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相愛穿越千年

她當然知道。只是，她不敢確定而已。於是，她也只能是敷衍地問道：「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他是大和朝的皇子，後來，因為被奪了皇位，成為了王爺，再後來，他成功地奪回了自己的皇位。但是，很不幸的是，他最深愛的女人，卻在這個時候，離她而去了。」

儘管他說得十分地真實，但雨晴還是不信任地反駁道：「先生一定是看過了我寫的小說吧？」

他也如實地回答：「看過。」

「那就是了。但凡看過我的小說的人，沒人不知道，這裡面的故事。先生您拿著裡面虛構的劇情來敷衍我，是因為你入戲太深，還是只是單純想讓我開心而已？」

「虛構？你真的相信，那只是虛構而已？」他步步地朝她走來，試圖想著從她清媚的眼神中看出了她對他的期待，看出她也像自己一樣，一直都在等待著彼此。不過，當他看到的那一刻，他的心裡是高興的，因為她的表情倔強，卻也不能避免著眼淚存在的泛濫。

她反而是出奇地沒有避開他，只是繼續說道：「那只是一場夢而已。你知道，為什麼我要寫下這樣的故事嗎？」他搖搖頭，她只好繼續說道，「因為，我也相信，夢裡的每個點點滴滴，都是真實的，而不是我自己虛構出來的世界。但是，我相信又有什麼用呢？沒有一個人會相信，我說的話。因為大和朝，在真實的世界中，是根本不存在的。所以，夢晴、允璃，他們也是不存在的，那至始至終，都只是我的一場夢而已。或許先生以為，我憑藉著這新穎的故事得了名氣和地位，我很榮幸，但是，真實的我，並不是這樣的。那其實永遠都只是我的夢，可以說是美夢，也可以說是一場噩夢，經歷過一次后，我卻不想再經歷了。所以，請你不要再拿著那個虛構的情節來笑話我了。」

他不說話，只是靜靜地聽完了她的話。直到，她說完后，停下了，努力地在自己面前掩飾著自己的情緒后，他才低聲地問道：「你還記不記得，那年你出了車禍之前，我們見過，還差點撞在了一起的事？那個時候，我曾試著問你，還記不記得我，但你卻真的把我忘了。」

她微微抬起頭，雖然心裡的那個聲音在提醒著自己，這只是假的，但內心卻又十分地希望能夠繼續聽他說下去。

「可是後來你出了事，醒來了以後，寫下了這本小說。我很高興，因為，你終於想起了所有的事了。所以，我回來了，想跟你在這個世界里，重新開始。或許你還認為，我所說的這一切，不過都是在騙你的而已，是我照搬著你的小說里的情節而已。那好，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一些你小說中沒有提到的事情。還記不記得，那年我同你在番邦附近的雪山遊玩的時候，你說，如果你是那個女子，當自己的生命走到了盡頭，她迫不得已離開了自己心愛的人，回到了屬於自己的朝代的時候，當看到了同自己的心上人一模一樣的時候，而那個人，如果恰巧是我，我會不會把你忘了，或者再也不記得你？我說，下輩子，我還記得你。還有，這裡所有的勿忘我。從前，我讓你看到了它的時日太過地短暫，還沒有等你好好地再欣賞的時候，你卻離我而去了。但是在你臨走前，我答應過你，勿忘。我記得，是你教會了我，下雪天可以打雪仗，可以這樣盡情地玩耍，我也記得，你頭一次為我做炒飯的場景，還有，我記得，在牢里，你為了我，即使受盡了酷刑，也要挺了過去。你還為了我，用自己的命，保住瞭然兒和熙兒。後來，我們同游番邦時，我便曾告訴過你，自從聽說了你的噩耗后，無時無刻，在每個地方，我總能感覺到你的存在，就連在漫漫的冬日裡，也都能夠看得到，你穿著仙裙，跳著青蘭舞的場景。這些，大部分的你都沒有寫。我知道，你覺得虐心，覺得只要一回憶起來，就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其實，我都知道的。所以，我來尋你了。」

當往事重提，當這一切都歷歷在目時，她的臉頰，濕潤了。她這才曉得，原來脆弱的眼淚，還是因為感情的羈絆而不爭氣地流了下來。而他，卻生怕她不相信，繼續見證道，「如果，今天我所說的這些，你都還不相信，那麼，我可以告訴你，一個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甚至是在你的書中，也不曾出現過的。我從前的名字，不叫『允璃』，而叫『筠』。」

「真的是你？」她不敢相信地去撫過他的臉，害怕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夢而已，害怕，那不過只是她所有的幻想。她想努力地證明，證明他是真的存在過，而身邊的花香，也都在空氣中真實地存在著。不過，很幸運，事實告訴了她，確實是真的。

「是，是我。」彼時，他的淚，也跟著流落了下來。

但是，她卻選擇了退縮了。她慢慢地離開了他，質問道：「為什麼，為什麼你會在這裡？你的皇位呢？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後來……我把皇位讓回給了允玦，我隨你而來了。」

「你瘋了嗎？！那個皇位，你等了多少年才等來的？你就這麼拱手送人了嗎？你不是明明答應了我，不要為了我而放棄了整座江山嗎？你為什麼就是不聽！你也走了，那我們的孩子們怎麼辦？你為什麼要為了我，背負了全天下的罵名？為什麼……」

「失去了你，難道我就能夠裝作什麼事也都沒有發生了嗎？」他奮力地將她摟住，深怕她再像前世那樣，再離自己而去，「我做不到。我試著，想要做一個很好的皇帝，可是後來我發現，沒有你在，我只覺得我自己一無所有！所以，我不想再失去你了。對不起，答應你的事，我終究還是食言了。」

她還能說什麼呢？她什麼也說不出口了。至少，她證明了，那確實是前世，眼前的這個人，確實是她深愛的人。其實，她自己也害怕失去，害怕醒來后的那一刻，他真的不存在於屬於自己的世界中。不過，幸運的是，茫茫人海中，他還是出現了，證明了所有的一切，都真實的存在著。

「對不起，一開始，我居然真的把你忘了！對不起……」她靠在他的懷中，心痛的感覺，眼淚的酸咸，都成了此刻最美好的幸福。她只求著他原諒她就好，原諒，說好的勿忘我，她卻在中途被抹去了所有的記憶。好在，夢是清醒的，不該忘掉的，終究還是沒有忘掉。

他只微笑地緊緊將她摟住，安慰道：「傻瓜，不管怎樣，我們現在，不是也已經在一起了嗎？晴兒，答應我，從現在開始，不要再離開我了。從前說過要白頭偕老的，你卻自己提早地離開了，今生，你必須要為你的食言負責任，知道了嗎？」

她撲哧笑著，抽泣的呼吸中，依然還能夠聞得到，花香的味道撲鼻而來。玫瑰，那象徵著愛情的花，為他們此刻的重聚而綻放；百合，象徵著百年好合，似乎在祝福著他們一定要白頭偕老；那香味並不過分撲鼻的勿忘我，卻是見證了他們兩世的姻緣。

原來，勿忘，心安，便是這個道理。

「我還不知道，你在這一世，叫什麼名字呢？」之後聊到了今生時，她忽然天真地問道。

「王，名英豪。」

「那，英豪，我問你一個問題，既然你是真實地存在著的，那為什麼，大和朝，在歷史中卻不存在呢？」

聽到了這句話，他有些哭笑不得：「有些東西，時間沒有記載的，不一定代表著它就從來沒有出現過。就好像，我此刻存在於你的面前一樣。」

她微微一笑，心中的那句謎團，終於在這一刻解開了。他們就這樣，手牽著手，輕輕地漫步在整座偌大的王家大院中，彷彿又回到了前世，那每個場景，都像就在眼前。

「真沒想到，你還是那麼的成功。而我，忘記了從前的事後，兜兜轉轉了那麼久，卻總是處處碰壁。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好像，自從想起了所有的事情后，才發現，時來運轉了。」

「那是因為，你生來便註定了，只能是我一個人的。所以，沒遇到我之前，你怎麼能夠成功呢？」說完，他給她介紹道，「你看看這座王家大院。那是我十八歲的時候，第一次接手父親的公司，沒想到那一年，就大賺了一筆，所以，我買下了這座大院。其實我心裡一直都在期待著，期待著能夠找到你，然後，讓你有朝一日，成為了這裡獨一無二的女主人！」

「什麼『獨一無二』？怎麼聽起來那麼地奇怪？」她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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