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節 張家子興辦報紙 司馬懿入寇漢中
天一望著囚車一一駛過,卻並未見到張魯長子張富,心中終於常常的舒了一口氣。正看到張松過來,便趕緊上前將張松叫下馬來打聽方知道,原來張富已經被劉禪在城門口截住,迎進自己的府第去了。
天一惟恐劉禪對張富不利,趕緊遣回小童,獨自匆匆趕到劉禪府中去。剛走到門外,卻聽著一少年正高聲暢談,天一也不能侍衛稟報,趕緊搶步進去,卻見張富正立在廳中央高聲道:「民皆均富,則無人願做非常之想,若無非常之想,便不能行非常之事!故而,漢中之地雖為民之樂土,卻是國之大蠹!民不思富,國不思強,必是亡國亡族之道也!」
張富說完,便將劉禪緊緊盯住,絲毫不知天一就在身後。劉禪見到天一進來,藉機躲過張富咄咄眼光,忙招呼天一來坐下。天一上前與劉禪周不疑等人見過禮,見張富安然無恙,便也放心坐下。誰知那張富卻並不理會天一,只一臉漲得通紅的對劉禪道:「公子行令漢中,當為漢中之民謀萬年之想,若公子欲要雄霸天下,則當為我大漢謀萬年之想!匈奴以一郡之兵掠我大漢天下者,正為我大漢之物產豐富,民不思戰,國不思變也!」
周不疑插口笑道:「分合本是天下大勢,非一君一策可阻之。」張富搶道:「周公子實為固步自封,不思進取之輩也!」周不疑頓時疑道:「此為何意?」張富笑道:「分合本是天下大勢!敢問我大漢何以二百年一分合,而大秦卻合不足數十年便已天下大亂?」說到這裡,不等周不疑說話便搶道:「我大漢地大物博,子民遍布四方,消息不通。南人不知匈奴之害而只知朝廷之稅,北人不知百越之亂而只知陛下之徵。故若有宵小之輩登高一呼,則不明事理者莫不影從,因此天下亂矣。」劉禪曬笑道:「莫非閣下欲以報紙……」說到這裡,卻忽然發現自己說漏了嘴。張富卻趕緊問道:「何謂報紙?」剛說了一句,卻又嘆道:「只可惜紙卻是我大漢一弊,雖輕便,製作方便,卻寫字不多,能加之容易損壞,非是首選也。」
劉禪聽出一點意思,便笑道:「若我有製紙之術,閣下將如何?」張富隱聽得眼睛一亮,道:「若公子能制出大量上好紙張,富不敢大言,但可讓天下各地皆知公子之明。天下之民也竟可知公子之策,天下之大。我大漢各屬官,也不敢妄改朝廷之意,激發民變。」劉禪笑道:「禪所謂報紙,便是以紙載文,每日或是每旬以俗語傳遞與訂購之人。訂購者,或是以人,或是以村,官府皆可。只是官府或是村落者,必須將報紙所載宣諸於民。報紙之上,可載國之大策,法令,以及天下大事,商品信息,更兼民之所喜聞樂見之事,已經百家學說等等。可民辦,也可官辦,只是各報紙所載種種必須真實可信,為防止別有用心者,各報紙將要印刷之時,必要通過朝廷審核方可。」
張富聽得一呆,問道:「紙張之事公子已然解決,只是印刷之事……」劉禪忽然想到現在尚用雕版印刷,便嘿然笑道:「可將漢字一一雕刻於泥胎之上,再以所需排列於模具之內。當印刷完畢之後,再將泥胎各自散開,從新按下一紙張所需進行排列……」周不疑拍案道:「真奇思秒想也!」張富搶道:「若公子恩准,在下願為這報紙之事!」周不疑笑道:「張公子乃是系師長子,只怕不妥,還是在下做得尚為合適。」張富急道:「在下方才已經說明,以在下本意,並無從道之想,還望公子容富能效力朝中。」說到這裡,竟跪下道:「主公在上,還請主公收留!」天一在旁看得一陣哆嗦,正要勸阻,卻聽劉禪已搶先道:「既然張公子有志於此,禪豈敢相負?明日我便將造紙與活字印刷之術傳授與你,你可放手去做。只是我卻並無錢財與你,而每次將要付諸紙張之前,需將稿件送到張松先生處審核,你可做得?」張富喜道:「做得做得,沒錢我自能籌來。」說到這裡,才發現天一正在身邊,便上前施禮,天一趕緊站起來還禮道:「公子莫要折了貧道。」張富笑道:「從今日起,富便不是道門之人矣,道門之中多有奇才,而我大漢卻尚無報紙。張富將秉公理事,使天下之人能盡知天下之事!」說完,便對著天一深深一揖,回身廳中,對劉禪道:「富即刻回家準備一應物事,還望主公能早日將兩術傳與屬下。」劉禪微微一笑,道:「必不相負!」張富一聽,邊施禮退了下去。
劉禪見天一正黯然若失的坐在一旁,便笑道:「道長何不去尋張富為道門印刷道門經典,使得天下之人皆知道門宏法?」天一眼睛一亮,趕緊謝過,匆匆跑了出去。
天一剛出去,便看見張松進來,周不疑忙起身與張松見禮道:「晚輩見過張先生。」張松笑道:「此莫非子初高徒周不疑?」周不疑回道:「正是不疑。」張松笑道:「今日先忙君事,下來再敘舊。」周不疑待張松坐下,方在劉禪身邊坐了下來。
張松對劉禪道:「向寵已襲破上庸,申耽申儀已降與我軍,如今與向寵一同鎮守上庸。」劉禪忽然想到這兩個反骨子,便笑道:「令申氏兄弟即刻前來漢中,我當另有重用。鎮守上庸,向寵一人即可。」張松轉眼記下,又道:「如今內亂已平,而成都劉璋尚在蠢蠢欲動,不知主公做何打算。」劉禪笑道:「正為劉璋僅是蠢蠢而已,故需先解北方之危。」正要說下去,忽然聽到門外高呼道:「急報!」接著邊看見一信使沖了進來。
劉禪趕緊起身,那信使已經衝到堂中,呼道:「曹操親征大軍二十萬,已兵臨襄水之北,三將軍已解樊城之圍,退兵襄陽,諸葛軍師張兵於襄江之南與曹操對持,唯有關平領二千水兵巡遊襄水之中。據報,曹操自玄武池所訓之水兵將在月內趕到襄水。」劉禪忙道:「江東可有消息?」信使道:「江東尚不知將做何打算,只聽聞孫桓出海攻擊幽州,已經出海半月余。軍師已請關將軍鎮守巴陵不可輕離。軍師請主公先解北方之危,再相機而動。」說完奉上一封書信。劉禪展開一看,卻是諸葛亮請劉禪不必牽挂荊州之事,更有料司馬懿兵進斜谷之事,只寫要劉禪先發制人而已。劉禪將書信交與張松,周不疑,兩人看過,張松道:「孔明空有大言,曹操兵力數倍於我,只怕我軍抵擋不住,主公當先譴兵過上庸以擊曹操之後。」周不疑道:「雖孔明軍力不足以抗衡曹操,但抵擋數月尚能做到,我軍當即刻北進關中。一旦我軍襲破長安兵臨潼關,曹操自退。」說完,便都將眼光投向劉禪。
劉禪沉吟片刻,道:「明日軍中大營令全軍文武各職議事,今日各自下去多做思慮,以做明日之算。」說完,便轉身回到內室中去,張松與周不疑也各自退了下去。劉禪轉到花園,正看見馬芸帶著一小童在雪中遊戲,便走上前去。馬芸見劉禪過來,便叫住那小童上前來給劉禪施禮。那小童上前來,模仿武將一般抱拳對劉禪道:「馬秋拜見主公。」原來竟是馬超之子,劉禪笑問道:「你怎叫我主公?你當是我外甥才是啊。」馬秋正色道:「軍中但有君臣,並無父子,況且外甥?」劉禪笑道:「可如今尚在家中小園,如何卻成了軍中?」馬秋還沒開口,卻見旁邊梅樹下后的雪堆里竟鑽出一個七八歲的小孩來,那小孩還沒走弄就叫道:「我正與小秋兒作戰呢。」劉禪見那小孩一臉凍得通紅,便責怪馬芸道:「如何將小孩埋入雪中,只怕將要凍著。」
沒等馬芸說話,那小孩便道:「此事無關大姐姐,是我自己要伏擊小秋兒來的。」旁邊馬秋叫道:「不許再叫小秋兒!否則我便要叫你小弋兒!」劉禪笑道:「你便是霍峻之子霍弋?」那小孩不理馬秋,只對劉禪施了一禮,道:「正是霍弋。」劉禪笑了笑,道:「兩位小將軍何不先讀兵法,再來作戰?豈不知上兵發謀?不可再在雪裡埋住了,快去書房找兵法學來再一決勝負!」兩小孩模仿著大人,說道:「小將謹尊主公之令。」說完,便一前一後跑進房間去了。
待兩個小孩跑開,馬芸道:「嫂子說公子府中連元宵節都靜得怕人,便帶了馬秋與霍弋來添點人氣。」劉禪笑了笑,卻沒說話。馬芸疑道:「可是有心事。」劉禪想了想,卻笑道:「無他,只是元宵節已過,卻只因忙於公事不能陪你,心中不安而已。」馬芸笑了笑,並不點破,只去拉劉禪道:「嫂子做得元宵在,不如一起去吃點。」
次日,劉禪升帳於武鄉,以趙雲領五千士兵為先鋒,出擊斜谷口定軍山,留張松與張嶷等太守府人等鎮守漢中,自領士兵四萬出兵斜谷。張松待劉禪出兵后,便將剩餘萬餘士兵分出三千到葭萌關麋芳處,然後對張嶷道:「如今大軍已出,漢中必要先自保方才不斷大軍糧草,以松之見,當再徵兵五千方可。」張嶷應諾,自去徵兵。
趙雲兵進斜谷關,卻關只見散兵回逃,那散兵見到趙雲旗號,紛紛聚集上來,報道:「魏兵暗渡斜谷而來,國度將軍本駐軍關前五十里處,不料被徐晃一擊而破,將軍下落不明!」趙雲一聽大驚,趕緊令全軍並進,將一路散兵遣回守衛關隘。兵行半日,終見前面正喊殺之聲震天而響。趙雲提兵向前,正看見一持斧大漢指揮兵馬攻擊一小谷口,趙雲識得此人正是徐晃,便大喝一聲,領軍向徐晃衝去。徐晃見趙雲衝來,趕緊閃到軍中,更令一人出戰。只見那人一身黑甲,手持一大刀,見到趙雲也不答話,只策馬橫衝過來。趙雲將銀槍斜舉,策馬迎上前去,只聽一聲呼哨,頓時麾下五千士兵紛紛衝上前去,即刻將圍住的谷口衝出一個缺口。那人見魏軍節節敗退,忙高聲叫道:「公明救我!」徐晃回頭望了一眼,見到趙雲一槍接著一槍將那人殺得毫無招架之力,卻趕緊帶了敗軍匆匆望回跑去。那人大叫一聲:「公明無義!子龍勿要再打,王某降了!」說完,便扔了手中大刀,翻身下馬請降。
趙雲惟恐有詐,令人上前將那人帶了回去,自己衝去小谷中。卻之間谷中煙霧繚繞,火焰熊熊,只找了半晌才在其中將國度等數百人救出。趙雲將國度等人安置在軍中,國度道:「司馬懿大軍將至,我軍力不能敵。」趙雲聽過,忙令全軍後撤到斜谷關上,遣人向劉禪報信。
日落時分,劉禪領兵趕到關中,國度上前請罪,劉禪道:「勝敗乃兵家常識,司馬懿奇襲而來,兵力勝你甚多。此戰非你戰之罪也。」國度感恩退下,趙雲帶了那投降之人上前來。劉禪還沒開口,那人便上前道:「某家王平,字子均,本在徐晃麾下效力。只那徐晃行事多有偏頗,見死不救,無同僚之誼。聽聞公子仁德,王平本也是巴西人,故而特來投效公子。」周不疑正要勸阻,劉禪卻已經笑道:「王將軍棄暗投明,實為天下大義。」於是便讓王平暫在趙雲麾下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