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新始

萬事具備了，招工也招得差不多了。

雲珠招了一個跑堂，一個墩子，賬房呢她暫時由自己擔任。三個人就拉扯起了一個店面。

如今缺的就是個店名，她想了好些名字都不滿意，什麼「飄香飯館」，直接明了的「宋氏飯館」等等。挑來挑去終究沒有一個滿意的，

「我說你這麼費盡心力的都想不出一個滿意的，要麼隨便用一個，要麼就去專門請個取名的人，如何？」

「為這個花錢我可不願意。錢都得用到刀刃上。我就不信我想不出一個滿意的。」

雲珠冥思苦想了一夜，到第二天一早，終於找到了個合適的名字，算是解決了一樁大事，忙去找人製作匾額。

終於在五月初一這一天，迎來了飯館開張的日子。

朱興竟然送了一班舞獅過來，鞭炮聲轟鳴，十分的熱鬧，因為動靜不小，所以吸引來了不少的圍觀。

雲珠許久沒有做掌勺了，也不知體力能不能跟得上。跑堂的張福，正幫著她在外面招呼來嘗新鮮的客人。漆姐夫自然也跑來幫忙。外面還算忙得過來。只是裡面就她和新招的墩子一起忙碌。

墩子負責洗菜、切菜、洗刷碗筷。雲珠就負責炒，還有外面的飯錢她要收。算盤已經打得十分的利落了，

墩子叫小五，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手腳很利落。雲珠就喜歡做事爽快利落的人。小五以前也在別處幫過忙，什麼活都做過。第一次遇見掌柜是個女人的，起初還有些傲氣，不願意接受雲珠的使喚。

不過當他看見雲珠上灶的架勢。和外面么那些食客對雲珠的手藝稱讚不絕時，態度有些轉變了。

「吶，掌柜的，蔥花切成這樣行嗎？」

雲珠看了一眼，點頭道：「還行。再幫我把那邊的雞殺出來，我馬上要用。有人點了拌雞塊。」

小五看著那隻生機勃勃的大公雞，紅紅的大雞冠。驕傲的昂著脖子，雄赳赳，氣昂昂的。像個威武的戰士。小五有些膽怯，說來他還沒殺過雞呀，這該怎麼弄，心裡有些犯怵。可是他不動手的話。掌柜又是個女人更膽怯吧。

雲珠才不知道小五此刻的糾結。她忙裡忙外的，好不容易一道菜出鍋了，外面又有人叫她算賬。

雲珠又急急忙忙的出去，飛快的算了賬。

張福有些手忙腳亂的，給客人添茶水的時候，不小心將滾燙的茶水潑到了客人的衣服上。客人正在那裡大發雷霆。

雲珠只好又出面鞠躬道歉，又說給賠償，好不容易才讓客人穩定下來。

那人本來是要尋事的。但見掌柜是個女人，態度也還誠懇。挑不出什麼不是來，也只好算了。

雲珠驚了一身汗，第一天開張好在沒出什麼事。這邊又忙去下廚，小五手裡握著把菜刀，看著那隻大公雞，倆形成了對視。看樣子大公雞似乎還想跑撲過來，啄小五。小五嚇得要逃，卻忘了大公雞的翅膀是被布條捆著的，根本就飛不起來。

雲珠進來時有些哭笑不得，催促著小五：「你這是幹什麼，快殺雞呀。水已經燒開了，外面的客人還等著了。」

「掌柜的，對不起，我不敢殺。」小五決定不再逞強了，索性說了出來。

「我去找張福來殺。」

「你站住，幫忙燒火吧。交給我！」雲珠看不慣小五此刻慢騰騰的樣子，再說也沒時間了。她從小五手裡拿過了刀，捉住那隻大公雞，就往外面走。

片刻后，小五就聽見了那隻公雞的啼叫聲，沒一會兒叫聲就弱了。

雲珠的聲音傳了出來：「小五，這個交給你打理了。」

小五答應著。雲珠已經將雞殺好，扔給了小五，讓他幫忙去毛，清理出來。

小五有些汗顏，他竟然連一個女人都不如。

雲珠此刻才沒有心思去顧慮小五的那些想法，急急的又要炒菜。

新店開張，動靜不小。自然吸引來了不少圖新鮮愛熱鬧的人。開業酬賓這回事雲珠自然十分清楚，所以菜價也不高，而且每一桌都會加送一個滷蛋，一碟精緻小菜。有了這個噱頭，前來吃飯的人更不少。

第一天竟然就忙碌到起更時，才漸漸的清靜下來。、

雲珠腳幾乎有些站不穩了，好不容易有時間能坐下來休息一下。

張福將雲珠讓他記錄的賬目給雲珠看。這是雲珠事先編寫好的一個本子，上面記錄著店裡提供的所有菜名。客人每點一道，張福只用畫一道就成。雲珠最後只要數「正」字就行。

雲珠草草看了一番，對於客人們喜歡吃什麼菜她也大致有了個印象。反正這菜譜過一段時間就要調整。

「沒想到生意竟然這麼火爆。」張福也很是意外，一個女人開個飯鋪，原來也能生意不錯，讓他大開眼界。

「那是因為送了滷蛋和小菜，想著佔便宜的人自然就來了。以後生意如何還不好說。不過不管怎樣，都請二位好好的努力，我需要你們的幫助。」雲珠誠摯的鞠了一躬。

張福和小五倆忙說不敢當。

張福是漆姐夫推薦過來的人，看上去倒還老實，家在鄉下。這個時候也不可能再出城了。不過在這之前就答應過要幫忙看守店面的。雲珠也放心的把店面交給了他守。

略收拾了一下，便道了別。心裡因為惦記著兒子，所以腳步不得不快。

馮老娘這一天可是提心弔膽啊，阿紅回來告訴她店裡生意十分的火爆，她就擔心人多事雜，會不會出什麼事。雲珠畢竟一個女人也不知能不能應付過來。然後又怕惹上什麼人，那麼雲珠絕對會吃虧。

後來見天色晚了雲珠還沒回來，左等右等。直到快二更時，雲珠總算回來了。馮老娘這才鬆了一口氣。

雲珠進門第一句話就問：「小西呢，睡沒有？」

「已經睡了。」

「哦，那就好。」雲珠渾身無力，累得不想動彈。

「奶娘在裡面陪著，你放心吧。我看你一點力氣也沒有，肯定是累壞了吧。」

「怎麼會不累呢。」雲珠覺得手臂一陣陣的酸脹。這才第一天啊，以後叫她怎麼應付。以前開麵館的時候也辛苦，可不像今天。是呢。那時候平安幫了好多忙，還幫著抻面，她只用炒臊子和配料而已，別的也不用怎麼操心。

她將錢袋裡的銅板都倒了出來。把張福記的簡易賬目也擺好。旁邊一個算盤，打算再對一遍賬。

馮老娘忙去給雲珠泡了一杯她喜歡喝的槐花薄荷茶。

雲珠看著那密密麻麻的正字，就覺得眼暈了，真是的，都還沒開始做，怎麼就已經覺得累了。她可不能倒下。

雲珠強撐著，打算先結算賬面。

馮老娘適時的端來了熱茶。

「我說，要不再請一個人吧。」

「三個人應該也能忙過來。」

「要不添一個賬房。要不添一個廚子，你都攬著怎麼行？」

「這些交給別人我不放心啊。」雲珠對自己的手藝十分的自信。再有她也不想把錢的事交給別人。

「倒也是。你的手藝我的信得過的，錢自然更不能交給不相干的人。要是平安在家就好許多了。」

雲珠覺得頭暈，婆婆在跟前她無法靜心下來做事，便道：「娘，你還是去別處坐坐吧。我怕自己算錯了，不然又得從頭來過。」

「好，好，你忙吧。我就不添亂了。不過這麼晚了，你是一個人回來的？」

雲珠有些耐煩說：「漆姐夫把我送到巷子口的。」

「那還行。不然我更放心不下了。以後可不許這麼晚才回來。」

「嗯，我曉得。」雲珠也不想弄到這麼晚，可是那些客人沒有招呼完她也不能走。

雲珠奮力的將賬目都算好了，如今看東西都已經有了重影。接著就開始數錢，數著數著，雲珠再也支撐不了，一頭就栽在了桌子上，呼呼的睡了起來。

阿紅送東西進來的時候嚇了一跳，忙上去晃了晃雲珠。

「奶奶，您醒一醒啊。」阿紅心下有些慌亂，奶奶怎麼呢，難道是病倒呢？要不要馬上去通知太太，給請大夫啊。

雲珠終於被阿紅給晃醒了，揉了揉眼睛。打了呵欠又繼續數錢，數了幾枚，便將一大堆交給了阿紅，道：「你幫我數一下。」

「奶奶沒病啊。」

「我哪裡病了，只是太困了的關係。快快幫忙吧，弄好了我也好休息了。」

「是！」阿紅沒有片刻的遲疑，兩人開始數錢。

阿紅數著數著，又覺得數錯了，只好又重新來過，如此三番，才把那堆銅板給數清了。

雲珠將數字加了一下，又和賬面上對了一遍，赫然發現賬和數對不上，賬面上竟然多五十三文。

這下雲珠一點也不困了，她又得來找到底是什麼地方算錯了。來來回回的，折騰了半宿，後來才警覺給那個客人的賠償沒有加上去，算上那一筆就正正好。

雲珠如釋重負的嘆了口氣。阿紅也鬆懈下來。

「當掌柜可真累啊。」

「不累不行啊。這裡才起步，什麼都要過問，第一天總算是平穩度過了，但願明天也能平安無事。」

雲珠收拾好東西，把那一大袋銅錢都交給了馮老娘保管。她沖了個涼，手臂已經快要舉不起來了，又惦記著兒子。

只好隔著帳子看了一回。小西正安穩的睡著，奶娘也睡熟了。

好不容易可以上床休息了，雲珠只想趕快入夢，明天還得早起。可是當她閉上眼睛時，身上的酸痛讓她有些心煩意亂，無法安然入睡。情緒有些煩躁，可是越煩躁就越難入睡。

第二天起床就有些遲了。

雲珠暗叫不好。忙忙的吃了點東西，還不忘抱著小西親了親，匆匆而別。

好不容易趕到店裡，張福已經開了門，店面也清掃乾淨了，桌椅板凳擺放得也整整齊齊的。小五正坐在後面的屋檐下理菜。

「你們誰去買的菜？」

「是老漆去買的。」

「哦，我忘了昨天拜託過他，瞧我這記性。」雲珠有些抱歉。

第二天的生意明顯不如昨日，不過送滷蛋和小菜的活動還在繼續，所以到了飯點的時候還是忙碌。不過比昨日的慌亂要好了許多。

張福也確實是個靠得住的人，好些事不用雲珠提醒，他也能處理得十分妥帖。至於小五么，雲珠覺得他還是個孩子，好在手腳勤快，也沒什麼好挑剔的地方。

第二天打烊的時候天色還沒完全暗下來。雲珠慌慌忙忙的趕回家，心想今天該和兒子好好的親近親近了，不然如此的話，用不了多久，只怕兒子會忘了她。

「小寶貝，你想不想娘啊？」雲珠將兒子抱在懷裡，嗅著兒子身上的奶香，心裡覺得分外的溫暖和踏實，不管受再多的苦難和委屈，此刻都當然無存。兒子天真爛漫的笑容成為了雲珠最有效用的強心劑。

雲珠親親兒子的小臉蛋，和他愉快的玩耍。小西也很享受跟前的時光。母子倆都很高興。

馮老娘在一旁搖著扇子，笑眯眯的和阿紅說：「還是這個樣子最好。」

五味飯館在漸漸的走向正軌。雲珠以前有經驗，加上自己的廚藝出色，又常常的推出新菜，做活動，很快的就擁有了一批固定的食客。這對於雲珠來說很重要。

半個月後，雲珠終於因為體力不支而累倒了。這可是件天大的事。雲珠的手臂再也無法舉起來，翻動不了那柄笨重的鍋鏟子。

「該怎麼辦？」

雲珠從未像現在這樣的沮喪，好不容易她找到了自己的方向，卻突然如此。

「我說，掌柜的，要不還是招個廚子吧。掌柜你一個女人，生得又單薄，能支撐這麼久也是奇迹了。」這是張福的話。

「招人啊。」雲珠下不了這個決心。她自信的廚藝，若是換了人來做吧，只怕口感什麼的和以前的大不一樣吧。那些常來捧場的食客會不會因此就不來呢？

這是雲珠擔心的問題。

「今天就暫時歇業吧，明天我會想出對策來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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