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車後有人
金蛇蠱見余呈曜不走,急忙伸手抓住余呈曜的頭髮死命拉扯,拉不動他就破口大罵。
「縮頭仔,你還不走!送死的是傻子,你不會是昨晚上腦袋被馬桶蓋夾了吧!啊?」金蛇蠱大罵,余呈曜全當沒聽到,依舊不走。
他手裡捏了七章符咒,攝魂鈴輕輕搖晃。攝魂鈴震動出的鈴聲,再加上他嘴裡的咒語。
一股無形的氣浪不斷朝著礦區的四面八方穿去,除了余呈曜身後沒有山體擋住,左右兩邊和前面都是高聳的石山。
那股力量撞擊在石山的山壁上就在此反彈回來,無形氣浪不斷交織,密密麻麻。
此時礦洞外的這片空間里已經捲起了狂風,余呈曜的大衣被狂風吹得咧咧作響。而那些風的吹向是朝著朱子岩洞吹去的,可以清晰的看見風在朱子岩洞的洞口形成了一個旋窩狀的風眼。
風眼擋住了余呈曜的視線,看不清楚洞裡面的情況。但是余呈曜卻沒有想要停下來的意思,他依舊默默念咒和搖晃鈴鐺。
在這個類似於山谷的地帶,他用鈴鐺震動出來的那股無形力量竟然能夠經過反彈製造出狂風。
這麼秘籍的能量波動產生出的陽氣非常可怕,風眼就是最好的例子,風眼的中心地帶看起來像是一層水波流轉一樣。
其實那不是水波,是空氣。空氣被旋風壓縮形成的一層扭曲層,洞內的光線在反射出來的時候被水波扭曲,投映分散,所以我發看清楚裡面的情況。
余呈曜不放心,又把手中的符咒打向了風眼。
金蛇蠱嚇得連叫都來不及,當爆炸聲響起的時候。余呈曜倒飛的同時,眼睛瞄到了金蛇蠱化成一道金光衝出了礦洞里這個山谷區域。
山石炸裂,石屑紛飛。余呈曜的腳上多處受傷,都是被石頭炸傷的。
而珠子岩洞原本被重新挖掘出來的通道此時再次重新被落石淹沒,連帶著礦洞也塌陷了。
余呈曜嚇了一大跳,他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回事。剛才自己只不過把七八張引雷符丟向了風眼,想要藉助風眼吹進洞中,然後讓符咒黏在那個骷髏人身上。
但是符咒明明剛碰到風眼,卻炸開了。而且帶著攝魂鈴產生出來的能量,爆炸加劇,引發了一場像炸藥包一樣威力的大爆炸。
山洞被徹底封死,余呈曜雙腿受傷。他急得冷汗都流出來了,山洞裡還有礦工沒有出來。
如果自己沒有把那個骷髏人殺死,它一定會先去把那些礦工殺死的。
余呈曜掙紮起身,他把手裡緊緊抓住的攝魂鈴放回到包里,又從包里拿出了繃帶簡單纏住了一些受傷流血的傷口。
金蛇蠱見他受傷,急忙返回來。爆炸餘波已經過去了。余呈曜忍著痛急忙沖著礦洞那邊跑去。
礦洞這邊大部分都是大石頭,泥土被清理乾淨。沒有泥土,洞口就不會被徹底封死,所以裡面應該還能透風。
既然能透風,就還有希望,只要他們不被骷髏人殺死。余呈曜就會不惜一切代價的衝進去救人,這場橫禍還是自己闖下的,一想到這裡,余呈曜的心裡就一陣不自在。
他很羞愧,本來是出於責任心的。但是卻做了壞事,不但做了壞事,這件壞事還非常嚴重,嚴重到十多條性命!
他急忙使勁搬石頭,把堵住礦洞的石頭搬走,搬不動的就硬推。
還好兩把子力氣他還出得起,沒過十多分鐘硬是給他拝出了一條通道。但是此時,他的雙手都鮮血淋淋了,皮膚破損了多處。
余呈曜從包里掏出幾張符咒要往洞里沖,金蛇蠱再次阻止。余呈曜回過頭罵道:「縮頭仔,遇上事了你就害怕。要走你走,我自己進去!」
本來就心情很鬱悶,余呈曜正好一肚子的氣沒地方發。他就選擇了把氣發泄到了金蛇蠱身上,原本金蛇蠱是出於一片好心,此時別說有多委屈了。
不過余呈曜沒有理會他,自己做了錯事,後果必須要自己去承擔。
金蛇蠱不願意幫忙這是它的自由,自己也沒有權力去干涉它的自由。
金蛇蠱雖然很委屈,但是它卻很義氣的跟了上來。嘴裡還嘀嘀咕咕的小聲抱怨道:「你才怕死呢,你才沒用!剛才不敢沖,現在那骨頭架子估計都被炸散了!」
「要不是骨頭架子被炸散了,你也不敢沖。你還說我沒用,你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金蛇蠱喋喋不休,聽得余呈曜有些惱火。
但這一次他沒有再罵金蛇蠱了,往往最壞的脾氣都是沖著自己最親的人發的。因為最親的人才會體諒自己,讓著自己。但是自己不懂得把握一個度的話,也許這個至親就會真的傷透心。
余呈曜是個有自制能力的人,他也不想傷害小金蛇,不論如何,這一路上都是它在幫自己。
除了師傅嫂子和洛洛,在這個世界上,它就是自己最親的『人』了!當然小月也是自己最重要的人,但是她不是最親的,而是最愛的。
最親和最愛的區別在於,一個血濃於水,一個情比金堅!而最親的人,不論如何他們都會包容自己,而最愛的人卻不能!
進了山洞,余呈曜左右環顧。爆炸沒有對洞內造成破壞,可能是當時狂風捲入洞中,讓洞內的氣壓身高,那些碎石被氣壓抵擋住的原因吧。
不過礦洞內的情況卻變得不一樣了,陰森森的氣息完全被驅除,他迅速朝著洞內奔跑。
動力傳出了驚呼聲和吶喊聲,礦工們也被爆炸的聲響驚動,正朝著洞外衝來。
不多時,余呈曜在轉角處看到了礦燈的光束投在了邊上的石壁上。轉個彎,余呈曜就看到了頭戴礦燈的鄉親們。
他急忙上前查看,看著余呈曜突然出現。一個大叔急忙迎上前問道:「阿曜,外面發生什麼事情了?」
「洞外塌陷了,剛才我聽到了巨響,我就過來。洞口已經被我打通了,我們先離開再說吧!」余呈曜匆匆忙忙的拉住這個大叔的手朝著洞外跑去。
大叔是老村長的鄰居,姓林。林大叔也是心有餘悸:「好端端的洞口怎麼就塌了?」
「對啊,今天進來的時候是聞到了一股蛇腥味,還有血腥味。我早就說了今天我們不能開工的,現在好了,出事了吧!」廣工中一個姓邱的大叔抱怨道。
眾人回頭瞪了他一眼罵道:「烏鴉嘴!」
一行人急匆匆出了礦洞,洞外狼藉一片,大小石塊一堆一堆的。
林大叔開始清點人頭,點到第十四個之後忽然發現竟然少了一個人!
「我去看看!」林大叔重新帶上礦燈邁步就想朝著洞里走。
余呈曜急忙上前攔住了林大叔,他搖了搖頭道:「你們先走,我去找!千萬不要進來!」
說著余呈曜搶過林大叔頭上戴的礦燈,然後沖向了礦洞。
身後傳來林大叔他們焦急的吶喊,余呈曜頭也不回的回了一句:「別跟進來,如果再塌方,你們記得給我打出一條通道來!」
余呈曜的這句話非常有用,林大叔也反應過來,急忙按住了要跟進去的人說道:「阿曜說得對,我們千萬別再進去了。越少人進去,危險越小,如果出了什麼事情,我們也好及時施救!」
雖然嘴裡這麼說,但是林大叔心裡卻很不放心,他根本就無法冷靜下來。站在洞口一直吧嗒吧嗒的抽著煙,一根接著一根。
余呈曜此時已經衝進了礦洞深處,一路走來他都沒有看到人影。前面就是石壁了,還有挖礦的工具,就連引線和炸藥都還留在這裡。
洞里還留著一個拖車,是用來搬運石頭到洞外的。余呈曜左右檢查了一下不見人影。
忽然拖車後面跳出一個人來,這個人穿著打補丁的衣服。蓬頭垢面的,手上戴著一雙白色手套。
頭頂也帶了礦燈,但是礦燈沒有開。余呈曜頭上的礦燈燈光落在眼前這個人的臉上的時候,能夠看到他顫抖蒼白的嘴唇。
「三丁叔,你怎麼了?」這個人就是採礦隊伍里落下的人,村裡人都叫他三丁子。
余呈曜看他臉色這麼差,心裡非常擔心。左右環視,他心裡猜測,三丁子是不是看到了骷髏人了,所以嚇成了這樣。
三丁子的反映非常劇烈,看到阿曜之後急忙湊上來:「噓,別……別……出聲!」
他緊張的對著余呈曜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顫抖著拉住了余呈曜的右手,他小聲的說著。
說話的時候,他還時不時,緊張的回頭觀看一下拖車後面。
「怎麼了?」見他這麼緊張,余呈曜臉色也嚴肅了起來。他也非常緊張,如果他真的看到了骷髏人,那麼說不準骷髏人就躲在了拖車後面。
「拖車後面有人,拖車後面有人!」三丁子緊張的看著余呈曜,低聲指著拖車後面說道。
他說話的時候嘴巴湊到余呈曜的耳邊,說得非常小心謹慎。
余呈曜皺了皺眉,疑惑的用燈光探了一下拖車後面。見沒有什麼不對勁,他又開了天眼,朝著拖車後面慢慢走去。
他慢慢的邁步,漸漸的畢竟拖車的後面。不多時他看到了一個人影,他心中一緊。
這拖車後面果然有人!
他提著心,警惕的靠近。當他完全走到拖車後面的時候,拖車后的那個人卻忽然站了起來一把拉住了他的手,然後托著他一起蹲了下來。
此刻余呈曜才看清楚,眼前這個蓬頭垢面的人不正是三丁子嗎?他的左手抓緊了余呈曜的右手,他的右手裡緊緊的抓著一塊玉觀音。
余呈曜心中大驚,他看著三丁子心中充滿了疑惑。剛才三丁子說拖車後面有人,自己過來。他怎麼又突然跑到了這裡?那剛才那個和自己說話的又是誰?
想到這裡,余呈曜的心一片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