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暗流涌動(上)
揚春院的地下密室里。。。。。。。
上品檀香在爐里緩慢的燃燒著,絲絲另人心靜的典雅氣味,混合著密室中昏暗的光線和沉默的氣氛,卻顯得詭異非常。
此刻,密室中正或站或坐著八個人,如果蕭白在此,便會驚奇的發現,這八個人里,有五個他是認識的,分別是兩月前自己救過的神秘老者師徒,李宵和楊德財老闆,想必他定然還會疑惑,這些人為何會坐在一起?
下首,還坐著一個鷹鼻鳩目的禿頂老者,在他後面站著的兩人卻是奇怪,竟然會是一對孿生兄弟,兩人長相具是星眸玉面,若不是他們一個掛著郎笑,一個面酷如霜,定會讓人懷疑面前的兩人是自己眼花所至。
擺放在密室正中央的茶几上,正平鋪著兩部厚厚的資料卷宗,它們皆都被翻開了第一頁,那上面,赫然寫著同一個名字——蕭白!
天機老人面沉似水的坐著,滿是褶皺的雙眼,使人看不清他將目光放在那裡,這時聲音平靜的道:「各位,神教五大分支,現在有兩個已經同意擁護這個人……不知道大家還有什麼意見!?」
禿頂老者雙肩一顫,冷笑道:「哼哼……天機閣主也說了,五大分支也不過才兩個同意,這麼急叫我們天星宗來是什麼意思?」
李宵滿臉笑眯眯,眼中卻是乍閃一道寒芒,哼聲道:「呵呵,若不是我們神兵門的孩子恰巧碰到殷宗主,恐怕……單單是一個信號,天星宗還是請不來的!」
殷姓宗主面色一沉:「李宵,如果我沒記錯,你不過是神兵門下的一個小統領,這裡恐怕沒有你說話的份吧!況且……天籟峰和血歃盟同樣沒有來人,你們為何偏偏要拿我們天星宗來做文章?」
楊得財肅立在李宵身後,聽后怒目斜視一眼,道:「老門主退隱,在我們神兵門眾弟子眼中,李統領就是門主!」
殷宗主聽后突然大笑起來,長身而起道:「哈哈哈,希望如此吧,不過殷某要提醒李統領的是,貴門的朱統領彷彿也對這個位置勢在必得呢!」說完轉向天機老人微一拱手:「如果今天找殷某就是為了效忠一個尚書公子,那麼請恕我失陪了!也不怕對你們說,如今的神教已經散了,天籟峰百年未出,我天星宗和血歃盟也打算效忠匈奴的猻卓王子,話說到這份上,殷某告辭!」
殷宗主走後不久,一個灰衣人從暗門走了進來,對著天機老人跪地行禮道:「閣主,蕭公子來了,正在如煙姑娘的雅閣!」
天機老人點了點頭:「你去吧,先好生招待著,過些時候再給請來!」接著又抬首一笑道:「呵呵,殷禿子說的不錯,如今的神教已經面目全非了!」
李宵面上笑意不減,沉吟道:「搞不好,神教分支……將來要在戰場上『合併』了!」
「按照現在的情況看來,這已經是不可避免的了!」天機老人斟了一口茶,幽幽道:「不過,殷禿子的不屑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李宵想了想問:「閣主的意思……」
天機老人點了點頭:「不錯,現在來看,我們只能於蕭公子成合作關係!」見李宵彷彿要說什麼,天機老人將手一擺又道:「如果他真正有實力的話,天機閣和神兵門不需你我吩咐,自然會有辦法讓所有人偶全心效忠他!」
李宵一驚,道:「如此一來,神教兩個分支今後便要姓蕭了?「
天機老人笑了笑:「呵呵,李統領認為,天下間還存在著神教嗎?神教中人千百年來不知扶上了多少個開國帝君,結果呢?還不是因為把持秘密太多,又不肯徹底歸復在這些帝王麾下,因而常年被朝廷追殺,背負著魔教的名頭,不敢浮於水面?」說完又嘆了口氣道:「換個姓氏,或許才是能夠保留下去的正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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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十分。
孫夢瑤託病不出,孫夫人也託病不出,孫方鳴又於一月前出外遊玩至盡未歸,因此,滿滿一桌子好菜,卻只有孫慶遠和蕭白兩人享用。
然而在孫慶遠眼中,今天的蕭白彷彿變了一個人,又彷彿滿腹心事,雖然表面如常,但孫慶遠還是看的出來,蕭白一直在陪著自己喝悶酒吶,搞的他也失去了很多興緻,所以,這頓晚宴雖然豐富,可兩人卻吃的並不開心。
飯後,孫慶遠遞給蕭白一個信箋,道:「這封信今天才到,是蕭先生寄來得!」
蕭白立刻顯得有些激動起來,飛快的接了過來,這年代通訊垃圾至極,盼了整整兩月,終於盼到信了!
打開信箋一瞧,幾張信紙上滿滿的羅列著母親清秀的字跡,看著這些絮絮叨叨的話語,一股彷彿天隔般久違了的親情立時浮上蕭白心頭,堂堂鐵血男兒竟會難以自持的湧出潮般淚水,垂頭痛哭起來。
一直以來總認為前生習慣了無依無靠的自己,離開了親人的溫暖並不算什麼,誰知竟會錯的這般嚴重,血濃與水的親情早已深深進駐在自己的心裡,成為一種難以迴避割捨的情懷。
將所有的內容仔細的看了一遍,蕭白擦了擦淚水小心的將它收了起來,信上並為多說什麼,只是略微提了一下所有人都非常安康,再過不久便會將蕭白接去的事情!剩下的整整幾頁便都是一些囑咐身體之類的溫馨話語。然而,文筆間那些刻意掩飾的憂愁,卻是難以不然蕭白髮現。
孫慶遠見蕭白微微緩和了一些,勸慰道:「賢侄,你也不要難過了!」
蕭白點了點頭,正色問道:「孫伯伯,恕蕭白唐突,您也是親皇派的,京中大小事情應該非常清楚!蕭白很想知道!」
孫慶遠面上立刻現出難色,道:「這個……蕭先生很好!賢侄無須擔心的!」
蕭白搖了搖頭:「孫伯伯不想說蕭白也知道,父親的日子,一定並不好過,不然這封信就決不會是母親所寫,母親最厭寫字,經常是和父親兩人一起,她開口**,卻讓父親代筆,如今看來,母親定是不願為父親多添事物罷了!」
孫慶遠微微一頓,他想不到蕭白竟心細如此,強笑了笑道:「呵呵,賢侄多想了!」
蕭白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向孫慶遠告罪道:「孫伯伯,軍中事物馬虎不得,蕭白這就回去了!」
孫慶遠點了點頭,隨即把蕭白送出門外,蕭白能夠如此為國兢兢業業,他感到甚為開心,他當然想不到,蕭白話里的意思是想要儘快將城衛大營訓練成自己的私兵而已,現在的國家,實則還並未有資格讓蕭白效忠!能夠讓他奔波的,現在來說也只是家人而已……
一人一馬行在青龍大道上,馬是駿馬,人是俊傑!說來都是另人側目的角色,然而在此刻一望之下,卻是另行人慌忙遁走!
踏雪彷彿能夠感受到主人今天的心情不對,一改往日調皮作風,穩穩的駝著蕭白行在大街之上。
蕭白心中思慮萬千,兩月時光匆匆而過,可自己的計劃卻絲毫未有進展,雖然城衛大營的軍心正一步步落在自己手上,但這些總是要關鍵時刻才用的上的,現在看來,卻是難以利用。
看著因他而行人漸少的大街,蕭白突然感到一種陌生的感覺浮上心頭,那便是無助,當下忍不住自責:「蕭白啊蕭白,你可真是越來越軟弱了啊!」
不知不覺中,一人一馬卻行到了揚春院樓下,由於蕭白曾在此譜寫月滿西樓的關係,這曲子雖然隨處可聽,但所有人卻都認為在這裡聽才更有味兒,所以揚春院的生意直線上升,時候未晚,迎客姑娘卻早已站在了門前。
此刻一見蕭白,立刻全都迎上去膩了起來,對於這種不算艷遇的艷遇,蕭白一回生兩回熟,此刻早已感到些須厭煩,當下不由微微外放真氣,這些滿心歡喜的姑娘便再難靠近他一步,眼看著蕭白一步一挪的走了進去。
然而,見一見如煙彷彿並不容易,甩掉了這些姑娘們,面臨著蕭白卻是第二道關卡。
揚春院中正彈唱著蕭白的《月滿西樓》,只不過唱曲的卻不是如煙,自從聽說蕭白和如煙兩情相悅,楊老闆便把如煙安排在揚春院後院一個幽靜的雅閣中,承諾今後再不讓如煙見客,單隻服侍蕭白一人,蕭白雖然疑惑,但卻也放下了心,為如煙贖身的事情也暫時沒提出來,楊得財說話,蕭白還是能夠相信的,各個方面都明確的表明了,他確是個守信之人。
蕭白看著最後一道通往正廳門廊,心中忍不住苦笑起來,按照前兩次的經歷,自己進去的第一件事肯定是應付四面八方而來的寒暄。
「蕭將軍……哎呀,您可是稀客,我們這些公子少爺想見您一面是真不容易啊!」
「嘿,到底還是來了!」蕭白心道一聲,立刻強笑著迎了上去。
緊跟著寒暄而來的,便是各位公子這個哪個的問題,弄的蕭白之頭疼,這時趙淳突然從外面走了進來,驚喜的叫道:「蕭兄?呵呵,軍中不忙了嗎?」說完邊快速向蕭白走去。
蕭白一見是他,也笑了起來:「抽空出來看看罷!」
趙淳點了點手中摺扇,大笑道:「蕭兄不厚道啊,小弟請了你幾次,你可是都未賞臉!」驀地又發現蕭白眼中流露出的一絲憂愁,問道:「蕭兄彷彿是有心事!」
蕭白沒想到他心緒細蜜,居然能察覺到此處,又想到他是王孫,京中事情定會知道不少,也想套出一些消息來,當下道:「家父今日來信,可惜卻沒有提到多少京中情況!」
趙淳微微一頓,立刻聽出蕭白話中隱藏的意思,靠上去小聲道:「這京中之事,小弟是不好多說的,不過依照小弟看來,蕭先生愛之心切,竟然忽視了蕭兄大才,不然如果能夠將蕭兄帶在身邊的話,一定會剩卻很多煩惱!」說完,又立刻大笑一聲:「諸位公子,咱們就不要影響蕭將軍去探望如煙大家了!想必後者早已等的急了!哈哈!」
他的話另眾人為之大笑起來,蕭白卻是一頓,趙淳婉轉的證實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當下道:「謝世子!」
趙淳拱手道:「蕭兄慢走!」
蕭白熟門熟路的來到如煙的雅閣,沒有竅門直接推門走了進去,卻不想一道香風立刻撲在自己懷中,便聽如煙幽怨且喜慶的道:「公子終於來看如煙了!」
誘人的體香讓蕭白心中一陣酥麻,柔聲問:「這半個月,沒什麼事吧?」
如煙貼在蕭白的胸膛上搖了搖頭:「沒有,只是沒有公子的日子,如煙茶不知味!」
蕭白一把將她抱起走了進去,順手排出真氣,閣門「哐」的一聲關了起來。
兩人坐在榻上,如煙溫柔的為蕭白卸了鎧甲,道:「公子,如煙想你!」
如煙柔情似水的言語,濃情流轉的美目,和隱偌在輕紗下的迷人嬌軀,頓時另蕭白腹間騰起一股邪火,幾乎便不能自持,再混合起心中無比的憂愁,不知為何,蕭白現在就只想要發泄,無盡的發泄。
如煙負在他的闊肩,嬌喘連連道:「公子,如煙發現你變了,變的更加另妾身心撼了!」
此話更如撩人情火的毒蛇,讓蕭白忍不住將她按在了榻上。
正這時,敲門聲起:「公子,楊老闆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