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寸土必爭（十二）

第十二章寸土必爭（十二）

「飛行團，三界發現支那強大地面火力，請即刻增援……」電話里，13師團師團長荻洲立兵氣急敗壞，正親自向空軍求援，突然「轟」地一聲，一陣耀眼的炮火閃過，指揮部頂棚轟然塌陷，荻洲立兵和電話一起被埋沒了。

電話那頭傳來鈿俊六慌亂的問話：「八嘎，荻洲君，三界怎麼回事，到底怎麼回事……」

一陣焦土的氣息傳來，剛才還耀武揚威的鬼子兵如今屍橫遍野，山嶺間屍骸成堆，不時有血跡淋漓的鬼子顫巍巍從死屍中爬出，一個站立不穩，骨碌碌地從山頭直滾下來。

10餘分鐘后，天空終於出現了密密麻麻的黑點，沉悶的嗡嗡聲使三界的土地重新歸於臊熱。

「轟！」第一聲巨大的爆炸過後，空際出現了奇妙的景象。

成群的黑點鋪天蓋地，如撒網般從尾部密集扔下一排排炸彈，獅峰陣地不時竄起丈高的火焰——飛機上的鬼子似乎欲將三界炸平，一堆堆的炸彈向一線陣地傾瀉，巨彈落地密集如蝗雨一排排緊挨著爆炸，剎那間已將整個獅峰陣地吞沒……

數十分鐘后，獅峰陣地陡然矮了一圈，小鬼子指揮部廢墟中被埋沒的荻洲立兵才滿身塵土地鑽了出來。

零零散散的鬼子開始在荻洲身邊集結，即刻有人將望遠鏡朝他遞了過去。

凝望良久，荻洲立兵突然將望遠鏡一扔：「八嘎，飛行團飯桶，統統都是飯桶……」惱火間又將重新架好的電話向鈿俊六撥去：「司令官閣下，一線陣地支那守軍早被皇軍消滅得差不多了……支那火炮群不在那裡……飛行團炸了半天，將炸彈全扔在一線陣地，愚蠢，簡直太愚蠢了，我請求空軍炮火重新支援！」

「八嘎，飛行團已向我彙報，是你情報不準，我命令你即刻查清支那火炮位置！」

「報告司令官閣下，支那火炮群就在後山，為何不轟炸後山！」荻洲立兵幾乎憤怒了。

「八嘎，後山什麼也沒有，你必須重新偵察！」電話那邊鈿俊六啪地一聲扔下了電話。

「不可能、不可能的，支那火炮群不可能如此之快轉移！」荻洲立兵惱怒之餘撥通了師團火炮群電話。

簽於上次在張八嶺兩個師團無數火炮神秘消失的教訓，鈿俊六嚴令新組建的混合火炮群和師團必須保持一定距離，其裝備主要有：36門野炮與12門120mm榴彈炮、24門150mm重榴彈炮、16門100mm加農炮、8門150mm加農炮以及中型迫擊炮36門，加上坦克裝甲車計50輛，為了對付被杜飛他們攥取的2個師團的炮兵火力而特別成立的一支混合炮群，該部由炮兵重炮兵聯隊和野炮等聯隊各炮兵兵種組成的炮兵混合火力群，可謂是陣容壯觀。

對於這樣一支復仇式混合炮群，鈿俊六反覆強調，為炮群安全起見，除非發現中**隊動用從帝國原2個師團處攫取的火炮群並確知準確方位，否則不能輕易動用該炮隊，這樣一支火力強大的炮兵混合體，其作用應該是戰役性的。

但剛剛遭遇到抗日大隊毀滅性炮擊的荻洲立兵已然失去了控制，他決心不惜代價，將包括後山在內的整個獅峰陣地掀個底朝天。

混合重炮群的發射的火力果真威猛無比，其破壞力連剛才飛行團的轟炸也是望塵莫及，連明光附近也能隱約聽到，尚在數十里開外的31軍185師以為三界早已失守，戰鬥已經在前方數公裡外打響，連蘇師長也急得臉色鐵青：要知道過了這幾十里山路，明光附近就是一片開闊，在這樣的地面開戰，對機械化師團武裝的小鬼子部隊的展開是極為有利的。

炮擊同樣持續了數十分鐘，這一次不光是一線陣地，包括後山在內的整個獅峰都被削低了數層，帶著發泄后的快感，荻洲立兵率領殘餘的小鬼子恥高氣揚登上了獅峰，包括荻洲在內每一個鬼子幾乎都是血跡模糊，他們剛剛從中國炮火中逃生出來，這回見到幾成焦土的獅峰，無一不是喜極而狂，那種因報復后的快感而發出的放蕩浪笑使這批通身是血的髒東西越發猙獰可怖。

沒有對手的高手通常很孤獨，荻洲在慶幸兩天來一直使自己陷於夢魘的對手終於被消滅時，臉上自然湧上了一層落寞感，落寞后陡然又是一陣驚悸：「八嘎，人呢？支那軍隊人呢，火炮的殘骸、數十部坦克裝甲的殘骸又在那裡？」

「八嘎，馬上接混合炮群電話！」荻洲立兵冷汗之餘撥通了混合炮群電話。

「師團長閣下，休整中的重炮群遭遇數十輛不明身份坦克裝甲襲擊……」「轟……」和他剛才打往南京的電話一樣，對方的電話被一陣狂爆淹沒，荻洲癱軟在地，緩緩舉起了指揮刀，準備切腹自殺……刀到中途突然又收了起來：「八嘎、撤退！」眾鬼子隨荻洲一起，慌不擇地倉皇下山。

前腳剛走，荻洲背後便響起了震耳欲聾的爆炸，料定鬼子炮擊之後肯定上山，杜飛火炮群用三分鐘發射后的剩餘炮彈向荻洲殘部發起了最後一波猛烈攻擊，無數因炮擊而腿腳不利索的鬼子兵動作稍微緩得一緩，便永遠地留在了獅峰頂上。

「八嘎，老鷹高地！」荻洲咬牙切齒，從彈道看出，此刻中**隊的炮群在老鷹高地，毫無疑問，剩餘的中**隊肯定也全部轉向那裡了，那剛才空中和地面的兩波炮襲豈不都是放空炮？

荻洲的面容開始扭曲，其實他從地圖上一眼就看出了老鷹高地的重要性，只不過當時戰鬥太激烈，老鷹高地又從未發現中**隊一兵一卒，自恃兵強馬仗的荻洲瞧不起對手，一心想硬碰硬地徹底壓垮中**隊，洗雪昨夜之辱，他甚至認為這股中國武裝根本不值得他花這麼大的勁去收拾，但世上沒有後悔葯可吃，等到荻洲意識到自己太過輕視對手的時候，一切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