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沒辦法,只能等他自己醒過來了。」大夫最後丟下這句話后,便由盧象升親自送了出去。在送他出去的路上,盧象升自然少不了會再叮嚀他守口如瓶的。
廂房中,盧智望著仍然昏迷不醒的「落難的武林高手」,心中盤算著:「反正他是沒的救了,不如先看看他身上帶了些什麼東西吧。萬一,能從他身上找出本武功秘籍什麼的呢?」想到這裡,便朝床榻上「落難的武林高手」走去。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發現站在床前的盧智一把將床上的帷幔拉上,並向他使了個眼色。他心中一驚,知道盧勇一定是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要知道,這裡可是知縣大人的內宅也。雖不能說是戒備森嚴吧,可也不是誰都能進的來的。來人既然能夠輕鬆的潛入這裡,肯定不是等閑之輩,說不定就是武林高手之類的人物!而房裡就只有他們兩個小孩,簡直就是任人宰割的份嘛。他現在真是後悔,怎麼不提議讓那個請大夫來的家丁,再送大夫出去?早知道麻煩這麼快就來了,至少也應該讓盧象升留下來跟他們一起守在這裡的。
還好,他們也不是只有任人宰割的份,盧智就快速從懷中掏出了一件武器——手槍!當然,這隻手槍自然不是現代的手槍。受古代的技術條件限制,當然沒法做出現代的手槍來。不過——要做出一隻十七世紀的那種老式的燧發槍來,對於曾是軍事愛好者的盧智來說,並不是一件太難的事。他手中的這隻短燧發火槍(手槍),就是他親自設計,並花了不少銀子請名匠打造出來的。雖說擱在現代有點老土,但在古代也可以算的上是「先進武器」了。所以盧智對這隻手槍可是愛不釋手,整天帶在身上,連睡覺都要放在枕頭下。並且,他還有個好習慣,就是手槍在平時都預裝了火藥和鉛彈。使用時只需壓下擊錘,然後就可以隨時扣下扳機射擊了。因此盧智在掏出手槍,轉身去看門口的同時,右手迅速從枕頭下掏出燧發手槍,左手快速向後壓下擊錘后,將槍口指向了房門。由於他的這個預先裝彈的好習慣,根本無需浪費時間裝填火藥和鉛彈了,整個動作在不到兩秒鐘就完成了。
取槍在手后,雖然盧智的心仍在撲通、撲通的直跳,但已經沒有剛才那麼緊張了。因為,現在至少他有了一拼之力。在這麼近的距離內,他對火槍的威力和自己的射擊水平還是滿有信心的。雖然燧發火手槍只能開一槍,近距離搏鬥時很可能根本就沒有時間再次裝填,但擊斃一個來犯的敵人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吧?而且槍聲可以傳的很遠,只要槍聲一響,不但盧象升和他家護院的家丁會立刻趕來,就連衙門裡的官差都會驚動的,這點對他們也非常有利。
盧智在準備妥當后,雖然眼睛盯著房門,但卻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下盧勇。盧勇手中也多一樣東西,那是一個只有六、七寸長,精鋼打造而成的圓形鋼管。鋼管的一頭正斜指向窗口,看來他也準備好了。
「什麼人!」當盧智喊出這句話的時候,感覺到自己的手心已經在冒汗了。
「呵呵,夠機警的嘛!」隨著一陣銀鈴般悅耳的笑聲,房門無風自開,一個二十歲左右的美貌女子出現在門口。
才一照面,這美貌女子的笑容就頓了一下。可能是由於瞧見了盧智手中握著火槍的緣故,她的身行停頓了一下,似乎在考慮要不要進來。看來,她的注意力全被盧智手中的火槍吸引過去了。一旁的盧勇,可能是由於手中的武器比較小,又特意用衣袖遮掩著,似乎並沒有引起她的注意。
「小兄弟,你們這好像不是待客之道吧?」可能是覺得火槍不可能對她產生威脅吧,在發現盧智手中的火槍,並沒有點燃的火繩后,她終於緩步走進房來。這也不能怪她大意。雖然燧發槍在歐洲早就發明了,但是一直沒有傳到中國來。這時中國,所有的火槍仍然都是火繩槍,燧發火槍還沒有人見過呢。所以,在看到盧智的槍上沒有火繩,她還以為是盧智忘了上火繩呢。沒有火繩的火繩槍,只有用其它明火去引燃發射葯。而要是那樣的話,火繩槍在這麼近的距離,對她來說簡直就像是擺設。
輕敵就是失敗的開始,看到她低估了自己手中武器的威力,盧智的心情自然是好了不少。而且俗話說的好,伸手不打笑臉人。所以,盧智也笑著回敬了她一句:「嘿嘿——這位大姐姐,你私闖民宅,好像也不是做客之道吧?」
「不好意思,打擾了。」她宛然一笑,又說道,「姐姐我是來找人的。」
「找人?我們可不認識你呀?」盧智故作驚訝狀。
「呵呵,我要找的自然不是你們兩個小鬼。」
騙誰啊,不是找我們,幹嗎盯著我們看啊?盧智故意裝傻道:「那你是找誰啊?」
「我是來找我丈夫的。」
「找丈夫?」盧智眨了眨眼睛,笑謔的說道,「我們年紀還小,你還是找別人吧!」
她瞟了盧智一眼,眉毛向上輕輕一挑,雙目精光閃動,立刻又恢復了笑容:「我的丈夫『失蹤』了,我是來找他的。」說到「失蹤」兩個字時,她特意加重了語氣。
盧智露出一臉「關切」的表情,說道:「失蹤人口?那是衙門管的事情,你報案了沒有啊?要是沒有,我可以幫你去報案啊。」
「不用了,我已經知道線索了。」說有線索了,她的眼睛卻一直往盧智身後的床上瞟。傻瓜都看的出來,她所說的線索應該就是在盧智身後的床上。
盧智繼續裝傻道:「哦?那你還不快去找你的丈夫,跑到這裡來幹嗎啊?」
「因為我追查的線索,就在這裡。」
盧智心裡一驚,嘴上卻說道:「這裡?這裡就我們兩個『男人』,哪有你的丈夫啊?」
她用眼角瞟了瞟盧智身後拉著帷幔的床,不緊不慢的說道:「我是一路沿著他留下的暗記找過來的。暗記表示他進了院子,而院子外面卻沒有留下他出去的暗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