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暗藏殺機
87_87372方秉盛端坐在屋內，雙腳擱在火盆邊取暖，身後有名小太監伺候著，輕捶著方秉盛的肩膀。
見李雪娥走進來，方秉盛示意身後的小太監出去，屋裡只剩下兩人。
「大尚宮，坐下說吧，事情很緊急，所以我才命人請你過來走一趟，我和大總管都是伺候皇上的，皇后那裡我去多了不好，你不一樣，尚宮局屬於皇后的管轄範圍，你去比我合適。」
李雪娥坐下之後，聽出了有事兒，立馬問道，「方公公有什麼要事儘管說吧，一會兒四妃向皇後娘娘請安之後，我便過去稟報。」
方秉盛喝了口茶，將宮女死亡案件刑部最新的進展告訴給了李雪娥。
那名宮女並非被刀子捅死，而是中毒身亡，中毒死亡的大致時間應該是在打掃處發現其屍體的頭三日。
所以被關押在刑部的小太監陳小天，將會釋放出來，刑部會繼續徹查此案。
李雪娥的神情有些不解，皺起了眉頭，「方公公，不可能啊，那宮女確實是當晚才被殺死的，怎麼會在前幾日中毒而死呢，會不會刑部的人弄錯了。」
李雪娥的話非常肯定，但方秉盛何嘗不知道呢，搖了搖頭，「不會有錯的，四名仵作都查過了，結果是一致的，不要去管宮女怎麼死的，現在的情況是，陳小天被放出來，刑部將繼續調查，怕是會查到咱們身上來。」
方秉盛有些後悔，當時以為有了個替死鬼，而且他必死無疑。
現在風雲突變，自己這邊兒已經露出了馬腳。
「此案如果之前在宮中便能了結，就沒這麼多的事兒了。」李雪娥喃喃說道，「咱們派人去過宮女的老家找東西，也搜過很多她可以藏東西的地方，刑部的人確實很快查到我們。不行，我得馬上去景仁宮見皇後娘娘。」
方秉盛見李雪娥已經起身，連忙囑咐道，「大尚宮，記得提醒娘娘，等這案子平息之後，再派人去查那顆珠子藏在哪裡，千萬別引來了刑部的注意。咱們都是皇後娘娘的人，萬不能因為此事受到牽連，有些事，咱們參與進來了，就不能後退。」
「我知道，方公公告辭了。」
李雪娥自然明白，皇後娘娘是一國之母，就算殺一百個人又如何，但這個宮女偷走的東西涉及到一個重大的秘密，如果被皇上知道，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所以查這顆珠子下落必須暗中進行，現在就得讓刑部停止調查。
陳小天的釋放，引來了數個勢力的關注，特別是承乾宮和永和宮，一喜一憂。
承乾宮的貴妃娘娘董艷雲很高興，自己的計劃又可以繼續進行了，不過這個陳小天是個愛出事兒的主，所以必須得把計劃提前，否則不知道這個小子又會闖出什麼禍來。
「江悟道。」
「奴才在。」
「選一個適當的時機，安排他們兩人見一次面吧，每年開春宮中不是都會舉辦宴會嗎，就在那天安排也行。」
「奴才知道了。」
永和宮這頭，麗妃娘娘蘇虞則是一臉的愁雲，這麼好一次機會，陳小天怎麼就沒死呢。
站在蘇虞一旁的榮心，也替蘇虞發愁，在旁小聲說道，「娘娘，奴婢認為，咱們別在等了，一不做二不休，動手吧，只要陳小天死了，眼前的威脅便會消除，否則他們兩人遲早會見上面，到時咱們想動手就晚了。」
蘇虞還是有些猶豫，她並不是個優柔寡斷的女人，不過天下沒有不露風的牆，如果被她知道，她一定會懷仇在心，投到別的妃子陣營當中。
蘇虞想過借刀殺人，但陳小天似乎運氣不錯，所以蘇虞不能再等了，想了想說道，「此事一定得做，但必須保證萬無一失，對了，宮中新年不是有盛大的宴會嗎，時間就定在那晚，所有人都在太和殿外喜慶的時候，安排人，殺了陳小天。」
「是娘娘，我會去安排的。」
吳有才怎麼也沒想到，都進刑部大牢了陳小天還能活著出來，慎刑司去過了，刑部也去過了，陳小天的命怎麼就這麼硬。
此事陳小天一定知道是自己安排他進柴房的，所以兩人的關係已經視同水火，見到陳小天的第一眼，吳有才也不再裝腔作勢。
「小天子，恭喜你，這樣你也沒死，不過你回到了打掃處，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的。」
雖然乾爹江悟道已經給吳有才告誡過，不過吳有才並不會馬上動手，眼看就要過完年開春了，等他當上了承乾宮的掌案太監，到時有很多種方法除去陳小天。
陳小天早已經恨透了吳有才，此人不除，自己在宮中的日子沒辦法過。
陳小天也擺出一副兇惡的樣子，「好啊，吳帶班有什麼招術就放馬過來，小爺我隨時等著。」
陳小天可不會坐以待斃，從現在開始，他會一定盯著吳有才，一旦發現此人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便會找機會下手，從上輩子開始，陳小天便不是什麼好人，而且，他是個很記恨的人。
劉二見陳小天回來了，高興得手舞足蹈，眼看新的一月就要到了，要是沒新詩交給秋萍，他怎麼交待。
把準備好的火盆放在屋外，讓陳小天跳過火盆，褪去一身的倒霉運。
又拿一根掃帚在陳小天身上掃來掃去，陳小天不信這種東西，瞪了劉二一眼，「你是不是有病啊，我這身衣服是剛換上的，你又給弄髒了，我可不管，一會兒脫下來你洗。」
劉二一臉的奉承樣子，「行，我洗，小天子，以後你換洗的衣服全都交給我了，有什麼活兒我也幫你做，現在你就是我的大爺啊。」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陳小天問道，「說吧，你小子有什麼事兒求我，我這人啊，無功不受祿，親兄弟也得明算賬是吧。」
「是是是。」劉二趕緊說道，「小天子，我和秋萍已經結為對食了，呵呵，多虧了你的那首詩，不過秋萍也給我下了任務，每月一首，每年還得一首佳作，我哪裡懂這些啊，呵呵，靠你了，靠你了。」
其實陳小天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劉二與秋萍結為對食本應是件值得慶祝的事情，不過秋萍的容貌可是僅次於魏西子的，若是秋萍被宮中的什麼人看上，就算不是皇上，是一名有權勢的太監，劉二也可能性命不保的。
樹大招風，劉二沒這本事，卻偏要強行追求不可能屬於他的東西，是禍非福啊。
說什麼也晚了，陳小天只能希望秋萍別被其他人看中，提筆在紙條上寫著：落花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拿去交差吧，還有劉二，在宮中心思縝密一些，機靈一點兒，有機會往上爬，千萬別放過機會，懂嗎，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作為半個男人，你還得保護秋萍，照顧她。」
陳小天知道，現在劉二唯一的動力便是秋萍，用秋萍可以激發出他的心志。
也不知道劉二是不是真的聽懂了，傻乎乎的一笑，拿著紙條興奮的跑開了，留下陳小天不斷的搖頭嘆氣。
大清國每年開春也有特別的儀式，送走舊年，迎來新年。
這日宮中無比熱鬧，從宮外請來了很多戲曲、雜耍的大家，皇帝以及眾大臣，還有後宮所有佳麗都彙集在太和殿前，五千太監三千宮女也都在四周圍得裡外三層。
貴妃董艷雲在江悟道的攙扶下坐在一張楠木椅上，向四周的娘娘們點頭問好，之後小聲說道，「江悟道，都安排好了嗎。」
江悟道彎著腰，附聲說道，「娘娘請放心，一會兒劉貴人會受邀參加雜耍扔飛刀，還得有一名小太監作為靶子，我已經通知吳有才了，告訴陳小天，劉貴人一會兒的安排，他是不會拒絕了。」
董艷雲點了點頭，目光轉向下方的一張桌前，死死盯著那名美艷的女子，「嗯，那就好，青梅竹馬長大的，早已經暗許芳心，今日就讓這對有情人去閻王那裡做伴吧。」
前方那名美艷的女子微笑向四周看去，很快餘光瞅到了董艷雲，定眼看了看，輕輕點了點頭。
「劉貴人，一會兒有個雜耍表演，娘娘們點名要你參加，好像是扔飛刀。」美艷女子身邊的一名太監小聲說道。
這名略施粉黛年輕貌美的女子正是皇上新晉的貴人，未得到皇上的雨露便從「常在」成為貴人，傳聞中，劉貴人從「答應」到「常在」也只用了短短一個月的時候，而且，只是因為她的畫像得到皇上的讚許。
劉貴人的美艷自然是公開的，公認的，坐在這裡一會兒時候，大臣們也忍不住向其方位投來驚嘆的目光，麗妃之後皇上總算再得一名驚艷之貌的女子。
不過大部分人心裡都明白，麗妃娘娘那心思和手段不是常人可比的，希望劉貴人可以循規蹈矩，否則宮中又會再起事端。
劉貴人嗯了一聲，「既然娘娘們有這雅興，我自然可以配合雜耍大家的表演。」
五千太監各為方陣，各宮各殿各處的太監集中在一起，陳小天此時便站在打掃處一班的方陣當中，新年快來了，但這也是皇上家人和臣子們該慶祝的事情。
太監和宮女是什麼，他們是皇帝家裡的家奴，所以沒凳子，全都站著，陪著主子們高興。
陳小天看不慣太監們那阿諛奉承的嘴臉，遠遠看去，主子們四周戴有頂戴花翎的太監們卑躬屈膝、笑容燦爛，陳小天想著，下等人就是下等人，成了太監又如何，氣節不能丟啊。
咦，吳有才那混蛋死哪兒去了。
正四處張望著，吳有才突然來到了陳小天的跟前，「嘿嘿，小天子，好消息啊，一會兒劉貴人要與雜耍大家一同表演，需要找人幫幫手，我推薦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