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補習學校（四）
殷燁笑著問我：「那我算不算是顧客呢？」
聽他這樣說，我打開了糖罐：「你要不要嘗一嘗？」
殷燁竟然真的伸手拿出了一顆糖：「很漂亮。以前我怎麼沒有注意到呢？」
我忽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竟然有些不想讓他吃掉這顆糖。
「殷燁.......」我的話被自己吞進了肚子里，因為我看見殷燁已經將一顆淡綠色的糖放到了嘴裡，我來不及阻止他了.......
「你怎麼了？韓涼？」殷燁笑著問我。
我無力的搖了搖頭。
殷燁沖我揮了揮手：「再見，韓涼。」
「再見,殷燁。」我看著他的背影在心裡默默的說，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見，我轉頭看向了電腦屏幕，耀眼的藍屏上清楚的出現了一小行白字：姓名：殷燁性別：男年齡32歲生於:1983年6月10日職業：補習學校語文老師
一道白光過後，出現了一個喧鬧的畫面。看樣子是一所迪廳，燈光閃耀，人潮湧動。許多年輕男女在不停的扭動著身體，在釋放著他們多餘的活力。
隨著畫面的閃動，我看到一邊的一張吧台上坐著幾個大男孩，幾個人正嘻嘻哈哈的指指點點的說著些什麼。他們正是今天晚上和殷燁爭吵過的那幾個學生，那個五顏六色的雜毛除了高俊傑還能有誰？
一個鬼鬼祟祟的男人來到他們跟前，低聲對高俊傑說了些什麼。高俊傑也說了幾句后，那個男人將一個小塑料袋交給了高俊傑。
鏡頭一晃，我看到那是一包小小的藥丸.......嗑藥？這些孩子的膽子可真是夠大的。
高俊傑將小藥丸分給了其它的幾個男孩，他們幾乎全都是想也沒有想就吃了下去。沒過幾分鐘，他們便去蹦迪了......瘋狂的音樂，瘋狂的搖擺，瘋狂的人生.......
可能是因為吃了葯的緣故吧，這幾個男孩都十分的興奮。高俊傑的動作很大，無意中撞到了一個光頭男人。
那個光頭男人一看就不是善類，他立刻揪住了高俊傑的領子：「小子，你沒長眼睛啊？」
高俊傑甩開了光頭男人的手：「怎麼的？我長沒長眼睛你看不見？你瞎啊？」
「呦呵。你小子是不是要找茬啊？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乖乖的給我道歉，大爺我今天心情好沒準還能原諒你。」光頭男人的身邊圍過來一群面目憎獰的人。
高俊傑雖然眼神有些飄忽，嘴上卻不客氣：「老頭，人老了就不要出來走動了，省的一個不留神摔個殘廢就不好了。」
光頭男人目露凶光：「你是不想道歉了？」
「你說呢？」高俊傑挑釁的說。
光頭男人看了看身後的人：「兄弟們，讓一個毛頭小子這樣猖狂我們以後還怎麼在這片兒混？」
身後的那些人聽他這樣說便開始動起手來，這些人本就不是走正道的，可以說是一些亡命之徒，有幾個身上還帶著兇器。而高俊傑幾個人雖然身材高大但畢竟是一些學生，怎麼能和這些常年打架鬥毆的比?
高俊傑投機將一個酒瓶再向了光頭男人的頭部，鮮血立刻就留了下來。
那光頭男人一看就是幾進幾齣的角色，怎麼能吃這種虧？也不知他從哪裡掏出一把匕首就狠狠的向高俊傑刺去。
高俊傑慌忙想要躲閃卻已經來不及了，眼看著那匕首就要刺進他的心臟時，一個人撲了過來，將他推向了一邊。
高俊傑看清那個人后，驚訝的喊道。「殷老師！」
殷燁看了眼被划傷的手臂對光頭男人說：「他們都是小孩子，有什麼事和我說。」
光頭男人已經打紅了眼：「沒什麼好說的，除非留下他的命。」
殷燁看了看光頭男人：「這麼點兒事不至於吧？」
「至不至於，你馬上就知道了。」光頭男人看著殷燁旁邊說。
殷燁皺了皺眉頭看向旁邊，一把刀子刺進了他的身體........鮮血如注班噴射出來.......
「殷老師。」高俊傑扶住殷燁下滑的身體，雙手已經開始顫抖。
迪吧外傳來了警車聲，光頭男人對周圍的人使了個顏色，向迪吧後門跑去。
「快，快打120。」高俊傑便對同伴大吼，邊用手按住殷燁的刀口，想要止血，可是這些都是徒勞的。
殷燁的白色t血衫已經變成了紅色的，他看著這幾個學生，伸手拉住了高俊傑的手說：「你們答應我......從今以後，換一種......生活態度去生活。你們.......還有很長的......路........」
高俊傑的眼中滿是淚水：「殷老師，我以後一定好好做人。你千萬不要有事啊。」
殷燁的手輕輕的滑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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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末，感覺顧客很多，就連休息區也做滿了吃東西、休息的人。這真是人家坐著我站著；人家吃著我看著；人家都在休息，而我卻要工作........真是一種煎熬啊！唉，各人命不同..........呃，話說回來，我好像也沒有時間看，因為我必須手腳麻利的掃碼、收款、裝袋.......
每當這時候我都會在心裡無比羨慕那位叫哪吒的小盆友。你看看人家，三頭六臂，多麼實用啊.......如果我也有這神通，那該是多麼美好的事情........
試想一下，我是不是可以一雙手算賬，一雙手裝袋，另一雙手抽空上斗個地主什麼的。而且要知道咱這可是三個腦袋啊，那智商應該是所向披靡了吧？
想象是美好的，但只限於想象。現實中我還得用我這僅有的兩隻手爪子忙乎著。
好不容易沒有結賬的了，我轉動了一下轉已經僵硬的脖子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已經快午夜了。往常這時候已經沒有顧客了，周末對我來說就是一種考驗啊。
剛想喝口水，就聽見零食區傳來了一個年輕女孩子的聲音：「哎，售貨員，你們這上好佳薯片怎麼沒有原味的呢？」
「稍等，我看一下。」我抬頭看去問話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子，長得白白胖胖的很討喜的樣子。她身上穿著鑲滿了亮鑽的弔帶小可愛，只是那件小可愛對她來說真的是太小了，幾乎勒緊了肉了。
還是不看了吧，用電腦調了一下庫存，我對她說：「好像沒有了，你看看別的口味行么？這個烤肉味的和甜辣的都挺好吃的。」
女孩嘟著嘴說：「不要，我不喜歡，我就喜歡原味的。呃，那個樂事有黃瓜味的嗎？」
黃瓜味？我忙又低頭看電腦：「沒有了，有青檸的可以嗎？」
跟在她身後的男孩勸道：「要不來袋可比克吧？」
女孩搖頭接著看其他的零食，半晌又問道：「售貨員，美年達有水蜜桃味的嗎？」
我看了電腦後已經得出了一個結論：丫的就是來和我玩找茬的。估計是她將超市裡所有的口味都看一遍，然後看那種口味沒有就來我問那種的，我就當她是來幫我查貨的了。
我笑著對那位『小姑奶奶』說：「對不起，你說的這幾款真還都沒有。」
「怎麼這樣啊？這裡東西一點兒都不全嘛！」女孩沖著男孩嚷道：「我都說去外面的大超買，你就不去，我要吃的都沒有。」
那個男孩子應該是她的男朋友吧，看上去文質彬彬，白白凈凈，高高瘦瘦的。我不禁想：這男孩要是想來個公主抱什麼的他能抱動這個女孩子嗎？估計男孩有必要練一下舉重.......
要說，現在也不知怎麼了，男孩是越來越瘦，越來越娘；反過來呢？女孩是越來越胖，越來越漢子。站在街上，叉著腿，叼著煙的一般都是女孩子，拎個小包，邁著小碎步的一般都是男孩子.......
我偷偷翻了個白眼，任由那小兩口自己折騰。反正這超市就這麼多貨，大晚上的也不可能有人給我補貨，愛怎樣怎樣吧。
男生小聲說道：「你看，這不是太晚了嗎？不行就換個口味吧？我看都差不多嘛！」
女生白了男生一眼說：「那怎麼能行？和別人吃一樣的口味顯得我多沒檔次啊？我要吃的這幾個味都比較稀少，有時候都要跑好幾家超市才能買全呢。」
我聽她這樣說，心裡也不生氣了，感情這位小姐是幫我們做市場調查呢。只是可惜，她不知道，不暢銷的貨即便是有那麼一個兩個顧客來找，一般商家也不會進的。你想啊，人家進一大箱來，你就吃一包，剩下的人家賣給誰啊?這不是舍本的買賣嗎？
最終那個女孩如同皇上選妃一樣終於挑了幾樣東西來結賬。我馬上低下頭去掃碼，瞄了一眼那個不知道她從超市哪個角落裡掏出來的一袋糖有些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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