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幽幽夢裡演忠義 生生死死父子情
正在半夢半醒間,忽然聽道一聲怒喝:「劣畜,還不給我醒來。」劉禪心裡一驚,趕緊反身爬起來,這裡卻哪裡還是船上,只見一個巍峨如皇宮般的大廳里,正看見數十人坐成一圈,將他圍在中間。
劉禪茫然不知所措,只見那說話之人繼續說道:「想我一族,歷經五千餘年,忠烈輩出,今日竟出了你這個敗類。」頓時,劉禪也不知道怎麼說,只得是環視周圍。只見周圍的數十人中,有的穿著漢服,有的穿著短打。順眼看去,竟然有兩個人居然什麼也沒穿,身上只掛著幾串樹葉!
這些究竟是什麼人?劉禪轉過身後,正看見一個身穿中山裝的,正是開口說話之人。劉禪頓時覺得稍有點親切,便將他細看了兩眼,頓時茫然——此人怎麼生得如此面善?彷彿在什麼地方見過……
那人見劉禪盯著他看,便喝道:「劣畜還不跪下,看什麼看,我便是你祖爺爺……」沒聽他說完,劉禪便忽然想到前世父親深藏的一張照片,很小的時候他便拿給阿森看,介紹道,這便是我祖爺爺,是清末老革命黨人,曾經參加過數次抵抗侵略的戰爭。沒想到今天竟然在此見面!
面對此人,劉禪想起前世所做之事,頓時膝蓋一軟,跪將下去,磕頭道:「晚輩一時糊塗犯下重錯,現在已經知錯,請祖爺爺責罰,晚輩不敢有半分不滿。」誰知道這祖爺爺竟是得理不饒人,連劉禪話也不聽完,便厲聲道:「既然已經認罪,就饒不得你,今日里,就叫你魂飛魄散。」說罷,就將旁邊說方一石頭般的東西望劉禪頭上砸來。
「聽我一言。」忽然旁邊傳來一句。阿森那這祖爺爺趕緊停手。劉禪轉過頭去,正看見一個全身**,重點部位只掛著幾串樹葉的人說道:「罪人既然已經知罪,何必再做嚴懲?何況他在前世已經知道是非,並已經自裁一次,今日里,我看就放過他吧。」劉禪趕緊磕頭道:「謝過老人家,」旁邊一人卻笑道:「什麼老人家,他便是我族開山之人,乃是我家族之共祖!這裡的人,便都是我家族中的忠烈,智勇之士!此處也正是本族之忠烈祠!進日叫你來,乃是因為你卻是我族第一個叛國忘祖之人。所以大家便都來看看你這個乖乖是怎麼叫我等蒙羞的!」劉禪趕緊跪下道:「各位祖宗,晚輩知錯了,若得來世,晚輩……」
劉禪正說著,忽然便見一使者摸樣的人走到那老老老老祖宗身邊,耳語了幾句,並將一盒子掏了出來。老老老老祖宗轉過頭來,對劉禪說到:「知錯就好了,我等也不是不講道理之人,今日里就這樣算過。只得因上方憐我一門忠烈,特地給來一個恩賜,讓你有機會再去人世間走上一遭。你可願意?」劉禪忙磕頭道:「我願意,若得來世,必不讓祖先蒙羞!」
老老老老祖宗道:「那就好。」只見那使者走到劉禪面前將手中盒子打開,劉禪正要細看,卻沒防備身後那中山裝的祖爺爺,將旁邊那石頭一下打在他頭上,還惡狠狠說道:「今日里,就給你加點記性!」。
劉禪頓時頭痛欲裂!大叫一聲:「哎喲!」忽然便被一人抱了起來,並急聲問到:「禪兒,如何在這裡就睡著了?」,劉禪睜開眼一看,自己正睡在那個船房裡門口地上。劉備將他抱起,放到床上道:「為父一進門,就將你踩到。」劉禪趕緊爬起來,說道:「父親,禪兒實在太困了,剛進門就睡著了。父親此來,找禪兒有什麼事情嗎?」
劉備笑道:「我見你一直沒吃東西,便給你帶了些來。夏口轉眼就到,我正好來和你說說話。」說罷,便將手中食盒放到劉禪面前,打開來,裡面竟是一些面饃與青菜,旁邊只是多放了幾個小餅。劉備接著說道:「你我做這父子,如今也已經快八年了。但我們這次,還是第一次這樣說話,只可惜你那母親……」
「母親怎麼了?」劉禪忙問道,到這裡這麼久,他見過麋夫人,卻一直沒看到劉禪的親身母親甘夫人。「你母親至今仍然沒有找到。」劉備黯然說道:「現在荊北兵荒馬亂。曹操殺人已過數十萬,也不知道你母親是否能逃過這一劫難。」
劉禪默然的吃著東西,劉備見他難受,便說道:「你二娘已經好了,以後你就跟著二娘一起,由二娘照顧你吧。」劉禪聽了,趕緊說道:「父親,禪兒已經八歲(虛歲),就讓禪兒跟著父親做事。」劉備哈哈大笑道:「為父等你這句話,已經七年有餘。今天終於聽到了。不過現在你年齡還小,等到了夏口,你就還是先和你幾個小兄弟跟簡雍先生讀書吧。」
劉禪答道:「是」。劉備接著道:「往日只聽你母親說你寬厚,溫良,竟沒聽她說起你還有謀划的才能。」劉禪笑道:「父親,人可有生而知之者?任何能力,都是學得才會。以前經常看父親與叔叔們練兵,與諸葛先生謀略。每每見之,我便自己想想如何做得更好。久而久之,便習慣成自然,只是今天我第一次說出來而已。還望父親不要太生氣。」劉禪不得不找些莫名其妙的理由來把自己狠狠的大誇了一下,心裡暗暗好笑。
劉備哈哈大笑,道:「都聽說曹操有幾個兒子,均是天生奇才。沒想到我劉備之子,比他只怕有過之無不及。」劉備接著道:「剛才禪兒還說見過父親與叔叔們練兵,不知道有什麼看法?」劉禪見劉備問起,頓時想起如果此時表現得好,必然可以得到一個表現軍事才能的機會。於是趕緊說道:「我見父親練兵不多,想是父親公務繁忙,所以未可說。關二叔用兵,以恩惠結其心,因此,二叔之兵,往往剛而易折。張三叔練兵,嚴厲寡恩,因此他的兵往往紀律嚴明,但也暗藏隱患。」劉備稍加沉默,道:「禪兒倒是說得幾分在理。」劉禪一想,自己所說的,都是書上所說,都是參見了關張兩人一生才得到的結論,現在關張還是壯年,獨自大規模帶兵的時間也不長,如何讓人能輕易讓人看出其中的奧妙?劉備這樣一說,算是不打擊自己了。於是他忙說道:「孩兒也只是偶然見過,並做不得數。」
劉備卻並不介意,笑道:「如你所說,這兵要如何才能練好?你我父子,但說無妨。」劉禪聽罷,也放開了膽量「練兵首先需要的信**與紀律,然後是團結與技巧。如果重視這四點,我想,練出的兵再差,也差不了哪裡去。」
劉備道:「你細說看看。」劉禪便也不客氣,接著說道:「士兵在戰鬥中,必須有所信**,必須知為誰而戰,才能死戰。若是士兵不清楚這些,那麼在戰場上,勝了,就成了劫匪,如曹操之兵。敗了,便一潰千里,如袁紹之兵。再有就是紀律,賞有功,罰有罪,讓士兵知道如何得到賞賜,又知道哪些行為會受到懲罰,那麼士兵在戰鬥的時候,必然能勇往直前。第三,就是團結,士兵在戰場之上,自己的生死往往是掌握在同伴的手中,也只有充分相信自己的同伴為自己守住命門,自己才能揮刀向前。第四是技巧,這包括了使用武器的技巧,也包括了合理利用天時,地利,人和的技巧。這都是通過訓練得到的了。不知道父親可以為孩兒說得在理。」
劉備眼露神光,隨即嘆氣道:「禪兒所見,遠在眾人之上。只是禪兒年幼,而父親才能有限,若父親能為禪兒取得半州之地,我兒必能縱橫天下。然而在此之前,我們父子都還有許多事情需要做。」
「稟主公」門外傳來一個聲音。
「叔至請講」劉備一邊答道,一邊將我吃剩的東西收好。劉禪想,這門外應該是武勇僅次於趙子龍的陳到陳叔至了。
「軍師讓在下來稟報主公,夏口已至。請主公下令。」
劉備牽著劉禪打開房門,只見一個身高近一百九十公分的大漢立於門前。劉備對他說道:「就聽軍師安排。等到午時時分,請軍師往夏口衙門商議,劉公子一併請來。」
「諾!」陳到聽罷一禮,便轉身離去,魁梧的身體如果一個移動的城堡一般。
劉備轉頭對劉禪說道:「等下你與我一同前往。」
劉禪也如陳到般,高聲道「諾」。結果卻只換得劉備莞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