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三宗會首(下)
(先發兩章,第三章一點到兩點左右發…這章架框大了,寫的不好兄弟們多擔待!)
「咔嚓!轟……」
一道閃電穿雲而下,昏黑的天地間立刻被照的通明,強力的瞬間光線透過間間不堪遮擋的窗框,甚至在人們的目中留下裂痕般的殘影,良久分不清物件。
比起電閃雷鳴的外界,建雄京城太師府內的一座豪華的會客廳里,就彷彿建立在另外一個世界,上百支如白玉般質地的腕粗蠟燭將內里照耀的猶如白日,更是將鑲金帶玉的裝飾映襯的輝煌無比,誘人的佳肴熏香充斥在房中的每一個角落,強烈的感官衝擊下,立刻便會讓人分辨出地獄與天堂的差別。
然而,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屋內的氣氛卻彷彿比起外界還要顯得詭異,皆因為這裡面同時坐著的三位老者,三個除了在朝堂之上,平時見了面都不願招呼的死對頭。
分別是李、程、鄭三家宗主,李泰成,程晏和鄭世明。
這樣的三個對頭居然會聚在一起用膳,又叫人如何不覺得詭異?
菜肴久涼,三人卻依然淺淺的斟飲著手中那有限的一小杯美酒,酒雖好酒,但在這樣尷尬的情況下喝來,卻不啻飲鴆。
三人都不停的各自思索著自己的心事,但從他們沉穩的表情來看,卻讓人猜不出一絲頭緒,單從這點來說,就不得不讓人感嘆他們的城府之深。
李泰成驀地仰面將杯中美酒飲了個乾淨,自行又倒了一杯舉起笑道:「兩位大人,咱們也算是老相識了,深深淺淺爭鬥了大半生,雖說站在不同的立場,但若要論起知己,彷彿這世間最了解自己的不外乎也就是這麼三個人,單為這,李某覺得該干!」
鄭世明也跟著笑了起來,舉起酒杯嘆道:「太師說的對極,咱們正應如此!」
程晏面色平靜的看了看兩人,也跟著將酒杯舉了起來,卻沒有說話。
銀杯交擊,發出「吭!」的一聲脆響,三人緊跟著一同將酒喝下。
李泰成笑了笑,面色誠摯的嘆道:「兩位老弟,人說知己難逢,而我等三人卻都是一口氣碰到兩個,呵呵,若是能夠交往,定會成為人間第一樂事,怎奈蒼天弄人,把我們分別交付給三個家族,為了利益,卻不得不各自為戰,這是否有些悲哀?」
程陳兩人聽了不由同時皺起了眉頭,程晏沉吟著道:「太師有話不妨直說,無須這樣拐彎抹角,聽著另人心急!」
李泰成呵呵一笑道:「我今日請兩位前來,無非是想商量一件對大家都絕對有利的事情!」說完頓了頓,見兩人都默默的聽著,又問:「兩位難道沒有感覺,皇上最近做事儘是朝著三大世家而來嗎?」
一聽到這樣敏感的話題,兩人不由都是一怔,鄭世明道:「皇上做事自由一番道理,用不得我們這些臣子議論!」
李泰成擺了擺手,搖頭道:「李某誠心請二位前來,為的便是讓大家坦開胸懷,元帥的謹慎之道,呵呵,李某希望你可以收一收!世家危機已現,李某覺得,如果依然這樣下去,滅亡之日必不久矣,不知兩位可有什麼感覺沒有?」
程晏目中精光一聚一收,面上露出些須贊同,明顯李泰成所擔憂的事情與他不某而合。鄭世明卻依然保持著沉穩的面容,讓人看不透他心中作何種想法,定定的注視著兩人,彷彿在等待下文。
李泰成見兩人如此,略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道:「既然兩位如此戒備,不如就讓李某再起個頭。自蕭家入仕以來,朝中很多中立之士已在皇上默許的認可下靠了過去,相比之下,世家的意見,皇上已經很少採納,明顯開始在架空我們,難道兩位沒有任何感覺!」
程晏先是微一皺眉,接著哂笑問道:「太師此言,可是擔心蕭家會成為駕凌於我等之上的第四個世家?」
鄭世明搖頭道:「不會,蕭大人的優勢不外乎就是有皇上寵信,而皇上剷除世家還來不及,又怎會容的京中再多出一個世家,況且蕭大人雖說有權,但無勢無欲,若說創建世家,實則並無可能!」
李泰成點頭笑道:「鄭大帥說的對極,蕭大人目前是皇上最為寵信的臣子!但也正因為如此,便註定了他的失敗!」
程晏疑惑的道:「聽太師這麼說,可是已經有了應對的策略!」
李泰成點了點頭,傲然道:「正是,蕭向海此人,胸懷韜略萬千,實則不在我等三人之下,若是與他相鬥,必定還是會有損失,輕則會傷根本,重則臨近敗落,若想對付此人,雖用不上三家合力,但讓兩位配合,是免不了的!」
兩人一愣,鄭世明突然道:「太師的意思,此事只由你一家操辦,我與程大人只需配合而已?」
李泰成道:「不錯,呵呵,既然事情是李某挑起,自然要李某負擔!這裡面只希望兩位大人暫時不要再於李某作對便可!」
程晏笑道:「呵呵,太師此言,若叫外人聽來,必定頗受感動,舍己而為人,乃真君子行經,但以太師為人,向來沒有利益是不會作的,這裡面的目的,到是另程某懷疑的很!」
李泰成微微抬頭看了他一眼,忽地輕輕一笑,沉吟道:「李某的目的便是想讓漸漸失卻平衡的三大世家恢復原狀,能夠象從前般恢復穩妥發展,如果兩位還不信任李某,我願意將全盤計劃奉上,想必兩位一定也會非常感興趣的!」
兩人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這李太師今日是怎麼了,平日里數他斗的最凶,可今天怎麼突然對自己推心置腹起來?但兩人也不會傻到就如此相信了他,幾人鬥了大半生,對方是什麼樣的人,皆都清楚的很,沒有實在利益的話,他又怎麼會作這樣吃虧的事情?
只聽李泰成呵呵一笑道:「李某的辦法非常簡單,欲先取之,必先予之!他蕭家不是世家,我便要想辦法為他打造一個世家的架框,利用皇上對他的猜忌,和所信非人的震怒,必定會當先拿他開刀!屆時朝堂偌大,卻只會成為我等三人的戰場,恢復原有的平衡之態。」
兩人雖然猜不透李泰成真正的計劃,但此刻也聽的內心劇震,這太師端的是狠辣異常,把蕭向海推向世家,這朝上忠國之士肯定有很多會前去投靠,這樣一來皇帝震怒的時候必定牽連甚廣,從此這朝堂之上豈不是真的就等於世家天下?但想想似乎還有什麼不妥的地方,程晏冷笑道:「太師是否考慮的太簡單了,蕭向海為官多月,除了忠君報國,並未見到其有什麼過分之處,每月只吃著奉銀,這種無欲無求赤子良臣,太師又怎麼讓他泛起世家之**了?」
李泰成悠然的拿起酒胡慢慢向杯中倒起酒,沉吟著道:「我三家先祖又有哪個不是忠君愛國?又是哪家沒有成為世家了?還不都是在不知不覺間造成的,蕭向海亦不能例外!」說完頓了頓,看著杯中清盈波動的美酒,眼中陰芒一閃即逝,喃喃道:「況且,蕭向海是否真的如兩位所說的無欲無求嗎?兩位應該不會還不知道他在武陽有個年方十六的兒子,傳說此子雖然文才思慮略有過人之處,但小小年紀便兼領文武六品官職,呵呵,他,還是有隙可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