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噩夢,計策

第二百零一章 噩夢,計策

雲珠緩慢的念著書信上的內容:「這邊天氣異常的冷……雖然是春天了,但還得裹上棉襖。最近防線沒有受到什麼干擾,相對來說還算太平。趙將軍待我很好,騎射上長進了不少……我一切都好,你們不用擔心我……」

絮絮叨叨的說了好些瑣事,不過見他沒什麼情況婆媳倆都鬆了一口氣。馮老娘念叨著說:「今晚總算能睡個安穩覺了。」

最後一頁信紙,雲珠並沒有念上面的內容,她趁著婆婆不注意,將最後一頁信紙收了起來。這是平安單獨寫給她的。她要在一旁好好的看個仔細。

雲珠仰躺在被窩裡,悄悄的讀著那頁紙。

「阿珠,我幾乎覺得這是世上最好聽的兩個字了。我在營帳里提筆給你們寫這封信的時候,你是否已經安然入睡呢?

最近也不知你在忙些什麼,是不是已經搬到了城裡,重新找好了鋪子,打算重新開張。這邊的伙食實在有些差強人意。又可能原本不算難吃,不過我的胃被你給養刁了。你可要負責!

很抱歉我不能在你身邊幫助你,所以拜託了人一定好好的看顧你們。白天幾乎很忙,只有躺在床上的時候才會變得分外的想你。營帳里的木床十分的硬,又窄,還是想念你在身畔時的溫暖。

阿珠,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不會讓你和娘操心。關於歸期我也不大清楚,或許三五個月。又或許三五年。我嘴笨,別的話也不會說,嘮叨了這些。希望你不要感到厭煩。我很想你!」

隻言片語,卻是雲珠長這麼大來,第一次收到的情書,的確沒有什麼文采,全是大白話,沒有漂亮的詩句,字跡也不漂亮。也沒說什麼讓人臉紅心跳的話,但就是這份樸實真真切切的打動了雲珠。

她將信紙疊成了小塊,緊握在手中。雙手合十,心中默默的祈禱著,對於這封信她做不了回應,無法給他回信。但是她想。自己的心意都能傳達給他。此刻她也是真真切切的想他,要真是三五年才回來,那她該怎麼辦。雲珠此刻已經後悔了,後悔答應讓他走。

春天的夜晚還顯得很是幽靜,犬吠貓叫聲一聲不聞,鳴蟲還沒有開始鳴叫,只有空氣里瀰漫著淡淡的花香,還帶著甜甜的味道。

雲珠擁著薄薄的被子進入了夢鄉。

平安從外面走了進來。還是家常的穿扮,肩上還挑著一副擔子。一頭的扁擔上竟然還掛著三五隻獵回來的野兔。

「你還不快來幫我接一下東西!?」

「你不是去打仗了么。幾時回來的?」

平安彷彿壓根沒聽見雲珠說的是什麼,他走進堂屋,放下了擔子。擔子里裝滿了才打下來的稻穀,他取下野兔,扔給了雲珠,讓她去料理。

雲珠看著兔毛上沾染了不少的血漬,便有些頭暈,推說:「我弄不了,你自己弄吧。」

平安見她不理會自己,便一手抓住了她的胳膊,使勁的拽著,厲聲道:「你這人怎麼這樣,讓你處理下難道還嫌髒了你的手不成?你又不是什麼金貴的大小姐,就不伺候我們一家子的伙食啦?」

雲珠從未見過平安如此,當時也就拉下了臉,和平安頂了嘴:「我不願意,你還強讓啊!你這個人怎麼不講道理?我真是瞎了眼,竟然會嫁給你!」

平安突然大叫了一聲,猛然鬆開了雲珠的胳膊,登時就倒在了地上,胸膛處流出了鮮紅的血跡,雲珠嚇得不輕,渾身虛軟著。平安朝雲珠伸出手來求救:「你救救我!救救我!」

「你先等等,我去找袁大夫!」雲珠慌了神,想拔腿就去找袁慕華,哪知腳卻根本使不上力,壓根動撣不了。好不容易努力邁了幾步,卻被腳下的門檻給絆住了身子,整個人都跌了下去,雲珠又急又氣,這一絆就讓她醒過來了。

雲珠原來雙手都放在胸口上,怪不得會做這樣可怕的夢。她出了一頭的汗,心裡緊張急了,又害怕這種情緒會帶給未出世的孩子。好不容易才讓情緒漸漸的穩定下來。這些天都是阿紅在陪床,阿紅察覺到雲珠的動靜,已經清醒過來了。

「少奶奶要喝點水嗎?」

「正好,我口渴得緊。」

阿紅趕緊下床去找溫水給雲珠倒。

雲珠坐在床上,手中那頁信紙還握得好好的,因為冒了一身的冷汗,紙頁上也有些汗跡。她再也無法安心睡覺了。把信紙裝進了一個不大開動的抽屜里。

她想想夢中的場景,不由得替平安捏了一把冷汗,如今他上了戰場,也不知咋個夢是不是什麼不吉利的徵兆。

雲珠擔心得不得了,趕緊凈手焚香。在祖先和菩薩面前禱告了一回。

雲珠把夢境告訴了婆婆,馮老娘聽后,也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喃喃道:「才收到平安的信,又說沒什麼戰事,應該不會出什麼意外吧。你也別瞎想,目前你最要緊的就是放寬心,安心養身子。」

雲珠點點頭,她知道自己此刻就是擔心也沒法子,畢竟半點忙也幫不上。

馮老娘雖然勸慰了雲珠,可她心裡如何平靜得下來,緊接著又去了一趟廟裡,在菩薩面前發了個宏願。

田田隔三差五的總會過來看望雲珠,給雲珠單調無味的日子帶來了不少的歡笑。田田衣裳的懂事乖巧,替雲珠解悶,自然而然就說起了何家的那些瑣事。

「少奶奶的病看樣子越發得厲害了,娘,您能不能再請袁大夫來給她瞧瞧呀?」

雲珠為難道:「要是像以前一樣挨得近就好辦許多,再有上次袁大夫來看過了。他不是也沒什麼法子么。」

田田聽說,臉上有些沮喪。看得出來,她很喜歡郭氏。

雲珠看著女兒難過的樣子於心不忍。攬著她的肩膀道:「世上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命。你也別太難過了,回去后至少要在少奶奶面前歡歡喜喜的,知道嗎?她看見你這樣指不定會更加難受。」

田田默默點頭,哽咽道:「娘,我都知道。」

「少奶奶病得那麼厲害,老夫人不管么?」

田田道:「她只讓給請大夫,別的問也不怎麼問。我聽人說都已經再張羅又給老爺娶親了。說了一戶人家。好像那戶人家不大樂意。」

雲珠忙問:「少奶奶可曾知道這些話?」

田田茫然搖頭:「應該不知道吧,再說也沒有誰那麼大的膽子敢把這些話說出去。」

「那你是如何曉得的?」

「是環佩告訴我的,環佩的娘在老夫人房裡服侍。」

雲珠想。既然連環佩都曉得,郭氏未必會不知道,大些人家宅院裡面的事情少不了,就怕不知情就被卷進什麼事情里去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雲珠擔心女兒。便和田田說:「你身邊的那個環佩你要好好的教育她,讓她管好自己的嘴。要是惹出什麼禍事來,只怕你也要受牽連,只怕到時候我也幫不上什麼忙。」

田田雖然有些懵懂,但她卻是聽明白了。

雲珠又道:「你要明白,當你自己選擇走進何家時,就註定要獨自面臨許多事,當娘的不可能一直陪在你身邊。」

田田趕緊道:「我知道的。我不會讓娘一直替我操心。」

娘倆在一起總有說不完的話,目前田田出入也方便許多了。謝老夫人約束得沒有以前那麼緊了,只要說明去什麼地方,有時候她甚至也不大過問。謝老夫人目前最大的心思就是要是郭氏早早的死了,該給何知良重新娶一房媳婦,誕下嫡子,承繼何家的香火。萬一郭氏不死,也得好好的謀劃一下抬幾房姨娘,目前最要緊的是誕下子嗣。

謝老夫人聽著蘇嬤嬤回完事,沉默了會兒才道:「這事是得好好斟酌一下,畢竟事關重大。明天你讓劉婆子把人領進來,我要親自看看。」

蘇嬤嬤應諾著。

謝老夫人知道何知良在外面養著一房人,她並沒怎麼干涉,只是那邊的人肚子也沒消息,這下她就徹底坐不住了。

「老夫人,小的今天聽見少奶奶院子里的翠喜在打聽張家小姐的事。您吩咐過的,不許我們拿出去外傳,更不能傳到少奶奶的耳朵里去。也不知是誰在背後偷聽去了嚼舌根。要是真有這樣不識好歹的小蹄子,捉住了得好好的懲罰才是。」

謝老夫人道:「約束下人是天經地義的事,查出來我絕不輕饒。如此說來,只怕郭氏也聽見了些風聲。」

「老夫人,這下該怎麼辦?」蘇嬤嬤有些擔心的問了一句。

謝老夫人想說也無妨,說不定是個契機,不過這話她咽回了肚子里去,並未說出。她緩緩的站了起來,顫巍巍的說道:「走吧,我們去瞧瞧少奶奶。」

謝老夫人扶了雅竹,後面一群丫鬟婆子簇擁著,聲勢浩大的往郭氏的院落里去。

田田已經從母親那裡回來了,此刻正在郭氏跟前作伴。

田田正興緻勃勃和郭氏說著話,突然院子里的丫鬟報傳:「少奶奶!老夫人來了!」

郭氏聽說,原本是仰靠在羅漢床上的,此刻哪裡還坐得住。便試著起來,好在跟前的丫鬟拉了她一把。

郭氏對底下的小丫鬟說:「快去請老夫人花廳上坐,我這樣子也不好見人,還得拾掇拾掇。」

小丫鬟連忙去傳話。

這邊近身服侍的大丫鬟連忙替郭氏穿戴梳洗。

郭氏本是久病了的人,來回一折騰,不免有些細喘微微,雙頰通紅。

田田在一旁看著不免心疼,腹誹道,要來就來唄,弄那麼大的動靜,不是折騰人么。明明知道少奶奶的身體虛弱。

郭氏重新梳了個簡便的髮髻,隨便插了些簪釵,換了梅子紅的杭絹褙子,系著雪白的襕裙。

郭氏穿戴整齊了,見田田坐在那裡看上去似乎有些不高興,撅著粉粉的小嘴。郭氏上前去拉田田的手。

「誰又惹我們小姐生氣了,剛才還高高興興的,這轉眼間是怎麼呢?」

田田見郭氏關心她,突然間眼圈就紅了,不過始終沒有掉下眼淚下,強忍著說道:「沒什麼事。」

「在老夫人面前可要高高興興的,走吧,跟我一道去見她。」

田田為了不讓郭氏替她操心,只好把所有的埋怨都生生的咽了回去。

早早的有丫鬟揭了簾攏,郭氏拉著田田走到了花廳。

這邊已經奉了茶。

郭氏向謝老夫人福了福禮,田田也跟著照坐了。

謝老夫人點頭道:「你久病未愈,站著做什麼。」便有丫鬟挪了兩張椅子來。

兩人依次坐了。

謝老夫人掃了一眼兩人,並未先關心郭氏的病情,而是看向了田田,挑眉說:「你今天又出去呢?」

田田應了個是。

謝老夫人自然知道田田又是跑去見她娘,當時就有些不滿,便沒什麼好臉色,冷冰冰的說道:「你又跑去見她。難道這個家裡就不能呆呢,是不是想搬過去和她一起住啊?」

田田沒有解過謝老夫人的意思,聽說后兩眼放光道:「當真可以搬過去和娘住嗎?」

郭氏趕緊給田田使眼色,又暗中拉拉她的衣袖。

謝老夫人厲聲道:「你進了這個門,就是我們何家的人,是你自己選的。她姓宋,不是我們何家的一份子。作為何家人,難道一點本分也不知道,她平時就是這麼教你的?」

田田見謝老太太發了火,便識相的閉了嘴,什麼都不敢說。

郭氏忙陪笑道:「老夫人,田田自然心裡惦記著她娘,再說當初您也答應過讓她們母女見面的,總不能食言吧。她們母女連心也無可厚非,田田有冒失的地方,還請老夫人多包涵,畢竟還只是個小孩子。」

「哼,小孩子。再有我可不認姓宋的是她娘,你就是她娘。」

郭氏忙說不敢當。田田則垂了頭,目光落在地板上,她倔強的撅著嘴,不情不願,她已經學會了容忍,即便心裡不樂意,有委屈,她也都會藏在心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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