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殺人就殺人吧,還硬要搬出個什麼為了救人的歪理來。不但盧勇不以為然,盧智也聽得直皺眉頭。
就在他們等著「流星」(Meteor)作進一步解釋時,流星忽然話鋒一轉,問道:「你們知道今天晚上被你們開槍打死的人是誰嗎?」
盧智滿不在乎的說道:「不就是個小蟊賊嗎?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流星用一種很「曖昧」的眼神看了盧智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道:「嘿嘿,小蟊賊?」
盧智被他那種怪怪的眼神看的渾身不舒服,沒好氣的說道:「有什麼不對嗎?」
他嘴上雖然不服氣,心裡卻覺得事情有點不大對勁了。如果真的只是一個小蟊賊,在府上行竊時被當場擊斃,對於盧立志這個知縣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大事,有必要把盧象升叫去問這麼久的話嗎?
這個疑問,在流星接下來的這段話中有了答案:「當然不對了。那個傢伙可是江湖上成名的人物,號稱什麼輕功排名天下第八的「踏雪無痕」——游二。更重要的是,那傢伙還是東廠的鷹犬。你想想,你們殺了他事,要是讓東廠知道了,豈會善罷甘休?就是縣令一家,也會跟著遭殃的。」
盧智指了指門口的三具屍體,心有不忍的問道:「殺了他們,就是為了保密?」雖然已經知道了原委,但眼見他們死在自己面前,心裡總覺得不是味。
流星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所有可能泄密的人,都被我解決掉了。」
「所有可能泄密的人,都被你解決掉了?」盧智一聽,嚇了一跳。聽他的意思,好像還不止殺了這三個人嗎?
流星有些得意的說道:「是啊,另外還有六個人被我幹掉了。對了,其中還有一個是潛伏在這裡多年的東廠探子。」
「什麼?你還殺了六個人啊?」一下子知縣府上就死了九個人?盧智頭都大了。對了,他不會「滅口」上了癮,順手把盧象升和和縣令大人也給「咔嚓」了吧?盧象升可是留名史冊的名將,要是莫名其妙的死在這裡……想到這裡,盧智一個激靈,慌忙問道:「流星,縣令和他孫子沒事吧?」
「哈哈,放心,他們沒事。我只不過殺了幾個可疑之人而已。」流星的目光在地上的三具屍體上掃了一下,又說道,「東廠的爪牙本來就遍布全國,當官的身邊安插幾個密探,是他們常用的手段。東廠由閹黨掌管,如果哪個當官的對閹黨、或是東廠稍不滿,這些密探就會密報上去。死在這些奸佞小人手中的忠臣義士,已經不計其數了。」
稍稍停頓了一下,流星又說道:「其實,游二並不是來追殺門主的。」
盧智自然知道,流星所說的門主指的是誰。但他對流星仍然有些不放心,所以故意忿忿的說道:「那他沒事半夜跑到我們房頂上來幹什麼?我們又不是美女,沒必要偷窺吧?」
流星哈哈一笑,道:「小兄弟說話真有趣。不過,這游二還真是偷偷跟蹤一位美女而來,想偷窺機密的。」
盧智「啊」了一聲,恍然大悟:「他是跟蹤那個自稱是御劍門門主夫人的女人來的!對了,你不是御劍門的人嗎?到底那個女人是不是真的門主夫人?」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御劍門,能有什麼驚動東廠的「機密」?並且還要「勞駕」號稱什麼輕功排名天下第八的傢伙,來刺探這個所謂的「機密」呢?雖然盧智想不通這個問題,但是他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像這種涉及「機密」的問題,還是少問的好。否則一個不好,說不定自己兄弟倆就是流星下一個滅口的目標了。
「自然是真的門主夫人。」流星既然知道的這麼清楚,當然是他親眼看到了。那個女人是不是真的門主夫人,自然他也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知道是門主夫人,你也不出來說明一下?」盧智氣的跳了起來,「剛才門主夫人差點都要活劈了我,你居然也不出來攔一下,真是氣死我了!就是不為了我,你也該為了你們門主夫人的安全吧?我剛才那一槍可也是差點就朝她開了!」
說到這裡,盧智心中慶幸道:「還好我腦筋轉的快,想起來了鳴槍示警。結果那個什麼輕功排名第八的傢伙,稀里糊塗的成了『替罪羊』。不然,要是真的傷了門主夫人可就麻煩了。」
「嘿嘿……」流星似乎知道自己說漏嘴了,尷尬的說道,「這個……門主夫人的輕功可也是天下排名前十名的,應該問題不大了;而兩位小兄弟宅心仁厚,這辣手摧花的事想來也必然不會做的了……」
這傢伙連說謊都不會,有人信才怪呢!盧智冷哼了一聲,打斷了他的話:「哼哼……真的是這樣嗎?」
流星做賊心虛的偷看了盧智他們一眼,才緩緩說道:「嘿嘿,這兩位一個是輕功排名第八、一個是輕功排名第十,我能不追丟就很不錯了。等我趕到的時候,小兄弟那一槍已經開了,哪裡還來的急啊?所以,我只好做『善後工作』了。」
原來是這小子不願說出自己的輕功不如人家啊?真是死要面子!
盧勇忽然問道:「哥,我想盧知縣和象升哥他們,肯定已經知道游二的身份了。」
盧智「嗯」了一聲,示意他繼續說下去。盧勇看了盧智一眼,目光閃爍的繼續說道:「近年來,東廠倒行逆施、殘害忠良,弄的是天怒人怨。而且這次是東廠的人先打盧知縣的主意——至少盧知縣會是這麼認為的,你猜他會怎麼做?」
盧智冷冷的笑道:「這種東廠的雜碎,肯定沒少干過壞事,死了也不冤枉。而且人已經死了,如果報上去,反而會連累不少無辜的人。當然是毀屍滅跡、密而不報,讓東廠吃個啞巴虧了。」
流星介面道:「不錯,游二的屍體已經悄悄的埋了。而且估計東廠的人最多只知道他跟蹤門主夫人來了儀封縣,不可能清楚的知道他的具體行蹤。」
盧勇點了點頭,有些擔憂的說道:「可是,現在一下子又死了這麼多人,根本就隱瞞不了,明早全城都會知道了。再加上他們東廠的密探一個失蹤、一個死在了這裡,他們肯定懷疑盧知縣的。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