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瘸子死了
聽完我忍不住長嘆一聲,秀才是個苦命的人,可師父說這些跟我丟失的一魄有什麼關係呢?我問師父,師父說:「別急,為師還沒有說完,說了大半天,肚子也餓了,先吃飯,等下再慢慢跟你們說。」也是,聽師父說了有半個小時了,菜都涼了,陳二的媳婦也聽的入了迷,聽師父說吃完飯再說,這才回過神來,忙笑著去熱菜了。
飯後,我們坐在院子里曬著太陽,一想到我現在就在當年發生大屠殺的村子里,就在他們曾經住過的院子里,我心裡就有點發毛!師父抽著煙繼續說起了困屍局的事。六指的確有些本事,用人的屍體,尤其是陰年陰月陰時出生的人,效果會很好,鎮壓妖物的時間也會延長。可他忽略了一點,秀才本就被人點了天燈,在極度痛苦掙扎中死亡,怨氣比那個山賊變成的厲鬼更大,又被六指用逆法葬的方式埋在荒郊野外,也難怪會出差錯!
原來這逆法葬是對死者的一種非常不尊重的行為,有褻瀆亡魂的意思。人死為大,即便那人生前是惡人,也不能用逆法葬,況且秀才生前還是一個苦命之人。不知道是六指算錯了還是當時的情況村民們沒有說清楚,總之風門村鬧鬼之事,跟秀才之間有著直接的關聯。那秀才生前雖是文弱書生,可慘死之後又被人褻瀆,之後的幾天里雖然那山賊化作的厲鬼沒再出來害人,可秀才的屍體又出了問題。
三天過後,厲鬼果然沒再出現,六指見事情已經圓滿解決,便告別了村民們,臨走時六指對村民說,沒事最好不要接近風門村,有外地人前來,要提醒他們千萬不要去風門村,那厲鬼暫時被我鎮壓,若吸食了活人的血,還會出來作怪。六指走了,陳家莊漸漸恢復了往日的正常生活,只是每天天還沒黑,每家每戶都早早的關門閉戶了。六指走後的第二天,中午,烈日當空,雖然陳家莊接二連三發生不幸,可日子還是要過的,田還是要種的。這天中午,村民們扛著鋤頭從田地里回來,路徑埋葬秀才屍體的小路,這是回村的唯一一條小路,兩旁是溝壑和田地,田裡種的鬱鬱蔥蔥的莊稼,要繞路,還要翻過一座小山,起碼要半個時辰,大白天的幾個村民一起,思索著沒必要繞路走,便結隊往家趕。
路徑埋葬秀才的地方,村民們小心翼翼的繞了過去,秀才的墳是平的,據那個六指說,做陣眼的地方土不能堆積,所以就把秀才的墳埋的與地面平等。問題就出在了這裡,輪到最後一個村民要過去的時候,無論如何都走不過去,這人外號叫瘸子,也不知道是腿腳不利索還是怎麼的,一走到那裡就會摔跤,試了幾次,摔了幾次,前面的村民見狀也停了下來,有人出主意,讓他繞遠一點試試看,哪知道那連摔幾跤的瘸子繞了幾米還是過不去,鼻子都摔出血了,愣是沒有過去。
幾個膽大好奇心重的村民一起上前查看秀才的「墳」,秀才是被六指用逆法葬埋在地下的,腳朝上,入土三分,鬆軟的泥土用手一扒拉就能看到秀才的屍體,村民們用鋤頭輕輕一撥,便看到了秀才的腳底板,那雙腳底板出現在村民們的視線中之後,村民們就一鬨而散了,留下那個一直沒有走過去的瘸子在原地鬼哭狼嚎。
說到這裡,師父喝了一口茶賣起了關子,師父問我們:「你們猜他看到了什麼?」陳二的媳婦聽的來了勁,見師父賣起了關子,便給師父又倒了一杯茶跟師父說:「大師啊,您就別吊我們胃口了,小兒的命還系在大師的手裡呢!你就快點說吧!」
師父喝了一口茶對陳二的媳婦說:「放心好了,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那女鬼一時還不會害你兒子。」
我問師父:「不是說風門村被鎮壓的是山賊化作的厲鬼嗎?怎麼變成女鬼了?」
師父揮手打斷我的話跟我說,聽我說完,真相自然會浮出水面。我也想聽聽師父說的真相到底是什麼,於是便不再發問,等待著師父進一步講解。
那些村民們看到的是秀才化作白骨的腳底板,秀才剛入土一天,按常理說是不應該化成白骨的,村民們當時就一鬨而散,只留下那個沒走過去的瘸子。回到村子后,村民們又叫了幾個年輕膽大的人,帶上一些傢伙后回去找那瘸子,當他們趕到的時候,地上只有一具白骨,哪有瘸子的身影!這時其中一個手持鐮刀的村民認出了這具白骨,在白骨的左腿有明顯的骨摺痕跡,那是早些年此人從山坡上滾下來摔斷了腿,這白骨分明是瘸子的!
那些村民本就被山賊一事嚇破了膽,如今又出現如此詭異的事情,當下便像是一群受到驚嚇的小鳥兒一般一鬨而散,生怕自己跑的慢了會變成白骨一樣。聽到這裡,我又有疑問了,那瘸子怎麼會在短時間內變成一具白骨,聽師父說的,村民們回去叫人,拿傢伙,再回來找人,整個過程不會超過一個小時,短短一個小時,一個大活人怎麼會變成了一具白骨!我想起了早些年報紙上曾刊登過的一起真實新聞事件,說是一個男童的屍體在九天之內變成了白骨,此事當時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各國專家都無法解釋這一現象!
九天,屍體化骨,這事情確實玄乎,可瘸子的屍體在一個小時內變成白骨,不是更玄,當時是沒有報紙媒體,否則此事恐怕也會傳揚出去。聽師父繼續說,村民們回去之後大病了一場,隨後大家商議過後一致認同去找埋葬秀才的六指,六指一定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村民們多方打聽,六指就好像在人間蒸發了一樣,竟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的去處。之後的幾天里,陳家莊又被恐怖的氣氛籠罩著,一到了晚上,就能聽到若有若無的哭泣聲,聽那聲音,明顯是個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