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據店而守（4）

當那幾個起身奔跑的日本兵以自殺形態衝到距離酒館大門外的時候，蹲守在酒館一樓里的趙志終於開槍了。一連串子彈從酒館的窗戶里射了出來，奔跑時亂成一窩蜂聚集在一起的幾個日本兵瞬間就倒下了一半，剩下的2個日本兵扭頭就跑，可是沒有跑出幾步，就全倒在了地上，這幾個試圖衝進酒館里來的日本兵竟然一個也沒活下來。

趙志在1樓開槍的時候，2樓窗戶邊端著步槍的傑森一直在留意街道對面的建築物，他一直就有一種奇妙的感覺，街道對面的建築物里一定也藏著日本兵或是裝備了武器的日本僑民。果然，就在1樓的趙志開槍射殺那幾個日本兵的時候，街道對面一棟建築物的屋頂上就露出了一個人頭。傑森原本並沒有打算現在就開槍的，可是他一直在瞄這街道對面的建築物，再加上精神高度的緊張，當看到一個舉著一把槍的傢伙從對面屋頂上露出了半個身子后，傑森便不由自主的扣動了扳機。

「啪」傑森打出的這一槍正中目標，街道對面屋頂上那個剛露頭的傢伙天靈蓋被子彈掀了去之後，仰天就倒，不過他手中的步槍卻掉落到了街道上。開完槍之後，傑森才意識到他可能是惹禍了，原本那人或許只是上屋頂來看看，或者準備在屋頂上設置一個火力點，卻不會威脅到躲在酒館1樓里的趙志，可是自己這一開槍，街道對面的日本人就真的要把這間酒館當成是重要的目標了。

開槍之後，傑森以最快的速度推彈上膛，然後稍稍讓自己站的離窗戶的距離遠些，但槍口卻一直指著街道對面。既然已經開槍了，那就沒有其他的選擇，只能牢牢的封鎖住隱藏在街道對面的日本人。可能是聽到樓上傑森開槍的聲音，1樓的趙志衝到樓梯邊大聲問了一句，傑森回答說沒事，趙志這才沒有上樓來。

傑森還是不敢放鬆，只是死死盯著街道對面的建築物，還沒過一分鐘，傑森就看到街道對面一間雜貨鋪的2樓上有了動靜。嚴陣以待的傑森不假思索的調轉了槍口，他看到了在雜貨鋪二樓的窗口出現了一個人，用手裡拿著手槍挑開了窗帘。那人就站在窗戶靠里一些的位置，正在向酒館這裡張望，嘴巴還不停的閉合著，顯然是在向身邊的什麼人再說著什麼。

發現目標之後，傑森毫不遲疑立刻開槍了，又是一發命中，子彈擊碎了窗口上的玻璃之後射入那個人的胸口。傑森拉動槍栓的同時，迅速把槍口縮了回來，可是等了幾分鐘，也不見那扇窗戶有什麼異樣出現。連續兩擊命中，傑森很喜歡這種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他可以盡情收割敵人的生命，而敵人卻完全無可奈何，這讓傑森真的生出了一種他就是死神的感覺。

「傑森先生，現在他們不肯出來了，怎麼辦？我覺得咱們不能這樣一直耗下去，一旦天黑下來，咱們可就徹底沒有辦法了，兩個人是守不住這裡的，尤其這是在日租界里。」傑森專心致志的瞄著街道對面的建築物，尋找可能存在的日本人，不知什麼時候，蹲守在1樓的趙志已經悄悄摸了上來。

聽了趙志的話，傑森只是輕輕一笑，回道，「軍官先生，你得要學會觀察，想想看，酒館外面已經有了不少屍體。那些日本僑民，或者叫在鄉軍人，反正隨便什麼人吧，他們不會就這麼放棄的，等他們再次進攻的時候，就是咱們的機會。」沒再等趙志廢話，傑森只是專心的瞄著街道對面的建築物，尋找一切的可疑之處。

在沉默里等了沒有多長時間，從街邊的一個角落裡，又冒出了一些人，傑森仔細觀察了一下后，沉聲對趙志說道，「軍官先生，請做好準備，我想日本人新一輪的攻擊又要開始了。你在確保酒館大門安全的同時，要兼顧著窗口的情況，能讓這些日本人主動撤離是最好的結果。」

傑森和已經返回1樓的趙志都做好了迎戰的準備，可是等了好久，也沒見那些日本人發起攻擊。正在傑森覺得這些人是不是打算聚起更多人才會攻擊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不遠處槍聲大作。傑森換了個窗戶向響起槍聲的方向看了一眼后，隨即被氣得破口大罵，「這些白痴，這是打仗嗎？這是什麼？這是在幹什麼？這他媽不是戰爭，這是白白在浪費子彈。」

傑森的聲音很大，蹲守1樓的趙志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他能從這個外國小子的聲音里聽出憤怒來，只是他不知道是什麼把傑森氣成了這樣。從傑森的位置放眼望去，酒館所在的街道上出現了一些**士兵此時正在舉著槍和街角的日本人對射。可問題是這些**士兵離那些日本人至少有200米左右的距離，這麼遠的距離上使用步槍進行對射，天知道能不能擊中目標。

其實那些**士兵手裡的武器也不只全都是步槍，傑森還看到了有至少兩挺輕機槍，可是有機槍也得會用才行啊。也不知道這些**士兵都是從什麼地方學來的，兩名負責機槍的機槍手正以極其威猛的姿勢，把機槍摟在懷裡瘋狂的掃射。等子彈打完后，就退回巷子里，然後換上一個彈匣，再站出來一口氣把子彈打完。

藏身在酒館2樓上的傑森此刻特別想大喊一聲告訴那兩個**的機槍手，你他娘的用機槍的話好賴用卧姿行不行，好歹瞄一下行不行。「噠噠噠噠噠噠」隨著兩挺輕機槍的交替轟鳴，毫無準頭的子彈開始風一般刮過街道，傑森只能默默無語的把自己的位置往裡挪了挪，因為橫飛的子彈一直打在2樓的牆上，把外牆打的磚塊水泥橫飛，為了不被流彈擊中，傑森這會就只能挪位置。

漫無目的的亂射，對街道那頭巷口的大群日本僑民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就連威懾都談不上，傑森甚至覺得他要是那些墩子啊巷口的日本人，遇到這樣的對手只會信心大增。傑森已經覺得這仗沒法打了，一大幫屁都不懂的傢伙只會朝著空氣開槍，躲在巷口的日本人就是龜宿不出，連還擊都不肯，兩幫人就這麼看似打的激烈，實則相安無事的和平共處。

就在傑森分神暗自菲薄街道那頭那些**士兵的時候，街道對面的一扇窗戶里突然冒出一團槍焰。酒館外炒豆子一樣的機槍射擊聲完全掩蓋住了街道對面響起的槍聲，傑森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危險正逼近自己，只聽得嗖的一聲。從街道對面射來的子彈便擦著他的頭頂飛進了屋子，在牆壁上擦出一道凹痕之後釘進了傑森身後的牆壁里。

僥倖逃過一劫的傑森立馬蹲低了身形，順手撿起腳邊的那頂德式鋼盔戴在了頭上，如果不是對方的槍法太爛，剛才這發子彈已經要了他的命了。被對方差點襲擊成功，傑森知道自己必須得換位置了，很明顯自己剛才連開兩槍的時候已經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傑森再一次痛恨起手中的毛瑟步槍來，栓動旋轉后拉式的老式步槍就是這點不好，射速太慢，遠距離還好說，要是近距離的話基本沒有補射一槍的可能性，現在如果傑森要再次露頭尋找並瞄準對方的話，所需的時間已經足夠讓對方幹掉他。傑森拎著步槍爬行了二三米的距離，蹲在了另一扇窗戶的下面，雖然這裡也不是最好的選擇，但傑森打算賭一把試試。

轉移位置之後，傑森沖著樓下的趙志喊道，「我可能被一個槍手給盯上了，就在酒館對面那棟白色房子二樓的窗口裡，我現在不敢露頭，你得小心點兒，你那裡沒準兒也已經有人拿槍瞄著了。」傑森喊過之後，只是聽到1樓的趙志含糊不清的回應了幾句，只是這會他可沒有多餘的時間去弄明白趙志都回應了什麼，他的對手是街道對面的那個槍手。

傑森慢慢起身站起，然後很是小心的把身前的窗帘悄悄拉開一條縫隙，透過窗帘的縫隙，傑森開始尋找剛才襲擊自己的那個槍手。傑森現在開始懷念起有助手的好處來，遇到這種時刻的時候，只需要助手做出一些引誘對方注意力的舉動，主攻手就能很輕易鎖定對方的位置，可惜傑森現在就只是一個人。

對了，就是你，傑森終於鎖定了自己的目標，窗戶後面不停抖動的窗帘吸引了傑森的注意力，他很快就判斷出在窗帘的後面應該是藏著一個人。傑森用他生平最快的速度，完成了從瞄準到擊發的動作。傑森射出的子彈，準確的飛進了被他輸定的那扇窗戶里，隨著槍聲印在窗帘上的血色便是最好的證明，證明傑森的判斷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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