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食人獸離開鳧麗山
池莜初露霸氣鋒芒,有些蚩尤轉世重生的意思。他快准狠的揮動雙斧,閃轉騰挪之間就劈倒了好幾隻蠪侄。欺軟怕硬的蠪侄見傷不了池莜分毫,轉而撲向楠處和吳子越。
「你們兩個,小心!」池莜眼見幾隻蠪侄沖著他們二人撲去,奈何他也被一群虎視眈眈的蠪侄堵住脫不了身、所以只來的及提醒他們小心。
楠處瞅準時機,飛起一腳踢開了一隻高高躍起撲向吳子越的蠪侄。他正鬆了口氣,卻見吳子越看著他的背後突然用力的扳著他的肩膀轉了一個身。
「啊嗚」一口,不知從何處竄出來的一隻蠪侄只接到了吳子越背上,連衣料帶皮肉的緊緊的咬住了吳子越的肩膀。看著死死不鬆口的那隻蠪侄,楠處怒了:真當他們是好欺負的病貓么?
他推開護著他的吳子越,一招瞬移術移到吳子越身後、然後他一手掐住那隻死不鬆口的蠪侄,一手使出最大力氣捏了個發決去掰那隻蠪侄的嘴。
那隻蠪侄感到了疼痛無奈的鬆開口,楠處見它鬆口、就伸出另外一隻手去掰它的嘴,也不知他用了什麼辦法、只聽喀嚓一聲,那隻蠪侄的下巴生生的被楠處掰脫臼了。
楠處把那隻下巴脫臼表情痛苦到哀嚎都不會的蠪侄向那群蠪侄中一扔,先前還惡狠狠的圍攻他們的蠪侄、已經有感到危險的害怕後退了
但是一聲冷冷的長嘯聲,讓眾蠪侄不敢在夾著尾巴哀嚎了。是那隻皮毛最光滑油亮的蠪侄,它的個頭也最大、像是蠪侄中的王者。
「哼哼,我就說你多事。」突然出現在半空中的冷哼聲,吸引了三人和眾蠪侄獸的注意力。他們不約而同的抬頭看去,只見兩個神仙站在半空雲頭上。
出聲的是那個黃衣束髮,戴黃金月牙冠,簪著青玉簪的銀髮神仙。他身邊那個,一身月白色衣袍,袍子滿印染淺藍色的朝顏花、同樣束著偃月冠簪著白玉玉簪的——怎麼越看越眼熟?
「原來是柳相上神和白帝神君來了。」池莜一開口,差點沒窘死楠處和吳子越:他們倆竟然沒認出來,難道是最近腦子不好用了?
池莜恭恭敬敬的給柳相和少昊施禮,楠處和吳子越也依樣兒畫葫蘆的草草行禮。少昊還是那麼溫和的開口:
「我,是看到你們有麻煩來的,他——」少昊那雙燦若繁星的眸子,慧眼如炬的打量著柳相示意他說話。柳相併沒有被少昊那雙好看的眸子給蠱惑,依舊是用冷到結冰的口氣說道:「我是來看打架的。」
言外之意:他不是來救人的,他只是來看看到底是誰能打贏、然後看完了就拍拍屁股走人。池莜嘴角一抽,有些被柳相的冷漠態度傷到
而白帝少昊則是直接駕雲落下,站到了三人身邊、滿目悲憫的溫和又仁慈的說道:「知道你們這一路歷劫不順,所以時不時的開著水鏡術追蹤呢。」
用水凝結成鏡,追蹤想要看的人或者物、別說是白帝少昊這樣的遠古神君了,就連人間的道士修仙者也能做到、有法力就可以了。
池莜聽了少昊的話,頓時心裡涌過陣陣暖流、感覺就像到了春天般的溫暖:世人皆傳西方的白帝少昊,是個心懷德義的明君、也是個仁慈的遠古神仙。
今日接觸,果然是名不虛傳呀。這才是他心目中崇拜的神仙,擁有九德好品質、心懷天下常悲憫。可是柳相的恥笑,卻讓池莜剛暖和了一會兒的心馬上結冰
「真是一副偽君子的好模樣,哼、金天摯,你以為你真的是普渡眾生的光頭禿驢么?」柳相此話一出,眾人皆是尷尬無言。
看起來,柳相是在講冷笑話?可是這麼惡毒又不留情面的話——就算白帝少昊在怎麼好性兒也會被磨沒有的,因為實在是下不來台。
「我說,你們幾個、」就在五個神仙氣氛詭異的互相沉默時,站在高處的那隻蠪侄之王磕磕巴巴的說著奇怪的人話了、也不知從哪裡學的。「你們這樣無視餓肚子的我們,真的好嗎?」
這次捕獵真晦氣,不僅損失了幾個族人,還遇到了幾個開路不明的人?神仙?柳相用看死屍的冰冷眼神瞪了它一眼,它雖然害怕但是還是強撐著:嚇死是小餓死是大。
「那你想怎麼辦?」白帝少昊笑眯眯的問道,楠處和吳子越想出頭、卻被柳相拽了回去,池莜也被他呵斥:「有西方白帝在此,你強出頭幹什麼?!」
蠪侄之王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他只是覺得眼前這個神仙雖然笑眯眯的跟他說話、可是卻有種說不出的壓迫感,他感覺到了那種上位強者帶來的危險。
白帝少昊步步緊逼,蠪侄之王不由自主的捲起尾巴、兩股戰戰:「我……我們……本…本……就是食人一族……」後面的話越來越小聲的慢慢噎住了。
白帝少昊想了想:「食病死之人么?」他還是挺有原則的,天地萬物自有規律法則可依存不可輕易打破,他不能因為蠪侄食人就對它們如何、就像他不能因為人食牲畜而去保牲畜殺人一般。
「食——」其實食也沒什麼,只是會消化不良水土不服而已。這就好辦了,白帝少昊滿意的點點頭:「我送你們去個食人去處,你們離開這裡放他們走。」
「我們——」蠪侄之王本想說,我們憑什麼聽你的、卻被白帝少昊突然施展出來的氣勢給震懾了:太可怕了!那一瞬間,它彷彿看到萬千殺戮的魂魄在咆哮。
「好吧。」蠪侄之王無奈的答應了白帝少昊的請求,長嘯起來、有節奏的叫聲是通知族人離開這裡。那些蠪侄早就被嚇破膽了,只是礙於首領壓力強撐著。
「他是遠古時代活到現在的,為數不多的帝王神君、他是那位出名的九頭妖柳相,」池莜惡意的笑著對那隻蠪侄之王說:「你們臣服他們,也不是丟臉的事情。」
白帝少昊,九頭妖柳相、那隻蠪侄之王總算是面如死灰的想起來了:這兩位的鼎鼎大名,三界之內、不論是人妖魔仙還是飛禽走獸草木……都聽過他們的事迹。
那可是強悍的傳說一般的存在,明白了這些、那隻蠪侄之王被白帝少昊施法送走時也就不覺得有什麼冤枉了。
看到瞬間安靜下來的鳧麗山,白帝少昊還是微笑著溫和道:「你們的麻煩也沒了,我們也該離開了。」只是沒人注意到,那句離開是別有深意的對柳相說的。
「哼,」柳相繼續譏諷的看著柳相不爽的說道:「就跟你天生禿驢心一樣,還真當是九德那玩意了。」他一向最討厭少昊和九德這樣的看起來乾淨到發光君子,那樣會讓他渾身難受。
少昊沒有理他,則是繼續用那雙好看的智慧的雙眸直視池莜,楠處和吳子越,彬彬有禮的跟他們告辭。
臨別時,池莜終於忍不住問出了疑問:「神君殿下,我能冒昧的問一句、您把它們送到哪裡去了么?」他還是沒有太懂。
楠處和吳子越同樣關心這個問題,所以眼巴巴的看著少昊。「送到fan山腳下的城池裡了,那裡出現了絮鉤、正在鬧瘟疫。」
絮鉤,是fan山上的一種鳥兒,它身形是鳧,老鼠尾巴,擅長攀援樹木。一旦出現在哪裡的國家,哪裡就有瘟疫。
鳧麗山繼續南走五百里就是fan山,此山南瀕臨fan水。向東能遠眺湖澤。
這座山上還有種奸佞保護獸、馬身子羊眼睛,四隻角牛尾巴。叫聲像狗叫,名叫峳峳youyou。
「多謝神君殿下解惑,」茅塞頓開的蚩尤恭恭敬敬的給白帝少昊又施禮,然後目送著白帝少昊和柳相駕雲離開了。
東山第二座山脈,從空桑山到fan山。一共十七座山,綿延六千六百里。
這十七座山的山神,野獸身子人臉、頭上有對麋鹿角。祭祀他們時,用雞一隻,和一塊玉器壁玉一起埋在地下。
他們的雲舟出了東山第二座山脈后,吳子越突然竊笑道:「我覺得,柳相這次麻煩了。」他這一路上都在想著少昊和柳相的互動。
「這話怎麼說?」池莜和楠處都沒有反應過來,吳子越得意洋洋的把他的分析說給二人聽:「柳相如此惡毒的侮辱佛家,少昊定然會修理他——」
上次,柳相被少昊揍得吐血、吳子越還記憶猶新呢。池莜認同的點點頭:少昊那麼仁慈的神君,定然不會饒過柳相這次的過分行為。
「我覺得,不一定會。」楠處卻突然提出了反對意見:畢竟,少昊他也不是什麼天生菩薩心。也不知怎麼的,他總覺得柳相有些地方沒有說錯。
世人皆說少昊是英名睿智,仁慈的神君,可是他們好像忘了、遠古那個混亂的時代里,是沒有真正仁慈的君王的。少昊他當然殺戮過,也一定錯過。
所以他不會揍柳相——楠處腦子裡轉了這些突然冒出來的念頭,就像,他懂得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