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６３章 果然是賤人
帝王把嬌妃擁入懷裡，輕聲的安慰，柔聲道：「我的美人自然是最好的，自然是朕的寶貝。」
那柔聲傳到秦洛霏的耳朵里，只覺得肺腑都是痛的，讓她想起自己死的那日，這宮殿上的兩人也是如此的在自己眼前纏綿悱惻。
往事重現，她依舊是那個卑微的人，匍匐在地上，任人踐踏。
冷貴妃做在皇上的懷裡，要皇上喂她吃葡萄，驚得周圍的宮女都害羞的低下頭。
皇上一點不惱，只細心的哄著。
秦洛霏一動不動的跪在地上，眉目不動。這份深沉連小林子都自嘆不如。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冷貴妃才抬起頭，好像剛剛發現秦洛霏的存在，笑道：「秦妹妹什麼時候進來的，這些奴才是怎麼當差的，怎麼還叫妹妹跪著，快點起來吧！」
「謝貴妃娘娘。」秦洛霏站起身，只覺得膝蓋疼痛冰涼，卻也不能去按，只能忍著疼痛。
帝王的眸子依舊沒有停頓在秦洛霏的身上，只摟著貴妃調笑。
「皇上，不要。」貴妃發出嬌懶的聲音。
她這個妹妹還真是像從前一樣做作，做這樣的戲，不過是給自己看，自己自然應該滿足她。
冷貴妃放開皇上的手臂，拉著皇上從御座上做了下來，走到秦洛霏的眼前。
冷貴妃算日子也有六個月的身孕了吧！還打扮的花枝招展，薄如蟬翼的蜜蕊色織金錦，系這單羅紗廣綾長尾鸞袍，袍子的細微處都用金線綉制的吉祥雲紋。
頭髮做靈蛇鬢，十分的適合那那張嬌媚的臉蛋，鬢角處貼這六個瑪瑙的花簪，額眉間是一抹紅的飛霞妝。
這樣的裝扮，襯得她更加美艷照人，到絲毫看不出有孕后的難看。
「皇上。」冷貴妃半依偎進帝王的懷裡，嬌滴滴道：「這秦妹妹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不是剛才跪久了，心裡怨恨我。」
果然是賎人，上來就是殺招。
皇上的一雙眸子冷冷地落在秦洛霏的身上，見她臉色平靜，到看不出什麼來。
「你可是怨恨貴妃。」
她恨不得立時殺了他們，只是她和他們怨恨太深，理應陪他們好好的玩玩。
「貴妃娘娘傾國傾城，有母儀天下之德，對民女也呵護備至，親自派范嬤嬤接民女入宮，民女心中只有感激之情，沒有怨恨之意。」
秦洛霏聲音柔和，沒有一點冒犯舉動。
冷貴妃冷冷地哼了一聲，又微微扶住額頭道：「皇上，我突然頭疼。」
「美人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帝王的眸子凌厲的射到秦洛霏的身上，冷冷道：「把她拖出去，貴妃看到你如此的不喜，這宮裡不能留你，你回秦府去吧！」
秦洛霏只覺得冷汗只冒，心裡的恨意越發的濃烈，但身子卻絲毫未動。
要是回了秦府，她這輩子就會毀了，她不能讓兩個賎人毀掉她第二次。
「罷了，人是我接進來的，送回去豈不是讓人恥笑，就冊封她為御女吧！和寧貴嬪那個病秧子做個伴。」冷貴妃滿意的唇角溢出冷笑。
「那就依愛妃的，你還不下去。」皇上連看一眼秦洛霏都不看，不耐煩的揮揮手。
「臣妾告退。」秦洛霏低著頭，退出宮殿。」
小林子在旁也是冷汗淋淋，他到不希望秦洛霏出事，那三雙鞋子很是合他的心意。
小林子的目光偷偷的去看皇上，見皇上的眸子在秦四小姐出門的時候微微的斜了過去，很快收斂。
小林子暗暗想，也不知道這個秦家四小姐怎麼這麼不對冷貴妃的眼，幸虧剛才皇上並沒有表現出喜歡秦四小姐的模樣來，不然，可就麻煩大了。
小林子出了宮殿，吩咐一個老太監送秦御女回去。
御女只比普通的宮女大了一級，就連有些宮女的品級都比御女大，這秦四小姐以後在宮裡的日子可有苦惱的了。
小林子搖搖頭。
秦洛霏五指都快把自己的胳膊捏爛了。這兩個賎人，真是十足的賎人，秦洛霏都不知道怎麼詛咒那兩個賎人好了，總之這是兩個比五王爺和七王爺更賎人的貨。
出了南熏殿，秦洛霏從袖子里拿出一包東西偷偷的塞到了老太監的手裡。
老太監伸手捏捏，只覺得入手很是豐厚，臉上不由的露出喜色。
秦洛霏沒有任何錶情，只安定的跟在老太監的身後，那老太監在宮裡混了幾十年，都已經成人精了，知道錢不是白拿的，但有錢拿總比沒錢拿好。
他不是一個得寵的太監，職位也不是一個有用的太監，只能平日跑跑腿的活，難得有油水拿，不由得對這個秦御女起了巴結的心。
秦洛霏回到寢宮，先去寧貴嬪哪裡問安，才回到自己的宮殿。
夕菊和紫鴛去端膳食，許久都沒有回來。
秦洛霏眉心微跳，老是感覺會出什麼事情似得。
如今分到她宮殿的兩個宮女一個叫綠盈，一個叫綠雪，去御膳房本是她們的事情，可秦洛霏不在，夕菊和紫鴛指使不動兩人。
秦洛霏到認識其中的那個綠盈，從前分明是自己好妹妹宮中的小宮女，幾年過去了，也有了幾分臉面。
秦洛霏掀開瑩白色的茶蓋，撇著茶盞中盈綠色的香茶芯，細細的抿了一口，把茶盞放到身旁梅花的矮几上。
眸子盈亮的看向站立一旁的綠盈和綠雪。
這宮中的宮女大多相貌可人，這綠盈和綠雪容貌也不差，端的是俏麗可人，只可惜出身低了點，只能做宮婢。
綠雪見主子看她的目光不善，早已經是滿臉驚恐，綠盈卻昂著頭，和秦洛霏對著眉眼，絲毫不把她這個御女放在眼裡。
「你不服我。」秦洛霏凝眉，唇角溢出一絲冷冽。
綠盈到不矯情，冷哼一聲，道：「你不過是御女，論品級和我一樣高，我又為什麼要伺候你。」
「綠盈。」綠雪知道綠盈平日是個心大的，沒有想到她竟然如此的大膽頂撞自己的主子。
秦洛霏手指輕輕敲打桌面，微微點頭，道：「很好，我自然也不敢用你伺候，你出去吧！」
「出去就出去。」綠盈一甩臉出了屋子。
「主子，請你饒了綠盈吧！」綠雪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地抬眸去看秦洛霏。
秦洛霏淡淡一笑、唇畔勾靨出遙遙不可及的飄忽，道：「起來吧！我又沒有責怪你，你去迎迎夕菊和紫鴛。」
綠雪惶恐地從地上爬起來，撫平衣裙，出了屋子。
秦洛霏微微搖頭嘆息，沒有入宮前，她就知道不會如此容易的就能扳倒冷貴妃，如今才覺得十分的艱難，就是眼前的困局，也都是難題。
過了片刻，夕菊等人回來了，只是臉上都是被掌摑的傷痕。
膳食更是比秦府還要差，只有幾個饅頭和一碟鹹菜。
秦洛霏吩咐綠雪端來熱水，給夕菊和紫鴛擦拭傷口。
忙活了半日，又勉強吃了一個饅頭，秦洛霏才上榻休息。
夜色清涼如水，她的眸子亮的出奇。
秦洛霏本欲去太後宮殿，見見自己的姐姐，但又覺得不妥，自己根基未穩，要是讓冷貴妃懷疑自己投靠太后，對自己將來在宮中很是不利。況且，自己身旁還有一個眼線，在盯著自己。
吃罷早飯，秦洛霏去了寧貴嬪哪裡，寧貴嬪很少出門，只一心的撫養郯鉞。
郯鉞過兩年，不管得不得聖上的寵愛，都是要被放出去立府邸的，到時候寧貴嬪也可以隨著出去，只要她不再奢求皇上的寵愛。
這也是宮中的女子最好的歸宿，不用爾虞我詐。
寧貴嬪穿著家常對襟絹花淡色裙裾，頭上未戴任何的首飾，做在郯鉞身旁，看郯鉞在練習書法。
像郯鉞這麼大的孩子，理應有啟蒙的老師，但因這寧貴嬪不得寵，也沒有人過問。
秦洛霏見郯鉞筆法蒼勁有力，有一定的根基，下筆如飛，那一首上官闕，到被他寫的像模像樣。
「秦御女，你覺得我的筆法可好。」郯鉞抬起眸子，他的眸子像及了他的父王，一雙逶迤狹長的鳳眸。
秦洛霏托起紙張，微微點頭，道：「很不錯，像模像樣。」
「凌泰（郯鉞改名凌泰），你可以讓秦御女教你，她出身大家，不像為娘是小門小戶出身，這些琴棋書畫都不擅長。」
秦洛霏仔細的看那字，道：「姐姐真是謙虛，凌泰這字分明得到大家的真傳，難道不是姐姐教的不成。」
「我的字不是娘親教的，是浣美人教的。」凌泰重新換了一張紙，臨摹王羲之的草書。
「浣美人？」秦洛霏微楞。她的記憶中並沒有一個浣美人。
寧貴嬪到沒有聽出她話中的漏洞，笑道：「就是疏圃殿的浣美人，自入宮后，就一直病這，平日連皇上的面見不到，只可惜了那樣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
「浣美人比冷貴妃還要好看幾分。」凌泰在旁插嘴道。
寧貴嬪臉色微微一變，訓斥道：「凌泰，不可渾說。妹妹不要聽凌泰胡說，那裡有人能比過冷貴妃娘娘的容顏。」
秦洛霏也不好再說什麼，拿筆教凌泰描繪山水，但腦海中卻隱約覺得這個浣美人有幾分的熟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