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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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朝堂,在聽聞李易松因被行刺受傷而無法上朝後曹議金自是大為震怒。
當然,這震怒卻是有七分假三分真。
之所以說有七分假,那是因為曹議金早就對李易松十分感冒,這時聽說他被刺受傷,那心裡就只有驚喜。
又說有三分真,則是因為曹議金沒想到有人竟敢在皇宮前動手,而且誰又會這麼大膽的的行刺李易松呢?
曹議金首先想到的是曹元寧、秦風一干人。
原因無它,李易松是代表著曹元德一干**的勢力,曹元寧及秦風與其有著直接的利益衝突,也就是皇位。
另一方面,蕭公敬和李易松雖說也是死對頭,但這兩勢相處十餘年也沒鬧出什麼大事,會發生今日之事可能性不大。
於是曹議金便有些不悅的掃了曹元寧及秦風一眼,暗道這該如何是好?要知這朝堂上少說也有一大半官員均是向著李易松的,至時百官問責起來又如何護得了他們!
「父皇!」曹元德哭訴道:「太傅自任左僕射以來,便克已奉公、鞠躬盡瘁,對兒臣亦是不辭辛勞、淳淳善導,不想竟有賊子欲圖謀刺,父皇定要為兒臣作主啊!」
「請皇上明察!」眾官員也十分配合的齊聲拜著。
蕭公敬心裡頭自是七上八下的,事實上,他自昨夜得許權報殺錯人後便有些亂了陣腳。不過轉念一想,這樣也好,合則他平日也對李易松極為生厭,現下也算是錯有錯著解決了一個麻煩……這時的他還以為已經將李易松等人殺個乾淨了,於是便想好了借口將此事推給作反的百姓,反正已是死無對證,自己只需要從百姓中抓上幾十個替死鬼也就是了。
但上朝後才知道其實李易松只傷不死……這就麻煩了,實力這東西便是若是人死了其勢力便會隨之分裂,便是有後起之人也無法再與蕭公敬一爭高下,於是百官自然會「識時務者為俊傑」倒向蕭公敬一邊。
問題就是李易松沒死,且李易松又清楚的知道此事是敦煌軍所為……於是蕭公敬便不知道該如何收場了。
「眾卿!」曹議金回道:「此事……朕以為當從長計議才是,莫要被奸人所利用!」
這話聽在蕭公敬耳里自是極為受用,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曹議金之所以會有這樣的表態實是因為他以為干下這事的是秦風。
「父皇!」曹元德回道:「此事已是清清楚楚,據太傅所言,行刺之人正是敦煌軍!」
「誒,歸義軍又如何會在楊橋……什麼?竟是敦煌軍!」曹議金簡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再看看曹元寧、秦風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而蕭公敬卻是神色驚惶,這才知道此事不假。
當下這曹議金便神色了,臉色一沉便問著蕭公敬:「蕭公敬,你好大的膽子,此事你做何解釋?!」
這會兒的曹議金雖說還是忌憚蕭公敬手裡的兵權,但卻因為有李易松一干人及秦風歸義軍的支持,於是便有了興師問罪的底氣。
其實,曹議金很清楚這事最後還是會不了了之,最多也只能治蕭公敬一個治軍不力罷了……原因很簡單,他手裡有敦煌軍絕大多數的兵力,誰又能拿他怎麼樣?但就算這樣曹議金也要出一口這麼多年來被蕭公敬給壓抑著的惡氣。
「皇上明鑒!」蕭公敬拜道:「微臣對此事一無所知,照想定是太傅與人交惡,這才有反賊攜私仇行刺。懇請皇上予臣三日時間,微臣定將作反之徒盡數捉拿,至時再請皇上治臣之罪!」
蕭公敬這麼說眾大臣自然是不會答應,當下就接二連三的站出來反對道:
「皇上,昨夜刺客傾刻間便將太傅親衛五十餘人斬盡殺絕,又怎是尋常反賊能做得到的!」
「皇上,若是為私仇行刺,也不至於五十餘親衛一個不留,這分明便是要殺人滅口!」
「皇上,有屍首上的箭矢及刀傷為證,刺客所有武器皆為上等弓弩橫刀,非是尋常賊子能做得到的!」
……
這一連串的疑問不由讓蕭公敬生感頭大,他也沒想到這些文人秀才盡會找到如此多的破綻……其實他應該要想到,文人秀才舞弄槍是不擅長,分析案情順藤摸瓜的本領卻還是有的。
眾大臣很明顯就是想借曹議金之力推翻蕭公敬,再不濟將其貶職也行。
但曹議金卻很清楚這做不到……至少他這個皇上做不到,你李易松有什麼本領對付蕭公敬那是你的事,他曹議金卻不願意被李易松當刀使。何況曹議金更樂見的是讓李易松與蕭公敬狗咬狗,他才不會笨到做出頭鳥真的降罪蕭公敬呢!
於是曹議金就雙手一開,說道:「眾卿平身,眾卿所言各有其理,然事實如何卻暫無定論。以朕之見……此事非同小可,需明察之後方能定奪,眾卿以為然否?」
曹議金這話是說了也等於沒說,要知道李易松的親衛已經被殺得一個不剩,而李易松本身又是在馬車內僅僅只是聽到外頭的響聲並未親眼瞧見,即便是親眼瞧見也只是一面之辭並無佐證……這控訴的對像如果是普通百姓那就不用多說了,不用細查只需砍掉腦袋也就是了。
但現在控訴的就是權傾朝野的蕭公敬,又如何能如此草率?自然得人證物證俱全。
所以說,在古時膾炙人口的「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不過是欺騙老百姓的一句空話而已,真實的世界里是從來都沒有這回事的,否則後宮三千佳麗敢說沒有一個是威逼利誘而來?卻不見有哪個皇帝因此被治過罪了。
眾大臣見曹議金這麼說便都沒了聲音了,畢竟他們心裡也清楚誰手中拿著兵權,皇帝也沒敢拿蕭公敬怎麼樣。
「如此……」最後曹議金就下了結論:「此事便讓宰相劉籍與樞密使蕭公敬共同徹查,待水落石出后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