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５４章 離別
秦洛霏突然抽身離開秦澤籬的懷抱，轉身奔進房間。這突然的變動，讓秦澤籬揚起想安穩她的手不知道落向何處才好，之餘的衣襟清香，縈繞不散。
夕菊睜大眸子，看著眼前的一幕一幕，傻眼，傻眼再傻眼。
小姐不會和自己一樣喜歡上三公子了吧！可小姐是三公子的親妹妹啊！
真是的，自己在想什麼？夕菊為自己的想法嚇到了。
秦洛霏在夕菊的幫助下換上昨日新送來的宮裝，粉霞錦綬藕絲對襟上裳，系一條百褶銀紫月湘裙，複雜的花色紋路，綉工自然也是最好的。
外面淺淺的披上飄逸的輕紗，那輕紗如雲如霧，華麗金貴，是上好的金蠶絲所織。
青絲也被府邸派來的梳頭婆子挽成螺旋鬢，輕薄靈巧，簪上五支鑲嵌這指度大小珍珠的簪子。
額間也貼上桃花形狀的花鈿。
「小姐。」夕菊看著鏡子里傾國傾城的美人，真懷疑是平日那個默默無聞的四小姐。
夕菊拉開門，秦洛霏走到門口，猛然回眸，眸子里一片清冷，后是不舍，有淚水盈結眼中。
她重生后，那些人雖然一直不待見她，但這裡畢竟也是她的家，她心裡竟然有一絲的不舍。
秦澤籬等在院落里，看到秦洛霏緩緩從屋子裡走了出來，神情一呆，但很快收斂。
他這個妹妹想不到精心打扮起來竟如此的美艷逼人，果然是秦家的女兒，天生麗質難自棄。
細雨悱惻，早有丫鬟替秦洛霏撐開喜鵲臨門的青傘，夕菊跟著身後抱著兩個蘭花的包袱。
夕菊的父母又自豪自己的女兒能跟著小姐入宮，又擔心自己女人這一去，一輩子都見不到了，不由哭成了淚人。
夕菊不敢回頭看自己的父母，她覺得小姐更需要自己在身邊。
況且，小姐對自己那麼好，自己怎麼能忍心她一個人去皇宮那樣的地方。
秦洛霏放開丫鬟的手，眸子盈盈的看著秦澤籬，把自己的芊芊玉手放進他的手裡。
「哥哥，可願意送妹妹一程。」
秦澤籬雖覺不妥，但手卻被秦洛霏牢牢的抓住。
秦澤籬只好點點頭。
他也不知道這個妹妹是有意無意，一雙小手在他手中一點也不老實，不住的挑逗他的手指，弄的他痒痒的。
秦澤籬想抽回自己的手，可卻對上一雙哀怨的眸子，只好作罷。
秦洛霏憋的內傷，好想笑啊！也算替公主教訓一下他，讓他知道女兒家也不是好欺負的。一天到晚冷著臉，活生生的把人病死。
三公子雖然不常出府邸，但在燕城也算負有盛名，不嫖不娼，對任何女子視而不見。最讓他引人談資的是，他竟然敢拒絕景雲公主的示愛。
冰冷之名傳遍燕城。
難道，真是木頭做的不成？
等秦洛霏出了後院，見秦大將軍已經率領全家恭候在大門口。
二小姐秦洛雨也在孟夫人和大公子的陪伴下，從大門走了出來。
她今日打扮的尤其艷麗。第一美人豈是浪得虛名。身上的衣衫顏色極好，手工更好，細細的紋路秀就幾朵奇異的花草，盛開在紫色緞子的雲錦上，斜插的對襟小襖，系著萌蔥色軟絲的帶子，下裳也是下了功夫的，看似飄逸，仔細看，裙裾上綉滿了紫色的如意結。
聽說太后最喜紫色和如意，也算是用盡了心思。
「四妹，一路平安。」秦洛靈走到秦洛霏身旁，從自己身上解下隨身的玉佩戴在秦洛霏的腰間。
秦洛霏抬頭，見秦洛靈今日竟然細細的打扮過，好久沒有見她如此美艷動人了。
一件菊綠色裹胸展衣，綉著複雜精細的紋路，外罩薄如蟬翼的粉色輕紗。
頭髮疊擰凌雲髻，斜插五色發簪，別有一種滋味。
「三姐，今日好美。」秦洛霏親熱的執了秦洛靈的手。
三小姐秦洛靈本是美人坯子，若生在別人家，也算是掌上明珠，只可惜生在秦家，註定會被淹沒在秦家的女兒里。
好在秦家一個個美貌的女兒都去了，以後就是她的天地了。
她重生后和她一直不對付，想不到她要入宮了，兩人反倒是解開了心頭的疙瘩。
「希望四妹原諒我以前的所作所為。」秦洛靈內疚道。
秦洛霏點點頭，淡然道：「以前的事情我都忘記了。」
秦洛靈抬眸看著眼前的秦洛霏，平日看著並不出色，打扮精緻后的秦洛霏，和平日大不相同。
秦洛雨在旁看著兩人的親熱勁，不屑扭過頭去。
孟夫人抓住秦洛雨的手，壓低聲音道：「宮中不比其他地方，不要任性而為，她雖然惹人討厭，但總歸是秦家的人，你可以好好利用。不行，再除去。」
秦洛雨心中不屑這個妹妹，宮中多了標緻的美人，她那樣的模樣，說不得皇上幾日就厭棄了，哪裡還用自己動手。
秦大將軍望著秦洛霏和秦洛雨兩人，沒有其他的話語，只道：「時辰不早了，啟程吧！」
這秦大將軍果然心裡只有富貴，眼看著兩個女兒進去皇宮那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連句交代都沒有。
宮裡的那位還算體貼她，特意派了馬車來接她，也算少有的恩澤。秦洛雨用的是秦大將軍備好的馬車，車子低調華麗，到不亞於秦洛霏的馬車。看來秦大將軍在這個美貌的女兒身上，真是捨得花本錢。
「貴人，上車吧！」有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太監伺候在馬車旁，催促秦洛霏道。
秦洛霏由丫鬟夕菊和秦洛靈攙扶著上了馬車，在登上車的那一刻，她回眸看著站在府邸門口一臉凝重的秦大將軍。
他在想什麼？
是否在想這二個女兒能不能保住他的榮華富貴。他娶這麼多的老婆，生這麼多的女兒就是為了換取今日的榮華富貴嗎？
就在秦洛霏要收回目光的時候，卻看到秦澤籬的眸子向她淡淡看來，秦洛霏沖著他眨巴眨巴眼睛，嫣然一笑。
花開芬芳，也不過如此。
秦澤籬一愣，再凝目去看，秦洛霏已經進了馬車，丫鬟放下車簾。
二小姐秦洛雨也在貼身丫鬟紫雲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馬車在侍衛的護衛下從秦家出發，繞過西街，路過奇衣閣的時候，秦洛霏忍不住掀開帘子，卻意外的看到墨家公子站在門口凝視著她。
秦洛霏又抬起眸子，看向奇衣閣房屋的頂端，在這裡恰好看到冷府高聳的假山樓閣。
「小姐。」夕菊眼圈微紅，一步三回頭。
秦洛霏放下帘子，她入宮太急，竟然忘記了通知舅舅他們。不知道她這一去，何年何月才能再看到那個疼愛自己的舅舅。
知道秦家兩位小姐入宮選秀，有好事者堵在路口看。
馬車繞著護城河一路北行，穿過兩條街道，又走了兩盞茶的功夫，進了一道外圍的宮門，才算到了皇城西門，這裡也是秀女們入宮的地方。
夕菊兩眼看的入神，皇城的城牆好高啊！把天空都快遮蓋住了。大塊大塊的赤色磚牆，巍峨森冷。
「小姐，你快看那城牆好高啊！足足是咱們家牆壁的兩倍。」夕菊忍不住道。
秦洛霏微微搖頭，也不知道自己把夕菊帶入宮裡是對是錯，她那麼單純的性子。萬一在皇宮裡喪了命，自己如何心安。
前世，她已經對不起那兩個和自己從小長大的丫頭了。
秦洛霏伸手掀開青色的幔帳，抬眸望著眼前高聳入雲的灰色城牆，和巍峨的宮殿，心頭有一絲莫名的情緒蔓延。
她籌劃了那麼久，費盡心思，終於可以重新入宮了。
入選秀女的馬車在街道上一字排開，引得周圍的眾人夾道看熱鬧。
「小姐。」跟在馬車旁邊的夕菊見小姐掀開帘子不知道在看什麼？忙低聲提醒道。
秦洛霏這才發覺旁邊有小太監示意她放下帘子，天子的女人怎麼能隨意讓人窺視到真容。
參選的秀女不是皇后，不能走正門南陽門，只能走西側的建安門。馬車全部停頓在建安門的一側。
車帘子掀開，秦洛霏由夕菊和紫鴛攙扶著下來馬車。
其他的秀女也在各自丫鬟的攙扶下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秦洛霏站住腳，微微整理身上的衣衫，抬眸，不留痕迹的掃過眾位秀女。
這一屆的秀女大多出自富貴之家，氣度雍容，衣衫華貴，容貌艷麗者不在少數。
秦洛雨也從馬車裡下來，環顧四周秀女。
她往日和林慧嬌最是交好，但緣這七王爺那事，她已經久不和自己說話，但掃了一圈，也就她能說上幾句話。本想過去，哪知道林慧嬌不屑的看了她一眼，轉頭和莫家千金莫靈容嘀嘀咕咕。
莫妃如今在宮裡十分的吃得開，和她走近還不如和莫靈容走近，來的便意。
「妹妹，今日打扮的好艷麗，我都快認不出來你了。」洛姿嫣帶著貼身的丫鬟香盈走到秦洛霏身旁，斂衣行禮，珠環相碰，鬢邊垂下的細細流蘇劃出絕美的弧度。
秦洛霏早就猜測到這次選秀定有洛姿嫣，如今見到，比平日更加多了几絲親熱，宮中寂寞，有一個知心的人陪著，日子也能好過些。
秦洛霏微眯了眯雙眸，唇角含了一抹燦如煙花的笑，執了洛姿嫣的手，道：「姐姐，今日打扮的也水靈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