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這可輪不到你不要啊。彌國已經同意了談和條件,要跟西斐締結盟國,卻只提出要你嫁給彌國太尉的條件,簡直是天上掉下一塊餡餅。」
「對你來說才是餡餅。」她用眼睛狠瞪秋煌,怪他心狠手辣,竟然辣手摧花,「而且我、我……我已經不是完璧了呀……」她已經成過親、嫁過人、跟人家行過房事、做過無數無恥羞澀之事,那個彌國太尉怎麼還會想要她?果然是個一把年紀的色老頭!
「談和條約上沒寫明你需要是完璧呀。」從學習掌政的頭一天開始,就有人教導他要盡他所能去鑽各種條約的空子。而且人家只不過是想要把她真真正正、風風光光地再一次娶回家去罷了,她要還是完璧,那個凌太尉才會覺得驚訝吧?
「要不這樣吧,你把那個負了你的男人的名字說出來,我命人去把他揪出來碎屍萬段幫你報休書之仇。」秋煌雙手負在背後,說得很認真、很為她著想。
「不要!」秋螢馬上緊張起來,若不是因為弒君之罪罪無可恕,她絕對會大義滅親,為了另一個男人而動手掐死她的親弟弟。
「好吧,那就只能請你好好履行自己的義務了。你知道的,前面的幾位姊姊都和親去了,我這個當國君的,自然不能讓你成為例外,你要體會我的苦衷呀。」
這個笨姊姊,說什麼覺得不公平,所以一直沒有問清楚那個男人的身分,而南宮玄分明認識他卻裝傻。
雖然人家都堂堂正正、大大方方來到西斐,跪在大殿上請求再一次把秋螢娶進門,不巧,他的心是黑的,大家一起裝傻到底。
「你怎麼能這樣,先不說我的意願,那個彌國太尉已經是垂垂老矣的老頭子了耶,你就這麼喪盡天良賣姊求榮,完全不顧我的終身幸福?」所以當初她才會逃呀,結果逃了一次逃不過第二次。
這次她也想逃,可要逃去哪裡呢?在她知道有個男人曾經願意無條件給予她寵愛和柔情之後,她還能像當初那樣輕鬆自在地想要逃到別處去嗎?
「那不是更好,你可以做個草人每天詛咒他趕緊駕鶴歸西。」
她是不是誤會了什麼?誰說當太尉、司空、司馬、侍中……一類的只能是老頭子?就不讓人家年輕有為、英雄出少年嗎。
「你……」
「好了,這件事朕已經決定了,不許你再有異議,時間一到你就給眹去和親。」當秋煌跟她用朕的自稱,就表示他決定的事不容抗議,「哦,對了,為了防止你再一次逃跑,朕會找人來好好看管你的,你別再打什麼鬼主意,乖乖當個和親公主吧。」不管秋螢快氣炸的臉,他呵呵笑了兩聲,然後把一個精美豪華的小盒子丟給她。
「這些玩意到底是誰送的?」
約莫半年前開始,她就每天都會收到像這種用小盒子裝著的精緻小禮物,有時候是像現下盒中琥珀這種可愛小玉石,有時候是耳飾、手鐲,有時候送來的是她見都未曾見過的珍奇小玩意。不繼續抗議和親可以,至少告訴她到底是誰一直送她東西吧?
「你的愛慕者。」臨走前,秋煌只意味深長地呵笑出這麼一句。
坐在滿目皆是紅色喜慶氣氛的新房裡,秋螢心情忐忑,無比糾結地用手絞著從頭上扯下來的那塊紅色帕子。什麼蓋頭一定要由新郎來掀否則不吉利,她統統不在乎,反正她嫁的又不是她想要的那個男人,等那個色鬼老頭進房時再蓋回去好了。
而且,她更希望此時手中擰絞著的是一條粗麻繩,好狠狠勒住新郎的脖子!
她不是沒想過逃跑,可逃了之後她要去哪裡呢?去找凌瀟嗎?他一定不會願意見她吧。他就在這個國家,她甚至知道去凌府的路,可是,她無法見到他……
她甚至有過隨手打翻所有紅燭的念頭,一把火把這勞什子太尉府給燒了……不行,她不能再胡思亂想下去了,就像小煌說的,等那個老頭死了她就海闊天空了,那麼,她只能好好想想在老頭還活著的這些年讓他無法碰她的辦法,特別是今晚的洞房花燭夜。
原本還有些黯然的美目驀地一轉,移到一旁那隻價值不菲的古董花瓶上頭……拿花瓶砸暈他?不好,若她力氣不夠,害他惱羞成怒了怎麼辦?
等、等等,她記得臨行前小煌交給她一包藥粉,說若真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就用它解決。就是它!
秋螢心裡一個激靈,忙俯身去拿床底下那隻匣子,那是陪嫁品,不知道裡頭是什麼玩意?她當時害怕那是毒藥,隨手把它塞進去了,現在管它是蒙汗藥還是鶴頂紅,只要能救得了她,是什麼都沒關係!
打開匣子正要取那包藥粉,卻發現匣子里塞了滿滿的信件。
秋螢重重一愣,伸手想要抽出一封查看,可來不及了,遠處有腳步聲和吵鬧聲傳來,她連忙把匣子塞回床底下,將藥粉全倒進桌上的酒壺裡,等會喝合巹酒裝裝樣子就好,偷偷倒掉,讓色鬼老頭一個人醉死。
一切準備就緒,她蓋上蓋頭,撲通一下坐回床沿,房門剛好被打開,好似……只有一個人走了進來,其它吵鬧聲在院前就遭到阻擋,現下正漸行漸遠。
有點奇怪,不過一個臭老頭娶個美嬌娘,是不想被人看見那種詭異的場面吧?好,好極了,碰巧她也不願被人瞅見身為新娘的她不是滿臉嬌羞地等待新郎,而是一臉想著要殺人放火的模樣。
「不管你是為了什麼娶我,我都要先跟你說明白,這場婚事只是你的一廂情願,我已經有喜愛的人了,我的身子和我的心也給了他,不管是什麼,你都無法從我身上得到的。」
臉藏在紅帕下的她開了口,因為那個老頭走了過來,她需要給自己壯壯膽,儘管她的嗓音聽起來在害怕發顫。
她知道這種事前聲明代表什麼,不是蓋頭被掀之時就得到一巴掌獎賞,就是氣得對方掉頭就走,從此把她打入冰冷深院再也不聞不問。不過不管是哪樣,對她而言反倒是好事。
當蓋頭的一角被扯住,她就知道了她需要挨那一巴掌,她下意識地閉上眼,同時忍住快從眼中飆出來的洶湧淚意。
被強迫和親時她沒哭,一直到被帶進這間房子時也沒哭,她是哭不出來,心底里被凌瀟休掉的委屈遠遠比和親之事還要悲傷,她的眼淚不是廉價品,從來都是能忍著就絕對不哭。可是此時此刻,一想到要跟一個老頭過一輩子,心中的悲憤之情就抑制不住,好像快要炸開一片血肉模糊。
所以她選擇閉上眼咬緊牙,去挨那巴掌,讓那死老頭放棄娶個美嬌娘回來夜夜縱慾,做盡下流無恥之事的猥褻念頭。
可是,蓋頭雖然被扯開,臉頰上卻沒有該有的痛楚,當她有些按捺不住想睜眼問清老頭的意圖之時,入眼的是一片遮擋視線的深紅,那老頭居然把蓋頭拗成條狀,蒙住她的眼睛!
「你幹什麼?放……」她憤怒了,伸手要取下,可雙手也立刻被擒,被不知道什麼玩意綁起來,然後她被壓向大床,「你這個變態老頭!」
耳邊傳來男人的低低沉沉的笑聲,那是憤怒到極點,宣告她死刑的笑聲?但是,那聲音怎麼聽都有點太年輕了吧,而且還似曾相識……
「你住手,給我住手,別碰我……啊!混、混蛋!」
他在脫她的衣服,速度還快得那麼匪夷所思。秋螢哭了出來,蘊含悲憤和不甘地吼道:「你、你該死,不得好死,給我滾下十八層地獄!」
就算是個老頭,她也掙脫不開他,更別提被他箝制的雙腳,妄想踹向他人到老年很難立得起來的命根子……
「你剛才說,你喜愛到連身子和心都交付給他的那個男人,是誰來著?」
這、這把聲音是……
「凌、凌瀟?」怎麼可能,怎麼會是他呢,她是出現幻聽了吧?
「說啊。」
幻聽好真切,貼著耳邊響起,對於因為看不見而令聽覺變得敏感的她來說是種難以言喻的刺激。他咬住了敏感的耳朵,又吮又舔的,腿間的嬌嫩被火熱的陽剛撐大到極限,像以前無數次那般,在一陣令她打著哆嗦,幾乎飽脹到想要落淚的微微疼痛之中迎接他的深深挺進。
現在壓在她身上這個男人不可能是個老頭,是凌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