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留他一命
五團黑影分為東南西北上中五個方向把余呈曜徹底包圍,包圍之後,這五團黑影開始有了變化。
他們化成了抽象人形,像人卻又不像人。他們面目猙獰,雙手如爪。身披盔甲手持刀叉,下半身是雲團。
站在中間頭頂上方的是五瘟之首,之所以確定他是五瘟之首。是因為他的提醒最大,也最為特別。
他身著黑甲,手持長槍,披著紅底黑面蟒紋披風。騎著一匹踏雲的戰馬。威風凜凜,猶如戰神。
雨幕之中,余呈曜唯一能夠看清楚的就是周圍的這五尊瘟神和茫茫雨霧。
金蛇蠱和小月不說話,余呈曜也不說話,四周變得一片死寂。那五個瘟神也不發出任何聲音,他們只是瞪著銅鈴大眼瞪著包圍圈裡的人。
「阿曜,頭頂那個我來,其他四個你一定要當著!他們是鬼,你用攝魂鈴和六魂幡應該可以抵擋一陣子!」金蛇蠱在心對著余呈曜說著,蠱主有心靈相通的特殊能力,也讓他們的計劃得到了最好的保護。
余呈曜接受到了金蛇蠱傳達來的心意,他立即拿出了攝魂鈴和六魂幡。小月被他護在了胸前,此時此刻,小月也乖巧的主動的抱住了他。
戰鬥隨著金蛇蠱的升空而展開,余呈曜急速搖晃攝魂鈴,揮動六魂幡,口中咒語陣陣延綿不絕。
一股股神秘莫測的力量在空氣中以余呈曜為中心朝著四面八方傳出,五瘟中的東南西北四方瘟神快速朝著余呈曜併攏。
他們手中的刀叉艱難的抵擋著那神秘莫測的能量,此時最為激烈的戰鬥已經在余呈曜的頭頂上空展開。
金蛇蠱的身體完全實質化,變成了一個真正的精靈。他的身子有五十公分高,樣貌竟然和余呈曜有些相似。
它揮動翅膀不斷繞著五瘟之首史文業轉動,身上也散發出如太陽一樣耀眼的金光。
金光奇迹般的撐開了雨幕,化成了一束金色的箭矢,朝著史文業胯下的戰馬射去。
史文業牽扯韁繩,引導戰馬閃避。一擊不成,金蛇蠱繼續發動攻擊,金光再次凝聚成箭矢不斷激射。
史文業揮動長槍格擋,引導戰馬閃避。大戰難解難分,但吃力的還是金蛇蠱。
金蛇蠱以氣化箭,消耗靈氣極大。它支撐不了多久,所以它只能選擇速戰速決。
就在金蛇蠱和余呈曜都陷入苦戰之中,雨幕中緩緩走來了一個人。黑色斗篷里那雙泛著紅光的眼睛,是余呈曜永遠都不會忘記的仇敵。
少主的到來讓平靜的小月再度恐慌,她抱著余呈曜卻依舊瑟瑟發抖。
「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很疲憊?不過你們能和真正的鬼神對抗,這還真是打出所料。」少主傲慢的聲音刺穿雨幕,如針一樣刺到了余呈曜的心裡。
余呈曜神色嚴謹,雖然心中氣憤,卻沒有被仇恨沖昏頭腦。
此時他不能分神,因為面對的敵人實在太過強大了。四大瘟神的刀叉越來越近,眼看就要逼近自己和小月的身上,余呈曜深吸口氣加快了咒語和手上的動作。
「掙扎吧,抵抗吧!我就是喜歡看別人苟延殘喘!」少主冷漠的聲音之中帶著嘲弄的語氣。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麼做只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小月突然沖著少主怒吼了一聲,她的聲音極為響亮。話語之中帶著深深的鄙夷和嗤笑,讓余呈曜感覺到她又回到了那冷靜而沉著的樣子。
「自欺欺人?你別忘了,你在神教所得到的一切!現在你因為叛離而失去了所有,這就是你的下場!」少主冰冷的哼了一聲。
「我沒有失去一切,因為我從來都沒有得到任何東西!他不過把你當成一枚棋子,隨意擺動。你真以為自己得到了很多嗎?太可笑了!」小月忽然笑了起來,她的話顯得那麼蒼涼,有意思悲壯的感覺。
「曾經你風雲披靡,力敵諸強,難道這不是你所追求的力量?難道不是你曾經的夢想?他給了你那麼多,你竟然還要叛離!」少主紅光閃爍的雙眼忽明忽暗,從他的語氣里能夠聽出他內心的憤怒。他幾乎是咆哮著把這句話說出來,但說出來之後他卻微微的低了低頭。
「他殺了我的家人,拜在他門下,就是認賊作父!這是我最愚蠢的決定!」小月帶著凄涼,喃喃自語。她的淚水混雜著雨水不斷划落,沒入那朦朧的迷霧中。
她的心卻漸漸的撥開了重重迷霧,她終於找到了方向。她終於知道了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怎麼。
「哼,這是你唯一的機會。如果你不想死,就把你身邊的那個男人殺死!」斗篷男冷言威逼。
小月卻笑了,她看著斗篷男痴痴的笑了起來:「你讓我殺他?你以為我會像你那般狼心狗肺?你已經不是一個人了,在他的手裡,你已經失去了作為一個人的資格!」
小月的話讓斗篷男的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他後退了兩步雙眼死死的盯著余呈曜,盯著小月。
他沉默了很久,在他的心裡一直有一個結。小月的話正中了他心中的那個結,他六親不認,他泯滅人性,他再也無法擁有作為一個人的資格了!
「你說的沒錯,但想要有收穫就必須要有付出!我一直都在朝著自己的目標前進,我不像你!你放棄了滅族大仇,只是為了一個男人,你放棄了自己的夢想,只是為了一個男人!」
說著斗篷男忽然冷笑了起來:「但是他能給你什麼?能夠讓你和他死在一起?」
斗篷男諷刺的大笑,笑聲穿過雨幕,回蕩在這雨霧朦朧的世界里。
「你真的以為我們的命已經被捏在你手裡了?」突兀間,金蛇蠱忽然出現在了斗篷男的面前。
它的手中持著一柄金光閃閃的箭矢,就在它說話的同時,它已經把金色的箭矢刺向了斗篷男的眉心。
斗篷男大吃一驚,他急忙後退。後退的同時還不敢相信的朝著金蛇蠱後方的半空中看去,史文業的戰馬在漸漸消散。史文業的眉心被一根金色箭矢穿透,他的雙眼瞪得渾圓,不甘的眼神最終只能無奈的摔落馬背化成黑色霧氣消散在天空中。
「不可能,這不可能!」斗篷男驚恐的大叫了起來,他取出一張符咒在手中不斷比劃。
他的嘴唇快速顫動,一串串神秘的咒語在他口中傳出。但是天空中史文業的身子依舊在消失,而其他四位瘟神也隨著史文業的消散而開始消散。
「不可能,主上不是說了嗎?他們是不可能被凡人擊敗的,這怎麼可能!」斗篷男驚慌失措,語無倫次。
金蛇蠱冷笑了一聲,急速朝著斗篷男衝過去,手中的金色箭矢眼看就要穿破斗篷男的眉心。
小月卻忽然尖叫了起來:「別,別殺他!」
小月的異常反映讓余呈曜大感疑惑,也讓金蛇蠱非常不解。
「為什麼?這是最好的機會!」金蛇蠱回頭看向小月,它不知道小月到底有什麼目的。
「他曾經很照顧我,給他留一條生路,就算是我還給他的人情!」小月猶豫了片刻看向金蛇蠱說道。
金蛇蠱緩緩收回箭矢,此時雨已經停了,霧氣也開始消失。
這是百坪村的村口,周圍是水天。丘陵地勢,讓水天像是一個個階梯一樣從高延伸向低。
余呈曜就站在一個田埂上,他的身後就是一米多高的田坎。
斗篷男此時已經快速的跳下了田坎,朝著下方的谷地逃去。
「好吧,放他一條生路!」金蛇蠱無奈的返回到余呈曜的身邊。此時余呈曜已經精疲力竭,金蛇蠱也疲憊不堪。
剛才它也不過是強弩之末,如果斗篷男繼續反抗的話,它或許沒有機會。
小月鬆了口氣,扶住搖搖欲墜的余呈曜朝著百坪村走去。
余呈曜在百坪村的一戶人家休息了三天才從昏迷中醒過來,金蛇蠱還在沉睡。它的狀態非常差,看樣子又是一次深度沉睡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們怎麼會發現你?」醒來之後,余呈曜第一時間握住了小月的雙手,關切的問道。
小月見余呈曜醒來,心中也非常歡喜。她讓余呈曜躺好,又給他倒了一杯水畏服。
「我發現了他們抓走你嫂子的秘密,他們就把我囚禁起來,就在囚禁的時候我的秘密被斗篷男發現了!」小月簡單的說道。
余呈曜一聽到盤玲兒的消息,心中興奮不已,急忙起身要追問。
小月急忙壓住他,讓他好好躺著。
「你別心急,讓我慢慢告訴你!」
小月為余呈曜墊好枕頭,又輕柔的握住他的手。
「百丈寨你知道吧,那是通天邪教的老巢。你的嫂子就被他們關押在那邊,他們沒有殺死他。而是做了一個詳密的計劃,要把你活捉,然後逼你說出七星燈的下落!」
余呈曜皺眉點頭,小月繼續說道:「想要潛入基地非常困難,我們第一道路就是穿越那條百丈瀑布!」
「瀑布兩邊被設下了巫蠱、陣法、陷阱。還有隱藏在暗中的傭兵,他們二十四小時用阻擊槍對著瀑布入口方向!」
「那要怎麼才能進去?」聽小月所說,那通天邪教的老巢可比自己師傅木屋還要危機四伏,比邱元慶道長的宅子還要銅牆鐵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