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月才人

月才人本就柔順，此刻輕輕的聲音顯得那麼隨便，彷彿自家的姐妹般親昵，話間帶著鬢邊的蝴蝶簪子輕輕的顫著，在燭光下看來朦朧的別有一翻風味。不禁有些恍神。

她見我不說話又接著道：「往後你我姐妹住在同一個宮裡，可得相互照顧才是。」

我點點頭：「姐姐說的是。」幽幽的加了句，「姐姐的眉毛可真是特別。」她的眉毛並不是柳葉眉或是遠山黛，是『一』字眉，眉峰處往下彎了一點點，使她的眼睛看起來竟比別人大些。又悄悄的注意林汐在我話間一瞬的詫異，雖然只是一瞬，卻也被我清楚的瞧見。心道：果然是個忠心的奴才。

她面上微有得色：「是么？這是我姨娘想了許久才想出來的。她說這樣既不失女子的柔媚，又免入俗套。」

這樣嘮嗑了半響月才人才離去。

第二日是要去拜見皇后的，早早起床梳洗。只選了最普通的宮裝，梳了個簡單的墜馬髻，耳鬢邊綴了幾粒珍珠，配著個翠綠的單琉璃簪子。

林汐左看右看，試探著道：「主子這樣好看是好看。只是衣服的顏色太肅靜了些，皇后雖是性子好，只怕有些人太有心了。」我心理暗暗佩服她言辭之謹慎，又吩咐玲兒取了件紫色的宮裝給我，披了件月白的披肩，既大方又不張揚。對著鏡子照了又照再也挑不出錯處才滿意，夏嵐端了早點，我打發玲兒他們去請月才人一同出往。林汐知我是有話問她。

用了半碗粥米，也不回頭，道：「姑姑可知本宮為何剛進得宮來，腳步還沒著地就非把姑姑收入我名下？」我一向和藹待人，何曾用過『本宮』這樣的稱呼。

她不卑不亢的回答：「想是奴婢入宮時日尚不算淺，做事還不算愚笨才得以主子看重。」

想她是還不知我的身份，徑自起身翻出柜子里的紅木盒子，裡面裝著一個紅色的荷包，林汐起先還是不解，待我拿出荷包到她面前時她還不置信，直到我指了指頭上的綠玉簪子，玉乃『翠』也。她這才跪下，眼淚盈盈，哽咽道：「奴婢走眼，早該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