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發現
「廣哥，我覺得校長和教導主任不像好鬼。」
翻出學校后，我們兩人一鬼就直接向醫院走去，就在快要走到醫院的時候，牛蛋忽然拉住了我的胳膊，難得一見的認真的對我說。
我愣了下，停下腳步偏過頭望著牛蛋：「你咋知道？不懂可不要亂說啊。」
牛蛋兩眼一瞪：「真的，我聞到他倆的鬼味兒有點彆扭。」
聽到牛蛋這麼一說，我差點樂了：「你還當鬼是什麼飯菜啊，還鬼味兒，鬼有個屁的味兒！」
牛蛋搔了下後腦勺，然後又綳著臉道：「廣哥，我是真的聞到了，我...我沒騙你，我一聞到他們的味兒就渾身不舒服。」
我從沒見過牛蛋這麼認真的態度，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怕我責怪他，故意找些理由解釋他先前莽撞的行為，這讓我收起了對牛蛋的調笑心思。
「你當真聞到他們的味兒道了？」就在我剛想再開口確認時，鬼老頭突然現出身來，面色一變，直盯著牛蛋沉聲道。
「是...是啊，他們身上的味兒跟鬼爺爺你明顯不一樣。」聽到鬼老頭突如其來的出聲，牛蛋身體一哆嗦，喃喃的道。
我見鬼老頭面色有些不對，小心問道：「怎麼了鬼爺爺？有什麼不對嗎？」
鬼老頭沒有馬上回答我，站在原地緊皺著眉頭愣了片刻后，才緩緩道：「那倆傢伙可能真有問題，不然牛蛋不會聞到他們他們身上的味兒的。」
連鬼老頭都這麼說了，我心裡也是一緊，牛蛋這貨還真能聞到鬼味兒啊！
從鬼老頭多次提到有關牛蛋的話中，我隱約感覺的到，牛蛋或許也有跟別人不一樣的地方，只是現在的時間場合不容許我多問，我明白，牛蛋肯定不會害我就是了。
「鬼爺爺，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還要去醫院嗎？」眼瞅著馬上就要到醫院了，現在我又從牛蛋口中知道那校長和教導主任有問題，很有可能我們陷入了一個恐怖的漩渦中，說不定是那鬼物針對我的一個陰謀，再想到自己那個奇怪的夢，我頓時就心裡忐忑起來。
「先不管他們了，就算真有問題，你在簿子上已經劃掉他們的名字了，也不能對你們怎麼樣了，現在還得先去醫院看看。」鬼老頭又緊皺了眉一下道。
眼見醫院是非去不可了，我看了有些迷糊的牛蛋一眼：「那就趕緊走吧。」
牛蛋點點頭，緊接著又有點害怕的樣子，扭捏了了下：「那個...廣哥啊，待會兒要是有啥事兒你可得保護著我啊。」
「你會害怕鬼？哼！要是被那些傢伙知道了，大牙都要笑掉了，真丟人！」還不等我說話，鬼老頭忽然一臉嘲諷的對牛蛋喊道。
鬼老頭說完這話，我和牛蛋同時一愣，對此很是不解，不過他並沒有再多說什麼，我倆問他也不說了，只是催促我們趕緊去醫院。
看鬼老頭的意思是死活不肯再多說了，只是告訴我們早晚都會知道的，我倆也只好作罷，看看天色也完全的黑了，當下就趕緊向醫院走去。
趁著這個時間正好是醫院下班的時間，來回走動的人也不多了，我們很順利的就摸到了白天去過的那個通往地下停屍房的通道門口了。
可就在我們到了那個鎖著的門口時，我驚愕的發現，鐵門上的鎖竟然消失了，鐵門大開著！
難道有人？我心中一驚，生怕被人碰到，要是被人知道我們這兩個小孩子大晚上的來停屍房，肯定會把我們當成怪小孩抓起來的。
我跟牛蛋對視了一眼，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可不等我倆做決定，鬼老頭又老臉一黑：「磨蹭啥，趕緊進去了，都到這個時候了，害怕也晚了。」
我只好硬著頭皮跟牛蛋並肩往裡走，想了想，覺得自己也是有些可笑，連鬼都不怕了，這會兒竟還怕起人來了。
剛剛走到門口，一股濃濃的福爾馬林的味道就撲面迎來，刺激的味道熏的我眼睛都有些刺痛，忍不住的流出涼涼的眼淚，身旁的牛蛋跟我一樣，也在不停的用手抹著眼睛。
陰暗狹長的通道里，亮著一盞昏黃的燈泡，地上也是濕漉漉的，淡淡的水汽瀰漫著整個通道，讓氣氛顯得十分詭異。
我和牛蛋貓著身子悄悄的走著，不敢發出聲音，可耳邊總是時不時響起從通道頂上落下的水滴聲。
「沒撐過去么？」
「撐過去還能被送到這裡來么？」
當我走到通道的一個拐角處時，剛剛傳來了一道亮光，我就聽到了有人說話的聲音，像是在談論什麼事情一樣。
我連忙停下腳步，拉住了牛蛋，讓他蹲下來保持安靜，悄悄的從拐角處探出頭一看，發現兩個穿著白大褂的人正推著一輛醫護車進入一個房間。
那車上蓋了一層白布，從形狀上看，明顯是一個人，我一看就知道那白布下面肯定是一具屍體，那具屍體的腹部高高的隆起，撐得白布都是臌脹了起來，這樣的形狀，不是一個胖子就應該是一個孕婦。
「唉，這女人也夠遭罪的，生了整整兩天，還是沒生下來，嬰兒也憋死在肚子里了，這回可真是一屍兩命了。」
這時，其中一個白大褂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對另外一個人道。
「誰說不是呢，要不是她身體極度貧血，剖腹產說不定能保住孩子，可誰知...太邪門兒了。」另一個白大褂也是嘆了嘆。
聽見他們的談話后，我就明白了，那車上躺著的是一個孕婦的屍體，因為難產死亡，一屍兩命。
倆人將屍體送進房間后，很快就出來了，然後就快速離開了那裡。
等他們走遠以後，我才探出身子，拉起牛蛋朝那個房間走去，那個房間，就是醫院裡的停屍房了。
就在我走到停屍房門前的時候，還沒推門進去，就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氣從門縫裡散發了出來。
那個時候，醫院的停屍房還沒有冷庫，房間里堆滿了大塊大塊的冰塊，盡量延緩屍體在夏天腐爛的速度，不過這種效果並不好，房間里還是充滿了濃郁的屍臭味，伴著寒氣從門縫裡散發了出來。
我在門口頓了片刻后，一咬牙，就推開了門進去，牛蛋也緊隨我其後。
嘔！
進到房間后，濃濃的屍臭味兒還是讓我忍不住狂嘔了起來，等吐的乾淨了我才抬頭看到眼前的景象：偌大的房間里，除了大坨的冰塊就是被白布覆蓋的屍體，滿滿的停屍車上，有著各種大小形狀的屍體。
呼！
就在這時，突然颳起了一陣陰風，讓房中的溫度再度降了降，陰風吹過時，我全身都冷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忍不住的縮了縮脖子。
我掃視了下四周后，除了鬼老頭，並沒有發現其他的鬼物出現，就有些奇怪剛才的那陣陰風是怎麼刮起來的。
我聽師傅說過，停屍房這種地方，陰煞之氣太重，但是一般不會出現死在醫院的鬼魂，因為大部分的鬼魂在他死去的時候就已經離開這裡，下到陰間去了。
可這種陰煞的地方，簡直就是一些孤魂野鬼的天堂，因為屍體上散發的屍氣會不斷轉化成陰煞之氣，讓那些孤魂野鬼最喜歡。
但是這會兒我並沒有看到有其他鬼魂出現，心想這一趟得不到什麼線索白來了么。
「小子，你看那裡！」鬼老頭的聲音突然喊了起來，用手指向了一個角落。
順著鬼老頭的手看去，我看到那裡的停屍車上的白布高高隆起，這應該是剛被送進來的那個孕婦。
滴答！
這時，我看到有一些血黃色的液體正在滲透白布，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強烈的血腥臭味瞬間瀰漫開來。
接著，我就驚恐的看到了令我抓狂的一幕：只見那蓋在孕婦隆起的腹部上的白布，瞬間被液體浸透，開始動了起來。
咔嚓！
動著的白布緩緩的成了一個人形，看那大小，完全就是一個嬰兒的形狀，我還沒來得及屁滾尿流時，就又聽到了一道道咔嚓咔嚓的聲音，就像是咬碎雞骨頭的那種聲音一樣。
緊接著，蓋在腹部的白布像是被撕爛了一樣，從裡面爬出一個嬰兒出來：先是伸出了一隻小小的手臂，很快一個完整的嬰兒就徹底的暴露在了我眼前。
這會兒從那停屍車上又湧現了大量的液體，汩汩如同流水一樣往外冒，那種液體傳出的腥臭味，肯定是血水才會有的味道。
片刻后，我就看到了一個血肉模糊的嬰兒，嬰兒緩緩轉頭看了我和牛蛋一眼后，又將小腦袋轉了回去，抬起他那小小的胳膊往嘴邊送了過去。
嬰兒一把用嘴巴就咬住了他的一隻胳膊，準確來說是將他那小小的胳膊塞進了嘴巴里，使勁的吮吸著。
剛才那聲骨頭碎裂的聲音就是從這個嬰兒口中傳出來的，天啊！他在啃噬自己的胳膊！意識到這個嬰兒正在做什麼，我忍不住的驚呼起來。
我能看到，這個血肉模糊的嬰兒，一下就把胳膊咬成了一塊塊的碎肉，大口大口的吃著，嘴角上，還在不停流著從口中溢出來的液體。
他在啃食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