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２４８章：回憶

「啊！」她猛然爆發出怒吼聲，朝著眼前的狗男女撲去。可惜她的雙腿從膝蓋被人活生生的鋸斷，只能嗚咽地撲到在地上。

帳子里的男女被驚起。

女子膽怯地躲進男子的懷裡，嬌聲道：「皇上。」

「別怕，有朕在」男子溫柔的呵護懷裡的女子，深怕她皺起眉頭。

這就是那個曾經說會疼愛自己一生一世的男子，現在卻在對別的女子柔情蜜意。

她恨，恨自己瞎了眼，害了她冷家滿門，辜負了深愛她的爺爺。

大顆的眼淚順著她布滿傷痕的臉頰落下。

「把她拖去天牢，給冷家的老傢伙送去。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就是他疼愛的孫女，天下第一美人的冷家大小姐」天子的眸子里冷意森然。

他恐怕已經忘記了，他能在眾多皇子中做上天子，是因為有她們冷家的扶持。

她不能讓爺爺看到她這副樣子，爺爺會傷心的。她嗚咽這使勁搖著頭，可惜她的舌頭已經被人拔下，發不出一點聲音。

她挪蹭著身子朝柱子爬去，身後留下一道戳目驚心的血跡。

「姐姐，你是想自己撞死嗎？我勸姐姐還是不要再惹皇上生氣，去天牢看看爺爺也好」冷凝竹嬌笑著，鬆鬆垮垮披上一件薄如蟬翼的雲紗，妖妖媚媚地從床榻走下來。

她走到自己跟前，得意洋洋地俯視著她。

冷府的嫡府大小姐又如何，天下第一美人又如何，還不是敗在了她的手裡。

自己冷冷地抬起頭。她憐她從小父母雙亡無依無靠，央求爺爺把她接到冷府，改姓冷。她待她如親妹妹般疼愛，好吃好喝的都不曾虧待她，這就是她對她的回報。

搶了她深愛的男子，殺了她的孩兒，還害她家破人亡。

「姐姐，瞧瞧你的頭髮都亂了，皇上可是最愛姐姐的容貌」冷凝竹伸出手撫摸著自己凌亂的髮絲，猛然使勁抓在手裡，迫使她昂起那張已經布滿刀痕的臉頰。

這張臉哪裡還看出當年的絕色傾城。

冷凝竹露出滿意的笑容，她最恨的就是她傲人的家世和那張讓男人癲狂的絕色容貌，但現在一切都被她摧毀了。

自己疼的發出嗚咽聲。她朝她撲去，摟抱住她的雙腿，不管她怎麼掙扎都不鬆手。

「該死的東西」君王的眸子里都是厭惡和冷意。

「皇上」冷凝竹嚇得眸子水汪汪一片。

君王抽出隨身侍衛身上的寶劍，朝著地上的女子毫不留情的刺去。一劍一劍，一直到她無聲無息的鬆開冷凝竹的腿。

她的眸子使勁的睜著，死不瞑目。

她的雙腿和舌頭還是她親自動手，她怎麼會怕，那些柔弱只不過是做給眼前的男子看的。

她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聲道：「你那個好爺爺已經被皇上亂刀砍死，做成了肉丸，你知道你每日吃的肉是怎麼來的嗎？就是你那個最疼愛你的爺爺，你把他吃進了肚子里。」

她睜著眼，已經發不出一點聲音，大顆的眼淚順著臉頰落下，摔進殘破不堪的衣衫上。

她的爺爺，最疼愛她的爺爺。

冷凝竹嫌棄的最後看了地上的女子一眼，轉身風情萬種的撲進帝王的懷抱里，一副柔弱的模樣，眸子水盈盈的打轉。

「皇上，姐姐會不會投胎轉世找竹兒報仇，竹兒好怕」

帝王凝眉，目光陰沉沉地看著地上奄奄一息的女子。扔掉手裡的寶劍，摟抱住懷裡的美人，輕聲的安撫。

有兩名面無表情的御林軍推門進來，架起地上女子的手臂，拖了出去。她的頭撞擊到宮殿的門檻上，隱約還感覺到痛，但更痛的是她的心。

她為他不惜和天下人為敵，雙手沾滿了血腥，到頭來卻落得如斯下場。

她好恨，恨他的無情，更恨自己的愚鈍。

「把她扔進萬獸坑」帝王的聲音陰沉嘶啞，不留一點的餘溫。

萬獸坑？那裡彙集了天下的奇珍異獸，是他送她的成人禮物，想不到哪裡竟會是她最後的葬身之地。

她的好妹妹，不但害死了她，還讓她屍骨無存，永世不能投胎。

漸漸的她感覺到肌膚被撕裂般疼痛，痛的她如在地獄的烈火中焚燒，她輾轉反側不能逃脫，漸漸的她再也感覺不到一絲的疼痛。

站在萬獸坑前的兩個御林軍，縱然見多了血腥，眼前的景象還是不寒而慄，翻飛的血肉，最後全部進了野獸的嘴裡，除了幾根骨頭，什麼都沒有剩下，就連地上的血跡都被吃食了。

那個風華絕代的傾城美人就這樣乾乾淨淨的消失了。

假如有來世，她一定要吃食她們的肉，喝她們的血，才能消除她心裡的恨意。

這是她最後的意識。

他拄著劍立在那裡，望著秦洛霏嬌艷如花的容顏，忽然笑道：「這樣也好，也好！死在你手上，又由你不久來陪葬，我也不算太虧。既然生前不能做夫妻，那便到了陰曹地府再做。生前沒有征服你，死後我們有的是時間。放心，霏兒，我會在地下等著你的，我想筋脈寸斷的滋味比我這銀針刺心的的滋味要難受千百倍吧！哈哈！」

他仰首大笑，唇角一道鮮血蜿蜒而出，眯眼瞥見雲帝從坡下不遠處快步奔了過來，挑眉道：「秦洛霏，上一次刺殺，你為何沒用這招？你原本還是捨不得死的是不是？這一次，是為了他？你怕我殺了他？你竟然為了他，甘願去死。」

夕王爺眸中光芒一黯，唇角笑容慘淡，「我到底……到底是輸給了他啊！我猜，你是不會把自己練了功法捨命救他這件事說出來的吧。」

秦洛霏確實不想，卻沒想到被夕王爺猜到了。她抖了抖手中的匕首，臉色有些慘白。

夕王爺抹了一把唇角的血痕，輕笑道：「你放心，我還真不想替你說出去。」

雲帝看到秦洛霏和夕王爺打了起來，便知不好。沒想到，他快步沖了過來，這兩個人卻停了手，站在那裡微笑著說話。

只是，這兩人之前的氣氛卻是相當詭異的。

秦洛霏把玩著手中的短劍，一雙鳳目卻是盯著夕王爺，似乎他有任何異動，她手中的短劍就會招呼過去。而明帝，卻看著他，神情莫測。

「霏兒，你沒事吧！」雲帝說出這句話，多少有些后怕。方才在包紮傷口時，看到他們兩人動了手，他就生怕秦洛霏吃了虧，如今看她好好站在那裡，心中稍暗。

「我自然沒事，我們這不是在這裡好好說話嗎？」秦洛霏斜睨了雲帝一眼，便再次轉向了夕王爺，「阿夕，當初，冷貴妃和明帝合作害了冷家，也是你在暗中幫忙，對也不對？」

「對！都是我所做，否則，就憑冷貴妃一人，她又能翻起多大風浪！」夕王也平靜地說道：「我知道你恨我，可是為了報仇，我只有犧牲你們冷家。」

「秦洛霏，你知道我這一生中，最後悔的一件事是什麼嗎？」坐在一旁的明帝忽然問道。

秦洛霏搖了搖頭。

「除去冷家之後，我才漸漸明白你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女人，如果我能早一點明白，甚至許多事情都會改變，只可惜，我終究晚了一步。」他慢慢說道，心口處一痛，他知曉，秦洛霏的那一刀真真是下了死手。「你何時知道我是冷后的？」到了如今，秦洛霏自然不會認為，明帝一直不知她是誰。

「我知曉你是冷后還是因為你在裝瘋的那段時間，怎麼會有人會和冷后如此相像，連行為都一樣。還有那個玉佩……原來這世界上真的有天理循環，因果報應。」

心口處的疼痛開始蔓延，起初就似一把溫柔的手，輕輕地抓了他一下。隨後，那疼痛四處蔓延，這刺心的感覺，當真是——銷魂啊！

他撐不住了。

他背靠著大樹，慢慢滑落下去。

「我會等著你！」他死死望著秦洛霏。

「他死了！」雲帝猛然回首，「霏兒，你殺了他？你怎麼殺的他？你有沒有受傷？」

「怎麼？」秦洛霏勾唇笑了，「難道我不能殺他，你這是在興師問罪？」

雲帝自然不是，他是擔心秦洛霏，擔心她受傷，明帝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你看我像受傷的樣子嗎？」秦洛霏搖了搖手中的短劍，「我早說了，我可以輕易殺他，你卻不能。不過你放心吧，他還沒有死！只不過失血過多暈了過去罷了。我不過是說了幾句情話迷惑他，他便以為我當真要和他好，和我湊得那麼近，你說，我對他下手，還不是十拿九穩，哪裡像你，拼成這樣！男人啊……」秦洛霏伸出手指，在雲帝臉上輕輕點了點，「色字頭上一把刀啊！雲帝，你以後可要提防女人啊！」

雲帝終於確定，秦洛霏是安然無恙。

「對於我來說，世上的女人只分兩種。不是秦洛霏的女人和秦洛霏。不是秦洛霏的女人，我不會去理睬，自然也不會上當。假若是秦洛霏，她無論怎麼對我，我都巴不得。」他走上前，一把將她擁在懷裡，在她耳畔輕聲而驚惶地說道：「霏兒，我們都還活著，真好。我真怕，再也看不到你了。」

一路行軍至此，生怕再也見不到他的煎熬，在這一刻終於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