設絕對價值不菲,可現在傑森所處的時代卻是1937年,再說他此刻身處日租界,就是看上了這些東西怕是也帶不走。顯示大步走到窗戶前悄悄向外張望了幾眼,確定籬笆後面藏著的日本兵已經離開,物資里的傑森沒敢多耽誤時間,直接繞過那扇屏風,一把就把紅木大床上的被褥盡數掀到地上。
中國古代的傢具一般不只是作為擺設之用,尤其很多明清時期的傢具更是被加裝了暗格或是機關消息,更是兼備了保險箱的功能。傑森的皮是外國人,可芯子卻是趙闖這個來自後世的中國人,自然對這種明清時期的傢具知道不少。曲起中指在床板上到處敲擊了一遍,沒有發現異常的傑森最後把目光落在了紅木大床的床頭上。
雕著龍鳳的紅土大床一看就不是凡品,可惜傑森現在卻無暇欣賞此床,仔細摩挲了一遍床頭,傑森終於在床頭上發現了端疑。毫不遲疑抄起斧頭用力砸下,只幾下,原本古意盎然的紅木床頭就被傑森用蠻力砸開了一道裂痕。用斧刃別著裂痕用力撬動,一塊紅木板被傑森從床頭上撬了下來,隨即露出一個暗格來。
伸手進暗格掏出一個紅木的盒子,傑森的臉上露出欣喜之色,盒子的重量不像是空的。傑森轉身的時候還掂量了一下盒子的重量,這個重量,盒子里裝的不是金條便是大洋這類的重金屬。果然,傑森把盒子放在圓桌上打開,紅木盒子里整齊碼放著的十幾根金條讓傑森立馬忘記了呼吸。有些遲疑的從盒子里取出一根金條來仔細端看了一番,還有些不能相信的傑森把金條放進嘴裡咬了一口,還好,金條上留下了一個清晰的牙印,這是真的金條。
傑森的心沸騰了,這盒子里有十幾根金條,雖說不知道1937年的上海,金子和美元是個什麼兌換價格,但傑森知道自己這是發財了。已經顧不上許多的傑森又搜索了房間的其他地方,值錢的東西發現不少,可是都太大件了,實在不好帶走,最後傑森只能把屋子裡懸挂的那幾幅明清字畫摘下來裝進了一個藤條手提箱里,當然還有那些金條。
箱子里的東西足夠自己遠在美國的弟弟妹妹過上好日子了,傑森的臉上終於露出笑容。「轟」就在傑森拎著藤條箱準備下樓的時候,外面的街道上再次響起爆炸聲。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傑森隨即放下已經拎起的藤條箱,疾步奔到窗戶邊,先是伸手把窗帘合的只留下了一條縫,然後側身站在窗帘後面,透過窗戶的縫隙觀察這外面街道上的動靜。
沒有望遠鏡,側身站立在窗戶後面的唐城只能用肉眼觀察酒館外的動靜,大街上現在已經是空空蕩蕩的,而槍聲一直斷斷續續的響起。傑森冒險把頭貼著窗戶的斜視向酒館的大門,門口處的幾具屍體還在原地似乎並沒有出現異常。
確認酒館還算安全的傑森收回目光,隨即開始觀察接到對面的那些住宅和店鋪,他可不想自己一會衝出酒館的時候,從對面會射來的致命子彈把自己留在這裡。傑森把手中的毛瑟步槍端了起來,試著瞄向自己左下方的酒館大門,射界非常清晰,射擊姿勢也還算舒服,傑森覺得自己完全可以封鎖住酒館的大門。
不過傑森的心裡也滿是擔憂,雖說自己現在躲在酒館的2樓還算是安全,可這間日式酒館就在街角,佔據這裡就能控制住兩側的大半街道,不管是日軍還是進攻日租界的**都不會放棄這樣的據點,一旦有日軍和**在這裡發生交戰,這間酒館絕對會成為雙方爭搶的目標。「噠噠噠噠噠噠」所謂禍不單行,說的就是傑森此時的心情,剛剛想到這些事情,從酒館左邊的街道里便響起了一陣密集的槍聲,聽著槍聲有向酒館這裡移動的跡象。
十幾個渾身硝煙的**士兵順著酒館左邊的街道邊打邊撤,2樓上的傑森極目遠眺,追擊這十幾個**士兵的是莫約七八個日本兵。日軍士兵那身土黃色的軍裝在傑森的視線里若隱若現,雖然不齒**低下的戰鬥力,但酒館里暫時無法脫身的傑森已經沒打算要置身事外。一旦這十幾個**士兵遠撤或是被擊殺,這些追擊他們的日本兵是絕對不會忽略酒館的位置,到時候自己就要獨自面對七八個訓練有素的日軍正規士兵的圍攻了。
傑森慢慢的把窗戶的縫隙再開的大些,然後舉槍瞄向那些日本兵過來的方向,「轟」後撤中的**士兵中再次騰起一團煙霧,傑森知道這是日軍在使用擲彈筒轟擊這些**士兵。「八個人,一挺輕機槍,一架擲彈筒,其餘的都是三八步槍,這幾個應該是日軍的正規軍士兵了吧。」傑森的嘴裡在喃喃自語道,他沒去留意**士兵的武器,反倒是先觀察了那幾個日本兵的武器裝備。
既然已經來到了這個戰火飄搖的年代,就少不得要殺幾個日本兵解氣,傑森已經準備好要和這個時代里號稱亞洲第一的日軍過過招了。被日軍追擊的這伙**早已經亂了分寸,除了一個軍官摸樣的傢伙還知道不時的用手中的衝鋒槍回身阻擊幾下,剩下的那些**士兵就只是知道順著街道一路狂奔。
已經奔逃的絲毫沒有掩藏行跡的打算,這十幾個被七八個日本兵追出來的**士兵就那麼直直的順著街道沖了過來,經過酒館的時候也沒有停留,只是繼續順著街道後撤奔跑著。2樓上的傑森正猶自慶幸的時候,只見有人沖著飯店的大門開了槍。「噠噠噠噠噠噠」急促的槍聲響起,暴虐的子彈如雨點般在酒館的大門上鑽出一片彈孔,這十幾個**中唯一的軍官隨即合身朝著酒館的大門狠狠的撞了過去。
2樓上的傑森看的清清楚楚,他知道這個**軍官是準備逃進酒館暫避,也許還有佔據這裡向後最忌他們的日本兵實施攔截的打算,但傑森不知道這傢伙能不能撞開被自己用座椅封堵住的酒館大門。傑森顯然是低估了人的求生**,也不知道是用上了什麼本事,那個渾身血污的**軍官硬是從酒館大門上的破洞里鑽了進來。
僥倖鑽進酒館里的趙志還沒等把氣喘勻實了,便背靠著酒館大門的邊側,抽出一個備用彈匣開始給衝鋒槍更換彈匣。只是個**少尉的趙志本該帶著手下的一個排弟兄配合營部的行動攻擊日租界的一處目標,可誰也沒有想到,日軍會在那裡布置了至少三挺輕重機槍還有擲彈筒,趙志帶著手下整排弟兄只衝了兩次便被日軍打散。
身為軍官的趙志不會允許自己成為日軍的俘虜,也不想做一個逃兵,所以他才會選擇了躲進這間街角的酒館作為棲身之地。這間酒館的位置不錯,至少自己能在戰死之前,利用這裡和日租界里的日本軍狠狠打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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