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6 幻覺

87_87412「在那棵樹下的時候，有人推了我一把。」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那麼，早就給凌遲了。

趙四站在竹筏上，臉色很難看，他說:「你救過我，我怎麼可能會幹那種事情？」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帶著失望，臉上的表情卻看不出是在說謊。

這麼能裝。

我下一秒就跳起來，準備揍屎他，可小瘦猴連忙就拉開了我，認真的說:「你弄錯了。」

「分明就是他乾的……」我真想上去揍人，這幾天害得我變成這個樣子，想起來就他媽的憋屈。

「你他娘的，冷靜點，是你自己跳下去的……」小瘦猴朝著我大吼起來，眼睛里嚴肅萬分。

「什麼？」我嘿嘿的假笑了下，這怎麼可能啊，我吃飽沒事做啊，自己跳下去，嫌命太長了。

這種屁話傻逼才會相信。

可是，小瘦猴的樣子根本就不像是在說謊，那認真的模樣，看起來都是正八百得。

「你不是跟他有過節嗎？你為什麼還要幫他，是不是他給了你什麼好處？」我死死的瞪著小瘦猴。

一旁的趙四，什麼也沒有說的就走到竹筏的另一頭去。

「你……」我想跟過去，可是小瘦猴一把攔在我面前說:「別你什麼了，他沒推你，這是事實。」

「你為什麼幫他？」我的臉色也十分的難看，看著小瘦猴的時候，也特別的想揍。

這下，小瘦猴徹底火了，一雙眼睛里燃燒著兩簇火苗，怒道:「你小子他娘的肯定泡水泡多了，腦子進水了，怎麼說也聽不進去，我跟他交情是不好，但是，我起碼是個講道理，講證據的人，而你，就跟瘋子一樣，直接就跳下去，怪誰啊，我們都是親眼的看著你自己跳的。」

看著小瘦猴生氣的模樣，我心不由起了懷疑，當時，我明明就感覺到有一隻手推了我一把的，那種感覺是那麼的真實。

難道當時是錯覺？

我知道自己的定性不夠，很容易產生幻覺，可是，那未必也太真實了吧。

我怎麼會做那麼瘋狂的舉動啊！

七邪轉頭過來，說:「他說的沒錯。」

這下，我整個人都呆住了。

連七邪也說是我自己跳下去的，為什麼呢？

是恐懼所導致的嗎？

我記得第一次出現幻覺的時候，自己全身上下都是指甲划傷的痕迹，那種情景，我回想起來都覺得十分的恐怖。

以此類推，我能夠毫無知覺的傷害自己，我肯定也會直接跳下懸崖的。

上次是因為那棵樹的原因，可是這一次呢，是什麼原因？

總不可能後遺症延續到現在吧？時間都過去三四個月了，什麼殘留物也該排得差不多了吧。

我疑惑的看著七邪，想從他那裡得知答案，破曉天荒他開口說道:「那棵樹就崑崙神樹，心智若是低的話，很容易被迷惑。」

「你是在說我愚蠢？」我張大嘴巴來，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來。

心智低，我那是單純好不好啊。

「七邪說的話沒錯。」小瘦猴拍了拍我的肩膀，義正嚴色的開口。

他娘的，他們都認為我愚蠢。

「那你們怎麼沒受影響？」我轉了轉眼珠子，皺著眉頭看向了小瘦猴。

只見小瘦猴眉毛揚起來，萬分得意的炫耀著:「我是什麼人，這點破玩意兒根本就忽悠不了我，我的悟性高，不像你，人家勾勾指頭，你就屁顛屁顛的衝過去了，我都不知道你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卧槽，你直接說我蠢不就得了，還拐彎抹角。」我實在忍不住的瞪了他一眼，只是我從來沒有想到，那會是我的幻覺罷了。

說起幻覺這東西，從醫學的角度上來看，是指精神病患者常見的一種癥狀，這是一種比較嚴重的知覺障礙。是感覺器官缺乏客觀刺激時的知覺體驗，並且與真正的知覺體驗有相同的特徵。

莫非，我真的是患有精神病？

這讓我想起了之前在醫院裡頭，那個醫生給我看的報告，那幾個字閃過了我的腦海里。

初步診斷:嚴重精神障礙。

也就是說，我是精神病患者。

此時此刻，我整個人都慌了，看著小瘦猴，嘴唇抖動著，懷疑的說:「那醫院裡的報告是真的嗎？我患有神經病嗎？」

我之所以用疑問，因為我不敢確定這是不是真的？

世界上的每個人，就算是自己有問題的話，也不會輕易承認自己有問題的。

人都是一種複雜的動物，誰也不會承認自己患有精神病。

小瘦猴見我的神色如此認真，於是，換上一副正經的樣子說:「你不是精神病，你忘了那醫生是庸醫來的，至於那報告是不是真的，我就不知道了。」

「可是，我的行為，像是精神病里的那些人一樣，做出的事情根本就不知道。」

做出的事情是不知道，可是，我還怪到別人的頭上去，這才是最可悲的一點。

從醫院裡出來后，我心裡頭就一直有個疙瘩，這麼久了，我並不是忘記了，只是沒有被觸到罷了。

一件事情，就可以把我心中埋藏著的東西一下子就激活了。

我不想成為這樣的人，連最起碼得行為都無法掌控，別說是自己的思維了。

小瘦猴聽了我的話，一巴掌拍了過來，黑著眼睛罵道:「你什麼時候變得自暴自棄了？沒人說你是精神病，那些樹葉能夠散發出一種能夠迷惑人心智的味道，你只不過比較蠢罷了，根本就算不上神經病？」

「你真窩囊……」他眼裡帶著一絲譏諷的神色，像是不怎麼信眼前的事情。

又說我蠢？

聽到這個字，我立馬就跳起來，死鴨子嘴硬的辯解著:「你才窩囊呢，那麼，那些報告是假的，還有那個視頻，我看起來，真的就瘋過一回了。」

視頻上的人，那臉白痴模樣，眼睛里根本就迷惘，傻逼傻逼的樣子，十足的一個神經病。

假如，說我是瘋子的話，那麼，我現在真的不瘋，正常的很呢。

小瘦猴終是拿著極其鎮定的眼神看著我，猶豫不決，緊緊皺著的眉頭可以看得出來，他在做什麼重大而又艱難的選擇？

那一刻，我心裡更加肯定了他有事情瞞著我，而且，那些事情卻不敢告訴我。

他是出於什麼目的瞞著我呢？

難道又是那一套嗎？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險。

「你倒是開口啊，那些視頻……」我有些不耐煩的沖著他叫了句。

最後，小瘦猴抿了抿唇，一仰脖子，說道:「你希望我告訴你什麼？」

果然，他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要不是今天發生的事情，我根本就沒有機會知道，或許，他就打算一直不說，隱藏下去。

「你知道什麼就說什麼。」

十二月，是一個非常冷的季節，周邊的景色早已經把自己武裝起來了。

北京的冬天是一個很乾燥卻又很冷的地方，門前的雪上，已經零零散散的有十幾根煙頭了，小瘦猴深深的吐了口氣，眼前凝固這一些白色的霧氣，隨之就被驅散了。

「老闆，有消息了。」一個中年男人跑了不過，聲音里掩飾不住那些激動。

坐在地上的小瘦猴將手中的煙給擰在雪上，抬頭冷說:「說吧。」

「你要找的人有了消息了，他出現在醫院裡。」中年男子的聲音是比較激動，連神情也是如此。

「沒死？」小瘦猴發覺自己的手終於可以動了，連聲音也顫抖起來。

「他在長沙，可是……」中年男子餘下的話並沒有說出來，只是一雙眼睛看著他。

「說吧！」他抬起了的眼睛里，帶著一絲期盼。

然後，中年男子拿出了一個黑皮袋子，小瘦猴接過來一看，臉色大變，緊接著就吼了句:「怎麼會這樣？你證實那醫生沒有？有沒有可靠點的信息？」

「給我點時間。」

小瘦猴最終去了醫院，不過是沒有想到會是這個樣子。

我聽著的時候，盯著小瘦猴的眼睛，卻發現他努力的掩飾著自己的情緒，似乎帶著不願意去回憶，但是從他緊緊握住的拳頭看來，他在害怕。

意識到這點，我心裡有些震驚，雖然我知道這樣的事情對於很多人都比較難接受，尤其是對於親人而言，不過，小瘦猴算是我的朋友了，只不過，我沒有想過，他會這麼傷心。

「袋子裡頭的是什麼東西？」我抓住他問道。

小瘦猴搖了搖頭，面無表情的說:「你只要你知道自己不是瘋子就可以了，其餘的事情，你知道得越少就越好。」

又是這句話。

有這麼這種感覺，他們都在隱瞞我一些事情，可是，我並不知道他們隱瞞了什麼事情。

那種感覺，從一開始就有了，無論如何也擺脫不了。

「總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

「那是怎樣？」我緊緊的逼問著。

如果我不是瘋子的話，那麼報告上的結果，就是假的了。可是，為什麼要捏造這樣的結果出來呢？為了什麼？

然後，小瘦猴吐了一口氣，道:「事情是怎樣，我還指望你來告訴我呢，我是不會再像他們那樣，說你什麼都不記得了的借口，一句話就塞了所有的事情。」

「只有你才能告訴我們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