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節 病箭神疑兵阻敵 張翼得毀城破於
且說襄陽城中,張飛自領三萬大軍將樊城圍住,關平領些須水軍將襄水(漢江)封鎖。諸葛亮與黃忠等人在襄陽策應四方。一日,諸葛亮正在院中理事,忽然外面進來一少年,只見這少年身伏長弓,面帶病色,卻是黃忠獨子黃敘,自被魏延請來張神醫聖手醫治以後,病已大好。只是面色卻始終帶著點病色,只因箭術得自其父親真傳,已是天下無雙,被人稱為病射神。
諸葛亮見黃敘進來,招其坐下道:「少將軍可又是為出戰之事?」黃敘一聽,竟是一下子站了起來道:「諸葛伯伯如何處事不公?張苞小我三歲,其參加了臨江武館訓練,我也跟著參加,如今張苞年不過十六已經到了主公軍中效力。為何軍師卻一直叫我在家中等候消息?」
諸葛亮笑道:「我有大事,只是非要如你父親,或是張飛這樣的大將才可擔當得。因此,你卻是只得在此等候了……」黃敘一聽,忙衝到諸葛亮幾前道:「快說何事?我父親做得,我便做得。」諸葛亮故意沉吟片刻,才道:「如今曹操大將于禁領兵七萬,分做七軍,已過宛城,正向樊城而來,需得有人去驚他一驚,放可破其勢。只是……」黃敘忙叫道:「此事容易,我即刻就能領我兄弟等人前往,父親年老體衰,如何可與我比?」說得諸葛亮著嘿嘿的陰笑不止。黃敘正要再說,卻只覺得脖子一緊,回頭一看,卻是黃忠已捉住了他的脖子。
黃敘連忙吐著舌頭,機靈的一扭身子逃出來,只小聲的叫了一聲父親,趕緊退到一邊站住。黃忠笑道:「軍師見笑了,臭小子一心想殺敵,早忘了什麼父親了。」說著,竟是嘿嘿笑了起來,又道:「此子以年滿十九,與主公同歲,也可試上一試,今日前來,就是想請軍師讓其出戰侵擾于禁。」黃敘聽著,趕緊將胸膛挺了挺,又要上前,卻被黃忠一眼瞪了回去。
諸葛亮沉吟片刻,道:「我有一計破于禁,正需要一無名之猛將將于禁纏住,方可。只是此人需得無名,更要智勇機警。既然漢升願意割愛,亮恭敬不如從命了。」說完,將黃敘叫到身邊,說道:「于禁要到樊城,必要過新野而來,新野之南,有一小城名曰朝陽。我若要你將之阻在此七日,再將其引到樊城之北的鄧縣。你可能做到?」黃敘道:「鄧縣已被我攻佔,如何還要引其進來?」諸葛亮笑道:「山人自有妙計,只問你需要多少士兵?」黃敘沉吟片刻,道:「我需兩千士兵。」卻見黃忠已經在旁邊瞪大了眼睛,正要說兵少,諸葛亮卻道:「我只與你精騎五百,若你做不到,我便另尋他人。」黃敘忙到:「做得做得。我本只要三百,五百已經多矣。」說完,便要去接令牌。諸葛亮不理黃忠發獃,只將將令交與黃敘。黃敘歡天喜地的跑了出去。
黃敘自回家中,喚出一少年來,只見這少年竟是一身胡服,頭上四處剃得精光,只頂了一個獨辮。那少年見到黃敘,忙用純正的漢語叫到:「黃敘哥哥可曾請到將令,若要做戰,不要忘小奴啊!」原來,此人正是黃忠買來的鮮卑奴隸,名喚慕容風。黃忠見其聰明能幹,便給黃敘陪伴左右,跟隨黃敘一同去了武館學了半年,成績尚算一般,只是黃忠卻總覺得此子能力多有隱藏。黃敘衝上前,一把抓住慕容,叫道:「還不與我準備鎧甲,今日我便點上五百精騎,去捉那于禁!」慕容風一下子掉出一截舌頭,忙道:「小奴聽說那于禁有七萬……」黃敘不等他說完,便笑道:「你若不去,可在家燒了洗澡水等我。」慕容趕緊忙點頭,連稱要去。
黃敘自黃忠軍中選出擅射騎兵五百,卻點走一千戰馬。看到慕容一臉呆象,便笑道:「此法乃是主公七歲之時所用,今日我們一樣畫葫蘆,來個換馬不換人。」慕容風道:「當年主公一定大勝吧?」黃敘將四周看了看,見無人,才道:「自己被俘獲了。」說完,竟是嘻嘻哈哈得笑了起來,只留慕容風呆立在那裡。
五百騎兵,一人兩馬,黃敘與慕容風領先過江,直望朝陽而去。次日凌晨,即趕到朝陽外,卻見那朝陽,只是一個大村落一般,連城牆也沒有,只有數個望台立在一片民房間。慕容風道:「小奴以為,此處根本無法抵擋七萬大軍。敵人過此處根本不會停留,將一路南下。」黃敘聽了,卻抿嘴一笑,只說道:「等下我軍,不得進如城中,每過一個時辰,就讓十騎到村外跑一糟。」說完,領兵退回村南數里之外的一個小谷里。
慕容風只得跟黃敘退到谷中,黃敘下馬,令每個士兵必須在此挖灶台十個,然後將每個灶台都生火,令選五十騎將四周所有村民趕到此處來,幫助挖灶台,有逃跑這殺不赦。眾人聽令,紛紛去做各自事情。黃敘將慕容風拉到一側道:「你即刻令十名騎兵去村外轉上一轉,然後回來即可。」慕容風領命而去。
一日下來,黃敘與慕容風輪流領兵去轉上一圈,灶台有挖了數千,只見谷中早已經煙霧繚繞,眾人也將就挖好的灶台飲食。到了傍晚,黃敘令全軍將全部灶台掩埋,然後領全軍又在附近另尋一個小谷休息。到了次日,又開始了全軍挖灶台的工作,只將一個個神箭手們憋得鬱悶不已。
如此三日,終於探得于禁兵至,黃敘忙將全軍退到遠處,只等於禁前來。卻說于禁兵到朝陽,正要全速通過,卻聽探子來報,稱近三日買,每日有數十騎前來此地打探。于禁心裡一驚,暗道,莫非張飛已經領兵到此?趕緊令全軍原地停住,喚過董衡道:「董將軍為我軍先鋒,快去前方各處查看,若有異樣,即刻回報!」董衡領命,點了一枝兵馬沖了出去。
半晌,董衡回報道:「在前方數個小谷中,均發現被掩埋的灶台萬餘,因多有掩埋,所以並未點明。」于禁心裡一顫,忙道:「可有用過痕迹?」董衡道:「尚有煙火氣息,同時發現有馬糞少許,應有少數騎兵在此。」于禁暗道,此處莫非已有埋伏,旁邊成何道:「昨日探子有報,稱張飛尚且在樊城,其餘大將也並無異動,恐怕是虛張聲勢,想要阻我在此。」于禁斥道:「張飛勇冠三軍,諸葛亮謀略無雙,必是已經避過我軍探子,引兵在此,我軍不可大意,當先破埋伏再繼續南下!」說完,令全軍就地紮營。
夜裡,于禁將士兵分派四周,以防偷營,忽然傳有樊城使者到。于禁將使者接到營中,只見那使者一身傷痕,血肉淋漓,見到于禁忙上前道:「於將軍何故在此逗留?曹子孝將軍在樊城中,被數倍之敵圍困,而將軍卻駐留此處,上負魏王之託,下虧同僚之誼,何故?」于禁道:「前有埋伏,豈可莽撞?」那使者怒道:「張飛之軍,全被拖在樊城,此處既有兵,也僅為疑兵亂將軍眼目耳!將軍從軍二十餘年,尚不知疑兵之計?」于禁勃然大怒,罵道:「我自為將軍,追隨魏王三十年,何需豎子教訓?!你一再要我進軍,必是那諸葛村夫之賊子,我當先斬之以祭我旗!」說完,手一揮,旁邊董超董衡如虎狼一般衝上前,那使者正要說話,卻已經被拖了下去,片刻,便有一頭顱上上前來。
于禁揮手讓人將首級收走,卻見成何匆匆進來,見到于禁,忙道:「將軍,在那使者身上收到此書。」說完,便遞上一密封書信。于禁打開一看,卻是曹仁手書,乃是求救之信,乃是托牛金拚死突圍來向于禁求救。于禁心裡一涼,卻面不改色,讓成何退下,然後在無人處,將那信燒去。
次日,于禁令全軍分做七隊,令成何為前軍,領本部一萬士兵開路。成何自領兵出,方近不足十里,忽然聽到一陣呼嘯,只見一個光頭上只頂一小辮的少年領一隊騎兵衝出。成何忙叫布陣,誰知那騎兵速度飛快的從到一箭之地,紛紛張弓射來。頓時軍中倒下百於人,成何忙令騎兵出擊,誰知那騎兵卻跑得飛快,一陣呼嘯就轉回來路不見了。
一日之間,成何一走一停,行不到數里,只得令人回報于禁。于禁傳令七軍互為左右,掃蕩四周,自令本部在後墜著。誰知道又忙了一日,只找到村民數百,問之,皆道有騎兵數百在此,卻不知所蹤。于禁得報,心中大恨,令全軍就地紮營,準備次日齊動。
清晨,黃敘心中一算,如今已經是第六日,過得明日,便可回鄧縣,將五百騎兵帶出,將馬留在林中。帶全軍潛行到于禁營前,令一百士兵換做火箭,一起直衝到于禁營前射出,頓時火起。于禁全軍皆以為敵人軍少,卻也並沒大意,只是到了清晨,正是瞌睡之時候,于禁忽然聽到四處皆呼火起。忙出營一看,卻見全軍上下已是一窩蜂一般。
于禁提刀上馬,忙令人去召喚七軍回援,自己也忙領人往營外營去。剛到轅門,忽然看到兩個小將領一數百騎兵而來,見人就射。于禁忙退到一邊,令弓箭還擊,可惜射程卻遠遠達不到騎兵身前。頓時那隊騎兵衝進營中,見人就砍,遠處就射,只將曹兵追得四處逃散。部將將于禁護住,忙投董衡營中而去。
卻說黃敘將曹仁大營一把火燒掉,直用了一日,才將全營萬餘士兵盡數追散,放才收軍回到林中。回到林中,也是傍晚,黃敘心中暗道,此處趕到鄧縣尚要一日,正可引兵前往。想到這裡,便令全軍即刻就地休整一夜。
次日,于禁已知埋伏僅有精騎不足一千,便趕緊傳令七軍各自前進,在樊城之北取齊,先到先候。董超得令,自領大軍南下,方行數里,忽然眼前看到數百騎兵正在前往休整。董超大喜,忙令騎兵衝上前去,那休整之兵忙跨上馬就望樊城方向逃去,只留下五百戰馬在那裡。董超大喜,收了戰馬,忙令人向于禁報捷。然後自領兵追擊。
只追了一日,那一路騎兵只在前面不遠,董超拚命追擊,忽然看到前面出現一城,卻是鄧縣。前方逃跑的騎兵卻似乎馬力不足,幾乎被董超追到。前方那騎兵叫開城門,紛紛進去,董超見機不可失,忙令騎兵換做繳獲的戰馬,一起衝進城中。前方騎兵見到董超進來,趕緊穿城而過,讓董超平白得一城池。
于禁與路上得知董超已拔鄧縣,心中大喜,忙令全軍一起入城,準備憑藉城牆與張飛決戰樊城之下。
傍晚時分,于禁七軍皆入城中,卻發現城中已無一個平民,料是避戰火而去了。于禁令人將城門關閉,將士兵紛紛遣到民房中休整。
午夜,于禁正自休息,忽然聽得一陣巨響,直將大地震得一陣顫動。于禁忙起身來,卻見成何衝進來,急道:「將軍,城牆東頭坍塌,壓死我士兵無數。外面更有張飛黃忠等領無數荊州兵搶入。我軍皆分散個民房中,如今無力抵抗。」于禁大驚,忙與成何衝出屋來,卻見前面一小將正領著一隊騎兵衝來,口中尚叫道:「于禁,快還我馬來!」卻是黃敘趕來。于禁正要回走,卻已經被黃敘追到,黃敘張弓搭箭,一下將于禁左手射穿釘在屋門上。于禁頓時疼痛難忍,正要命成何襄助,卻見成何已經被那個鮮卑蠻子一把抓到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