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牡丹紅

她道：「皇上剛剛離開，要是二位妹妹早來些時候定能碰到。」恩熙微微露出遺憾的神態，我則不以為然，男人么，越容易得到的東西越不珍惜，且她此刻同惠妃賞花若真叫我們碰見反而落下刻意或不自量力之嫌，惠妃也似乎對我的不以為然顯得很讚賞。

與我們閑話一會她的宮女便說服藥時間到了，便離開了。

待惠妃走遠了好一會，我便吩咐了玲兒讓青易、書竹端些茶點，再讓夏嵐帶著飛蘭、白梅去采些茶花。恩熙這才道：「想來林汐姑姑與我的若雲一樣並非外人。」言語間已不覆剛才的笑顏，盼若兩人，竟像賜殿前夕在我房裡那晚的神情。

我道：「姐姐但說無坊。」

她道：「妹妹見到了，現下惠妃與謹賢妃專寵多年。皇上雖然還惦記我些，只是帝王的愛並不牢固，只怕僅僅貪戀我的容貌。以你我才入得宮來，二人之力是不夠與她們抗衡的，只有躲到大樹底下才好乘涼啊！」

恩熙的意思是要投契宮中的寵妃，我眯眼想了一會，「妹妹打算投靠哪宮娘娘？」

恩熙道：「惠妃最是得寵，只是無果的花兒能開多久？瞧她的身子骨怕是很難生出皇子來的。賢妃娘娘和藹可親，最是平易不過。」

我不動聲色，恩熙等著我回答。賢妃卻是隆寵不衰，三皇子又是聰明好學很受縛沛看重，只是能在惠妃和當年最為隆寵的歐陽貴妃恩寵不斷又安然生下三皇子，只怕不是個簡單的人。

「姐姐考慮的周詳，只是不知如何靠軍？」

恩熙並不回答，徒然起身，緩緩走到一株牡丹前摘下最大的一朵在鼻前嗅了嗅：「這牡丹開的倒好，容妹妹可喜歡？」

我知她意思，牡丹乃指元配。復又指著旁邊的芍藥道：「芍藥雖美，終不登大雅之堂。」

恩熙裝作不解，問道：「那芙蓉呢？可嬌艷的很。」

我信手把恩熙手裡的牡丹別到她鬢髮：「『惟有牡丹真國色』！」

話未說完，恩熙已釋然微笑，「想來牡丹也是厭惡這芍藥的大紅呢。不如把這牡丹采些送去送延禧殿給皇後娘娘，妹妹覺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