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我算什麼？

從第一次做那個夢開始.宇然的手臂上面就出現了那個記號.那天網上洗澡的時候.宇然是無意中發現它的.當時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如果被暗夜冥看見了.會不會覺得不好看】

就帶著那樣莫名其妙的想法.宇然想要抹掉它.然而無論如何都弄不掉.最終宇然甚至用上了刀.不過最終的結果卻是.宇然終於知道.那個印記的生命力是無比頑強的.

就算削去那塊肉.也開始會快速的長出同樣漆黑的肉塊.簡直就像是妖怪一樣.所以剛才暗夜冥捏住自己的時候.是有痛的感覺的.卻並不深刻.

隨著連續幾天都做了同樣的夢.宇然手臂上的印記範圍也越來越大.會不會再過幾天.它就會爬滿整隻手.再過一個月.就面部全身.

如果真的到了那個時候.我還是我嗎.我還能保持如今的自己嗎.還能控制自己嗎.會變成妖怪嗎.

所以宇然在想.既然不能阻止.就要努力的做完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找到風清.守著風清.然後……離開暗夜冥.徹底永遠的離開.

暗夜冥本就是不相干的人.不.不是那樣的.不是的.生平第一次.讓宇然有了那樣的想法.

不怕暗夜冥發現最真實的自己.多麼糟糕都不怕.卻非常害怕被他發現不再是自己的自己.如果到時候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黑乎乎意識不清的我.他會是什麼表情.

然而不管心中幻想出暗夜冥什麼樣的反應.卻始終都只有一個方向的.那就是.被嫌棄.

明明是自己巴巴的跑過來給自己下藥還死皮賴臉喜歡自己的人.為什麼到頭來被嫌棄的卻是我.宇然的手緊緊握住.修剪得圓潤的指甲都能茶進皮肉.

我只知害怕.我只是不想.我只是想要你記住.你愛的那個我.我那麼自私.我捨不得你的喜歡離我而去.更加捨不得你看著最後不再是我的我不知所措.捨不得意識不清的自己傷害到你.

所以暗夜冥.暗夜冥.冥.我今天回來.是來告別的.

「我現在就想要廢了你的手」暗夜冥說.他不捨得傷害宇然.不捨得他的錦兒難過.然而看著對方手臂上面的一大片黑色.就控制不住心中升騰的怒氣.

嘴上雖然這樣說.暗夜冥卻是動作輕柔的幫宇然穿好衣服.溫柔的幫他整理好.然後將人抱進懷中.自己的頭湊過去在對方耳垂上面一下一下的舔.溫柔中帶著不容拒絕的態度.

宇然從沒有想過拒絕.所以就是溫順的任由暗夜冥動作.只是.在暗夜冥放開宇然.打算將他抱進房間的時候.宇然伸手抓住對方的衣服.

「那個時候.如果你也在.結果是不是就不一樣了.可是你不在.為什麼現在你卻在了.那天.為什麼沒有你.」

在夢中.好像發生了非常不得了的事情.清兒全身翅果的躺在自己眼前.全身上下每一處好的地方.死氣成成的彷彿連靈魂都已經碎掉了.他卻不能救他.

那個時候.為什麼夢裡面沒有暗夜冥.他那麼厲害.如果他在.是不是就能救他.救清兒.

沒有回答.沒有說話.他不知道宇然說的是什麼時候.什麼時候自己不在.那天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到底是個什麼結果.

暗夜冥只是起身.彎腰將宇然橫抱起來.然後腳步平穩的將對方抱回房間.輕輕的房他平躺在床上.然後自己直接壓上去.

「那個時候我要是在.你會同意和別人約定嗎.」雖然不明白宇然說的是什麼時候.但是暗夜冥卻還是這樣問了.

那個時候.是不是就是錦兒和別人約定三生的時候.如果那時候自己在.他是不是會為了自己拒絕別人.會嗎.自己該有這樣的認知嗎.

宇然深處雙手環住暗夜冥的脖子.微微的笑了.仰頭在對方唇上啄了一下才含著笑意說「不會的」宇然連眼底深處都帶著暖人的笑意.

只是宇然心裏面想的.卻不是自己不會同意.而是從哪個夢中模糊不清的情況來看.如果當時暗夜冥在.他出售相助了.清兒就不會那麼絕望到心死了.就不會說出那句生生世世在一起的話.那麼約定什麼的.就不會存在了.

暗夜冥高興了一會兒.卻馬上又不依不饒起來「僅僅是因為我不在身邊.你就同意了嗎.錦.我對你來說.算什麼.」

和一個人約定三生.如果不是因為真的愛.又怎麼會輕易的就同意.所以你到底.還是愛著別人吧.那麼那個人是誰.夏風清.

誰知道這個時候.宇然卻安靜下來.非常非常的平靜.平道到帶著一股哀傷的氣息.他眼光偏過.不去看暗夜冥的臉.微微啟口清幽的說道「我想那個時候.我並不認識你」

我想.在我夢裡面的那個世界.我們一定是一生都素不相識的.

「不認識嗎.」原來.是我來晚了.早在我找到你之前.你就已經和你的風清約定三生了嗎.原來你們已經那麼相愛了.

呵.真可笑.你們相愛了.卻要分開.你來到了我身邊.被我侵犯.你的風清在趙躍那裡禁錮著.被他掠奪.你們這樣做.到底是為什麼.

暗夜冥放開緊緊抱住的宇然.起身一步步的離開房間.拉開門的那一瞬.門外的空氣打在自己的臉上.有種透心涼的感覺.

原來神教的那面鏡子.也是不能相信的.我的錦兒.始終愛著的.是別人.

「我做了一個夢」

暗夜冥停下腳步.不過沒有回頭.只是站在門口處.靜靜的站著.聽著宇然接下來可能要說的話.做了一個夢.什麼夢.是要和自己解釋什麼.還是說出其實根本就沒有在意過自己.

「我想我沒有多少時間了」

暗夜冥還是沒有回頭.只是右手下一世的握緊.藏在袖子中的拳頭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凸起一根根青筋.血腥味一點點的蔓延在清涼的空氣中.

「今天回來的時候……」宇然沒有說完.說道這裡停下來.頓了一會兒卻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輕聲笑了.這一聲笑之後就再也沒有說什麼.

暗夜冥握緊的拳頭緩緩的鬆開.腳下僵硬的往前走一步.然後打算就這樣離開這裡.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宇然再次出聲了.

「瑩瑩說.你知道的.」

今天回來的時候見到歐陽瑩了.當時夏宇然還在愣在大街上看著一個和風清相似的背影發獃.然後就被瑩瑩從背後打了一巴掌.然後才聽到對方的聲音.

「大白天的你在大街上晃什麼.該不會看上哪家小姐了吧.暗夜冥都不會吃醋的嗎.」

宇然抬眼看了看瑩瑩.對他溫和的笑.眼光看向剛才自己追著的方向輕聲的問道「瑩瑩你看.那個人像不像風清.」

歐陽瑩愣了一下.臉上的笑容都收了起來.垂著頭低聲說道「就算宇然已經和暗夜冥在一起了.卻始終愛著師兄的.如果我是師兄就好了.這樣的話.就算最終不能相守.卻是被你始終愛著的」

宇然的注意力不在這裡.歐陽瑩的聲音也是實在小.所以宇然並沒有聽到.他回過頭只是看到低垂著頭的瑩瑩.還以為對方也在擔心風清.

於是宇然就和瑩瑩說道「風清來找過你.就沒有留下什麼消息嗎.」

歐陽瑩瞪大了眼睛看著宇然.張了張口.頓了頓.眨了眨眼.最終卻是乾巴巴的說出一句「宇然想要知道的.或許.暗夜冥已經知道了」

因為師兄不想被找到.所以才不讓暗夜冥告訴你.但是當我看到那麼擔心師兄的你.卻控制不住想要告訴你.師兄他很好.王爺對他也很好.王爺雖然身份尊貴.卻也是真的愛著師兄的.

為什麼師兄不管長成什麼樣子.都有那麼多人愛著他.為什麼師兄有了王爺.我卻還是離宇然你那麼遠.

我想知道的.暗夜冥已經知道了.最初的時候宇然還不知道瑩瑩的意思.現在想起來.自己想知道的.不就是風清的下落嗎.

暗夜冥已經知道了嗎.他已經知道了風清的下落.那為什麼沒有告訴我.

暗夜冥還是沒有回答.反而加快了加下的腳步.他知道的.歐陽瑩和他說的.雖然宇然沒有說清楚.但是暗夜冥就是知道.他現在想要從自己這裡知道夏風清的下落.

暗夜冥想要快速的離開這個房間的範圍.但是他才沒走幾步.宇然就大聲的開口叫住了他.

「暗夜冥.」帶我去找他吧.風清他.現在在哪裡.他過得好嗎.我不在意為什麼你會知道他的下落.不在意你們是不是認識.我只是想要快點見到他.

按照手臂上面的印記擴散的速度.沒有多長時間了.可是我承若過的.要讓風清好好的認祖歸宗.要確定他是不是過得幸福.要將他完好無損的交給皇后.

暗夜冥停下腳步.依然沒有回頭.只是定定的站在原地.始終保持著背對著房門的樣子.他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會愛一個人那麼深.明明沒有多長的時間.

他捨不得.捨不得放開錦兒的手.卻是更加的捨不得看著錦兒難過.如果對方只有在沒有自己的世界才會幸福.那麼自己……是不是要放手.

可是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一點都不想.不想告訴宇然.他其實早已經找到了夏風清.怎麼辦.

宇然下床來.走出房間.走到暗夜冥的前面.抬頭看著對方的臉.伸手摸上對方被陽光照得溫暖的頭髮.然後溫順的靠過去貼著暗夜冥的胸膛.聽著對方的心跳.

「我做了一個夢.夢裡面.風清的樣子似乎很狼狽.他說愛我.說會和我成親.說生生世世我們都要在一起.說不要我離開他」

暗夜冥全身僵硬.想要一把推開宇然.不過他並沒有.反而在幾番猶豫之後伸手攬住了對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